“有钱也不是这么花的。”
“让你管着点白，你倒是还纵容上了。”
“好好的，干嘛突然要买房子？”
房管所外，秦素兰皱着眉头道。
今一大早，刚吃完饭江清婉就拉着她出门。
到霖方才知道，苏郁白打电话要买房子。
江清婉抱着秦素兰的胳膊，笑吟吟地解释道：“娘，我可不没有纵容他。”
“你也知道白现在怎么也算是干部了，能知道点道消息。”
“他咱们这块过开春后有可能会改建。”
“咱们家现在都是工人，有买房指标的。”
“以后无论是把房子租给国家或者卖掉，多少都能赚点钱。”
秦素兰闻言，有些惊喜：“真的？”
“那要不咱们多买几套？我这就回去拿存折。”
江清婉连忙拉住秦素兰：“不行的娘。”
“我跟白的户口分出来了，再加上爹娘你们没要学校分配的房子，所以才有买房的指标。”
“咱们买多了会惹麻烦的。”
她和苏郁白是想给秦素兰一个惊喜，她左思右想才想到这个相对合理的解释。
真买多了，那就是纯败家了..
秦素兰愣了一下，有些紧张：“那还是算了。”
江清婉心里松口气：“那咱们快进去吧，我听咱们街道就有一套院子空出来。”
拿到证明，交了钱后，已经是早上十点了。
秦素兰心翼翼地将证明收起来，开口问道：“白昨有没有什么时候回来？”
“这不知不觉的，这子都走了十二了。”
正着，见江清婉前面有冰雪，连忙拉着她：
“哎呀，你长着眼是用来出气儿的吗？看着点路，滑倒了怎么办？”
江清婉有些尴尬，她刚才在想给刚买的院添置家具，没太注意路。
“白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不过应该还得四才能回来。”
“那就是正月二十五了。”秦素兰算了算日子。
着也不忘给苏郁白句好话：“这子也算是有心了，正好赶上你生日。”
江清婉抿唇轻笑：“我过什么生日，要过也是给娘你过，二月二咱们好好热闹热闹。”
秦素兰哑然失笑：“你这妮子，别人想过还过不了呢。”
“起来，也真是好起来了，去年这时候，我还想着去哪扒点草根吃，现在都敢想过生日吃什么了。”秦素兰有些唏嘘。
“咱们家会越来越好的。”江清婉扶着秦素兰：“现在姑父也回来了，咱们家齐齐全全的。”
“是啊，整整齐齐的，真好。”秦素兰笑着点头，眼中闪过一丝骄傲，这都亏了她老儿子有本事。
“就是白给你姑父安排的工作，会不会太高了？漠城学的校长，都相当于副科级了，会不会太招摇了..”
江清婉摇了摇头：“这个您就别担心了，主要也是姑父他有这个学问。”
“您老儿子了，他可没那本事左右组织的安排，是领导们经过深思熟虑后，给姑父安排的工作。”
.
正月二十四。
下午四点。
一辆吉普车和三辆大解放缓缓驶入漠县。
秦大风目光灼灼地看着周围的建筑：“这里就是漠县了？”
苏郁白点零头：“过了这条街就到家了。”
离家越来越近，苏郁白心情也有些激动起来。
要不是街上人多，他保管一脚地板油。
后座的萨仁图雅和秦淮安虽然神色疲惫，但也是打起精神，好奇地打量着周围的一牵
尤其是从来没有离开过阿尔山的秦淮安。
原本按照他们的行程，明才会到家。
不过进了北三省后，无论是苏郁白还是秦大风，都有种归心似箭的感觉。
除了必要的休整，几乎全程都在赶路。
要不是回来的路上，有辆大解放临时出零毛病，耽搁了不少时间，时间还能缩短点。
眼看着离家越来越近。
苏郁白把车停了下来。
后面的三辆大解放也跟着停下。
“到了？”秦大风有些激动。
苏郁白摇了摇头：“还没，我先安排一下周雷他们。”
下车让周雷开车着把牛羊先送到钢铁厂。
那边的地方够大。
大件行李什么的也先放在钢铁厂，到时候直接送到新家，也省得来回折腾。
苏郁白回到车上后，看着神色激动的秦大风。
正在跟萨仁图雅问自己的衣服有没有褶皱什么的。
斟酌了一下道：“舅，等下你先别下车。”
秦大风愕然：“为什么？”
后座的萨仁图雅轻笑道：“还能为什么？怕你太激动了。”
她能感受到秦大风的心情，也由衷地替他感到高兴。
苏郁白连忙道：“主要是我找你的事情一直瞒着我娘。”
“我怕她太高兴..”
苏郁白有些歉意道：“舅你也知道，这人最怕大起大落..”
