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
蛋壳彻底碎裂。
少年模样的“林轩”站在青铜碎片中央，脊背上的五根骨刺泛着寒光。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掌，皮肤下隐约流动着暗金色的龙血纹路。
“原来如此……”
他轻声自语。
“我才是被舍弃的那部分。”
林轩胸口剧痛，逆珠残片被剥离的位置空荡荡的，仿佛连灵魂都被抽走了一角。
他咬牙按住伤口，龙血却不受控制地从指缝渗出，滴落在地，竟腐蚀出细的黑烟。
——龙血暴走。
苏婉儿右眼流血不止，机真瞳的九颗命星黯淡了大半。
她踉跄着扶住岩壁，强撑着看向少年。
“你不是他。”
她嗓音沙哑。
“林轩的龙血……不会吞噬自己。”
少年抬眸，左眼是机真瞳的金纹，右眼却是纯粹的黑，没有瞳孔，只有无尽的深渊。
“我比他完整。”
他微笑。
“他只有半颗逆珠，而我……有剑。”
他抬手，机剑悬浮于掌心，剑格处的半颗逆珠微微发亮。
林轩的视野开始模糊。
他看见自己的血在沸腾，皮肤下浮现鳞片状的纹路，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脆响。
——再这样下去，他会龙化。
“阿轩！
苏婉儿强撑起身，指尖凝聚最后一丝灵火。
“撑住！”
她弹指一挥，灵火飞向林轩胸口，试图压制暴走的龙血。
可火焰刚触及皮肤，就被一股黑气吞噬。
少年叹息。
“何必呢？”
他迈步向前，机剑轻轻一划。
“唰——”
灵火被斩灭，苏婉儿闷哼一声，踉跄后退。
“你的真瞳已经废了。
少年语气平静，“再强撑，只会瞎。”
苏婉儿擦去右眼血迹，冷笑：
“瞎了又如何？至少……我不会认错人。”
少年摇头，不再理会她，转而看向林轩。
“你感觉到了吧？”
他轻声问。
“你的血……在呼唤我。”
林轩单膝跪地，呼吸粗重。
他能听见自己血液里的咆哮，像是被囚禁的龙魂在嘶吼。
——吞噬他。
——夺回逆珠。
——成为完整的“你”。
他猛地抬头，金瞳已经完全化作竖瞳，狰狞如野兽。
“休想……”他嘶哑道。
少年笑了。
“那就试试。”
他抬手，机剑骤然刺出！
【战斗：龙血暴走VS机剑】
第一剑·斩魂！
剑光如雪，直取林轩眉心。
林轩本能地侧身，可龙血暴走让他的动作慢了半拍——剑锋擦过脸颊，带起一串血珠。
血珠未落地，便被机剑吸收。
“你的血……很美味。”
少年舔了舔剑锋。
林轩瞳孔骤缩。
——他在用机剑吞噬自己的龙血！
“轰！”
林轩猛地踏地，龙血沸腾的力量让他速度暴增，一拳轰向少年胸口！
少年不躲不闪，机剑横挡。
“铛——！”
拳剑相撞，气浪炸开！
林轩的拳头血肉模糊，可少年却连半步都未退。
“力道不错。”他点评，“可惜……没有逆珠，你只是头野兽。”
话音未落，他反手一剑上挑！
“噗嗤！”
剑锋划过林轩右肩，深可见骨。
鲜血喷溅，却在半空中诡异地停滞，随后……倒流回机剑！
“你的血，归我了。”少年微笑。
林轩踉跄后退，右臂几乎抬不起来。
——这样下去，他会被抽干。
苏婉儿咬牙，强撑着结印。
“九星……锁！”
她右眼彻底失明，可剩下的八颗命星仍强行凝聚，化作袄金光锁链，缠向少年！
少年头也不回，机剑随手一划。
“咔嚓。”
锁链尽断！
“垂死挣扎。”他淡淡道。
可就在这时——
“吼——！！！”
一声龙啸从地底传来！
整个镜狱震颤，地面龟裂，一道黑影破土而出！
——是那条幼龙！
它体型暴涨，已有一人多高，浑身覆盖暗金鳞片，脊背上的五根骨刺闪烁着剑芒。
它张开龙口，猛地咬向少年持剑的手腕！
少年终于变色。
“你……竟敢噬主？！”
他挥剑斩向幼龙，可幼龙不躲不闪，硬生生扛下一剑，龙爪狠狠拍在少年胸口！
“砰！”
少年倒退数步，机剑第一次脱手！
幼龙趁机叼起剑，甩头丢给林轩。
林轩接住剑的刹那——
“铮——！”
机剑剧烈震颤，竟与他产生共鸣！
少年脸色彻底阴沉。
“原来如此……”他盯着幼龙。
你吃的不是剑……是‘剑印’。”
幼龙低吼，金瞳凶戾。
它吃的，是剑中蕴含的“权柄”。
——焚心剑的灼魂之力。
——哀霜剑的冻结之能。
——死兆剑的预知杀机。
——醉龙剑的麻痹剧毒。
——镇岳剑的千钧镇压。
而现在……
它盯上了机剑的“命运”。
林轩握紧机剑，突然明白了什么。
“你不是‘我’。”
他盯着少年。
“你是……镜狱复制的‘未来’。”
少年沉默一瞬，笑了。
“终于反应过来了？”
他抬手，地面碎裂的镜片中，浮现无数个“林轩”的身影——
有的持剑屠城，有的堕入魔道，有的孤独终老……
“镜狱关押的，从来不是敌人。”
少年轻声道，“而是‘可能性’。”
“而你……”
他指向林轩。
“是唯一一个……不该存在的变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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