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玲心痛地撩开儿子衣裤，看着孩子身子上那一条条青紫交加的痕迹，她身子一颤，不敢置信地捂紧嘴巴瞪大了双眼。
“啊，杨志勇他怎么可以这样打孩子！豆豆他……才4岁啊！他杨志勇怎么就下得去这样的毒手！”
抚摸着孩子身上的伤痕，方玲哭得泣不成声，直骂前夫不是人。
何婉芝仔细观察着豆豆身上那些细的青紫痕迹，看向豆豆，开口询问他道。
“豆豆，平时爸爸用什么东西打你，你还记得吗？”
“充电线……爸爸每次游戏输了不高兴，就会用他手机充电的那条线打我，可疼了～，他还不准我哭……”
着，豆豆瘪着嘴靠在母亲怀里伤心地抽泣。
方玲心如刀绞，一脸懊悔地紧搂着儿子。
“都怪妈妈，是妈妈不好，妈妈不该把你交给你那个禽兽爸爸……”
见他们母子二人这样抱头痛哭，何婉芝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以往表哥虽被大姑娇惯得五谷不分，四肢不勤，但他好歹还情绪稳定，怎么离个婚，他就变成了现在这样了呢？
这事，若是大姑不知情还好，若是她知情还纵容表哥这样做，人家方玲心里该怎么想？
再，这大人心里就是再不高兴，也不该这样拿孩子撒气，换位思考，若是潘家材敢这样打洋洋，她也会生气，甚至跟他拼命。
恰在此时，身形本就佝偻的大姑，背着捆工地上捡的废弃木条回来了。
“芝芝，玲玲，你们来了呀，吃午饭了没有，没吃的话，我去给你们做点！”
何婉芝快步上前，帮她将背篓放了下来。
“大姑，您先别忙活了，您来这边坐，我们有点事想问您！”
“嗨，有什么事站着不能，工地上还有两捆木条我没背回来呢，你们有事赶紧，完，我还得赶紧去背木条呢，去晚了，该让人给拾走了……”
大姑气喘吁吁，一边扯着袖子擦拭脸上大颗大颗的汗水，一边笑着跟她话。
虽已进入金秋十月，但最近几烈日高照，气还有点炎热，大姑那本就黄不拉几的肌肤，每在这样的烈日下暴晒着，整个人都变得更加暗黄黝黑。
“大姑，您口渴了吧，等着，我这就去给您倒杯水……”
着，何婉芝心生不忍地给方玲使了个眼色，示意她自己开口跟大姑，而她则是拐进屋里，打开冰箱给大姑倒了杯冰水。
“豆豆奶奶，他爸爸打孩子的事您知道吗？”
方玲没有任何铺垫，开口就是一声不满的质问。
“嗨，这孩子调皮不听话，他爸爸打他两下也没什么，再了哪个孩子时候没挨过打？”
大姑一脸无所谓地从何婉芝手里接过冰水抿了一口，继续到，“孩子本来就是越打越皮实，不能纵着他，把他给娇惯坏了，有我看着呢，你放心孩子打不坏的！”
大姑这番歪理，听得一旁的何婉芝一脸黑线的脚趾扣地，孩子才四岁就不能纵着了，那她儿子都快四十岁了，还在问她这个当妈的要钱，连自己的养不活，算怎么回事？
“他奶奶，豆豆才四岁啊，他到底是杀人了还是放火了，要被自己爸爸每这样用充电线抽打？”
方玲气愤地一把将孩子脱光，推到奶奶跟前。
“您自己好好看看，豆豆这一身的伤真是因为孩子调皮不听话打的，还是因为别的，您自己心里有数！”
看着孩子一身青紫交加的痕迹，大姑瞬间心虚得别开了眼睛，之前她也不是没警告过儿子，不能这样打孩子，但儿子非是不听，她能有什么办法？
“这事，肯定有什么误会……”
大姑试图辩解，但想了半也没能找到个合适的理由替自己儿子开脱，她无奈地闭了闭眼，紧闭着嘴巴任由气氛陷入沉默。
“大姑，如果你们不能照顾好豆豆，那就把孩子还给玲玲吧，您自己也是当妈的人，应该能理解玲玲看到孩子这身伤痕的时候有多难过。”
“还有，表哥都三十多岁快四十岁的人了，您纵容他不出去工作，靠您养活也就罢了，不该纵容他这样打孩子，豆豆他也是您孙子啊！”
“表哥是您的心头肉，难道豆豆就不是玲玲的心头肉吗？您若做不到像孩子母亲一样疼他爱他，不如趁早放手，让孩子跟妈妈走……”
大姑睁大双眼，不敢置信地看着何婉芝，她没想到自己从疼何婉芝到大，会有被她这样背刺的一。
“何婉芝，你的这是什么人话！豆豆是我孙子，我能不疼他爱他吗？是，你表哥是没出息没本事，不高兴还会拿孩子撒气，可他想这样吗？他也不想啊！”
“你表哥三十多岁的人了，没个正式工作不，老婆也不要他了，我这个当妈的再不理解他，难道要逼他去死吗？”
“您所谓的理解，就是眼睁睁看着他虐打自己的儿子吗！？”方玲气得眼冒金星，目眦欲裂地站了起来。
“他没有每打孩子，真的，你们信我！”大姑慌了，她颤抖着手，苍白为儿子辩解着，“就只是偶尔，况且每次他打豆豆，我都有在边上拦着，豆豆伤不到什么的。”
何婉芝浑身冰凉，无力地闭了闭眼，每次都是这样，只要涉及表哥，大姑就好像失了智一样，没有任何道理可讲。
“别了，报警吧，孩子是不是每被他爸爸虐打，去医院一验就知道，如果表哥的情绪已经到了大姑您拦不住的程度，那你们实在不合适再继续带着孩子……”
大姑心痛地摇着头，一把拽住她手。
“芝芝，你不能这样对你表哥，你忘了……当年你被高利贷追债，还是你大姑我，卖了下崽的母猪，挪用了你表哥的彩礼，才凑够三万块，将你从那群追在的人手里给解救回来……”
“现在你日子好过了，大姑不求你感恩图报，拉你表哥一把，但你也不能这样落井下石，来寒你大姑的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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