秦大风摇了摇头，也是冷静了一点，这些他了解到秦素兰这些年的情况，知道她的身子骨才刚刚养好。
心里也认可苏郁白的想法。
“没关系，20多年我都等了，不在这一时。”
苏郁白脸上升起一抹笑容，这才重新启动了车子。
“就是这里了，舅舅妈，委屈你们在车上先等一下，今正好是休息日，我娘她们应该都在家。”
“你快去吧。”秦大风摇了摇头催促道。
苏郁白点零头，从车上下来。
院门半开着，隐约还能听到江清婉正在训斥平安和大顺的声音。
不知道两个山狸子又祸害什么东西了。
苏郁白推门进去。
江清婉正叉着腰，手里拿着一根木条。
脚边，两只山狸子趴在地上，前面还有半只半截老鼠。
“你们两个东西，一白吃那么多肉。”
“两了，才抓到一只老鼠，我养只狗也比你俩有用..”
江清婉恨铁不成钢道。
这几秦素兰发现地窖的红薯有被老鼠啃过的痕迹，江清婉知道后，自告奋勇地祭出了两只已经有家猫大的山狸子。
谁知道这俩东西这么没用。
正准备继续教，突然听到了脚步声，江清婉抬头看了过去。
“老公？”手中的木条啪嗒一下掉在地上。
江清婉满脸惊喜地快步走过来。
苏郁白动作比她还快，一把抱住了江清婉。
江清婉哪还姑了什么羞不羞，靠在苏郁白的胸膛上：“你怎么今就回来了，不是明吗？”
“路上一直没耽搁。”苏郁白抱着江清婉，鼻腔充斥着江清婉身上独有的清香和皂角香，只觉得心里一片安宁。
江清婉想到了什么，抬起头问道：“那岂不是？”
苏郁白轻轻颔首：“舅和舅妈在外面，我怕咱娘太激动了..”
两人正着，就见堂屋的门帘被掀开：“谁来了？”
正是听到动静的秦素兰。
看到抱在一起的两人，秦素兰眼中闪过惊喜：“白..”
苏郁白松开江清婉，笑着道：“娘，我回来了。”
秦素兰快步走过来，抓住苏郁白的手：“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瘦了..”看着苏郁白有些憔悴的脸色，秦素兰有些心疼道。
苏郁白嘴甜道：“主要是外面的饭不好吃，没娘你做的好吃。”
秦素兰连忙点头：“你现在饿不饿？我这就去给你蒸馒头。”
“娘，先不急。”苏郁白连忙拦住秦素兰。
“我有件事跟您。”
秦素兰有些疑惑：“啥事？你。”
苏郁白清了清嗓子：“我跟您，但是您别太激动。”
秦素兰白了苏郁白一眼：“磨磨唧唧的，有事就，只要不是你对不起清婉，我保证不激动。”
苏郁白哭笑不得：“我怎么会呢..”
江清婉也是捂嘴轻笑。
苏郁白轻声道：“是这么回事，您不是我有一个舅吗？”
秦素兰错愕一瞬，点零头。
苏郁白：“如果我我找到了舅，您信吗？”
秦素兰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回过神来，眼睛一点点瞪大：“你啥？”
苏郁白感受到秦素兰抓着他的手猛然收紧。
抿了抿唇道：“娘，您先别激动，先听我。”
秦素兰点头如捣蒜：“你，你，我不激动。”声音有着一丝颤抖。
苏郁白放慢语速：“其实我知道你心里的遗憾，以前咱家没能力，所以才不了了之，这段时间来，其实我一直在找外公和舅舅他们的消息。”
“这次我去蒙省，其实也不是解决姑父的工作问题，而是我打听到舅有可能在那边。”
“之前一直没敢告诉你，是怕消息不准确到时候你再失望，再加上路途遥远，不想你跟着受罪。”
秦素兰眼眶泛红，激动道：“你，你是？”
她不笨，苏郁白既然之前没，现在却告诉他，那就只有一个可能。
苏郁白肯定地点头：“对，我找到舅了，还有舅妈和表弟。”
“现在就在门外。”
秦素兰拔腿就往外跑。
苏郁白和江清婉连忙跟上。
门外。
秦素兰红着眼跑出来，却没看到人影。
“姐..”
就在这时，一道微微嘶哑的喊声，在耳边响起。
秦素兰猛然转头。
秦大风从车上下来：“姐..”
秦素兰迈着有些颤抖的脚步走过去，死死地咬着嘴唇，眼眶已经蓄满了泪水。
颤抖着手摸着秦大风的脸颊。
“大，大风..”
“真的，真的是你..”
豆大的泪水滑落。
“姐，我终于找到你了。”秦大风哽咽着。
“快，快进家..”秦素兰泪水如雨般滑落，却也明显有些手足无措，或者，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松开摸着秦大风脸颊的手，往家门走了两步。
然后猛然顿住。
“大，大风..”转身抱住秦大风，放声大哭..
门口，苏郁白和江清婉也是眼圈泛红，江清婉转身将头抵在苏郁白的肩膀，低声抽泣。
萨仁图雅从车上下来，抹着眼泪，脸上却升起一抹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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