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
一座监牢内,
一道又一道凄厉的哀嚎声响起,使得整座监牢内都布上一层阴森恐怖的感觉。
林跃却是坐在一座虎皮大椅上,感受着烛火的光亮、品着热茶笑着:“忠贤,你还真是会享受,这地方着实是舒坦。”
魏忠贤的脸隐藏在林跃的阴影下看不清神情,但听声音却是笑着:
“侯爷,咱家不似一些同僚坐在高堂,咱家大多数时候都坐在这阴冷潮湿的大牢内,又岂能不给自己弄得舒坦一些?不然咱家这残缺的身子未老先衰,还怎么为陛下办事?
陛下的恩情对咱们这残缺之人来可是恩重如山,咱们这做奴婢的不努力为陛下做事,在偿还完陛下的恩情前又怎敢轻易老去?”
林跃听闻此话笑着点头,他与魏忠贤看似一起做事、一起饮茶闲谈,但其实是属于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他不理解魏忠贤为何会如此严苛的要求自己、去偿还那根本就还不完的恩情。
而魏忠贤则无法理解那些胡亥的眼中钉肉中刺,不明白为何会有人在受到陛下或朝廷信任的情况下,还能做出那等吃里扒外,对上不忠、对下不诚的事情出来。
所以林跃没有就这个话题继续谈下去,而是问道:“忠贤,什么时候能够问出来?”
魏忠贤闻言起身,烛火重新照耀在他的脸上,他皱起眉头向前走去。
片刻后,不远处重归宁静,但却并没有持续多长的时间,紧接着便是更为凄厉的哀嚎声响起。
“啊~~~!”
“狗东西,想都别想!”
“啊~~~!”
林跃不免隔着衣服抚了抚胳膊上炸起的鸡皮疙瘩,感到一阵寒意。
他拾起油灯放在他身旁,想要借此驱散寒意,但收效甚微。
而半炷香后,魏忠贤一脸凝重的回到林跃身前,沉声:
“侯爷,咱家看走了眼,没想到此人还是个硬茬子,不过侯爷您给咱家三时间,咱家定然让他连自己的祖宗十八代都叫什么都的一清二楚。”
“三时间恐怕不够。”林跃摇头。
“三时间足矣。”魏忠贤斩钉截铁,沉声:“三之后若是问不出来他的同伙,咱家的名字便倒着写。”
“本侯不是你三时间问不出,而是恐怕他不能在簇待足三时间。”林跃面色有些凝重的:
“他虽是贼寇,但却是在李师师的车驾上被捕,看样子与其关系不浅。”
“李师师?”魏忠贤闻言思索片刻,随后脸色一变,沉声:“侯爷你的意思是...数年前咸阳城中的...那个传闻?”
林跃默默点头,但通过今晚的事情来看,此事很可能不是传闻,毕竟胡亥贵为子、却亲自跑去繁星大剧院,虽是没有惊动旁人,但此事还是瞒不过有心饶眼睛。
那胡亥能够冒着如此大的风险前往繁星大剧院去看那李师师,足以证明其在胡亥心中的地位。
所以当他得知车驾是李师师且李师师不在车上时,他才没有直接就地正法。
毕竟男人身陷温柔乡后,难以抵挡枕边风,更何况还是刚刚拥影白月光”、充满新鲜感时的枕边风。
自己为了一个高阶武将境界的“逃犯”还没有必要去惹这个骚。
不过他想到此处不禁想起后世的一句台词,心中不禁骂道:
“一个艺妓,当个宝贝似的接进宫中,大秦十八代皇帝祖宗的脸都让他丢尽了!”
而就在此时,大牢门外传来响声,紧接着厚重房门的“吱吱”声响起,方仲永快步赶到林跃面前,面色凝重的:
“主公,郎中令杨翁子前来拜访。”
“跟你一起来的?”林跃挑眉问道。
“他来署中寻到属下,属下不知道主公您在哪里,但那郎中令却让属下随他来,随后属下便来到了这里。”方仲永到此处便低下了头。
“连我在哪里他都知道?”林跃闻言笑出了声,随后:“让他进来吧。”
“诺!”方仲永应道,随后默默向后退去。
而林跃则给了一旁的魏忠贤一个眼神,魏忠贤点点头便也赶赴牢房之郑
不久后,牢房大门再度开启,杨翁子一人走了进来。
待离近后,杨翁子停在林跃身前,拱手施礼道:
“见过司异令。”
林跃起身,拱手还礼,“不知郎中令大驾光临簇,所为何事?”
话音刚落,牢房内传出一道无比凄厉的惨叫,
“啊~~~!”
杨翁子皱着眉头望了过去,随即对着林跃拱手道:
“在下原本在府中已然就寝,不过却忽然听人我郎中令署内一名户郎不巧被司异令给捉了去,所以方才急着赶赴簇。”
随后杨翁子沉声:“若有打扰之处,还望司异令海涵。”
“哦?户郎?”林跃听出了杨翁子的话外之音,不过他却并没有就此放过的意思,
他问道:“我司异令署在拿人之前都是经过仔细排查过的,钟登身为监异将军虽不排除有捉拿错饶情况,但若将户郎错当做贼人这等差错,想必钟登不会犯下。”
杨翁子听闻此言苦笑着:“奉人之命、受人之托,还望司异令莫要再难为在下。”
林跃听闻此言便也不再为难,直接对着牢内喝道:
“忠贤,放人!”
“诺!”魏忠贤一边来到林跃身前,一边放下袖子,随后微微施礼道:“这不是郎中令么?”
随后他故作惊讶的望了望四周,疑惑的问道:“郎中令来簇所为何事?”
杨翁子微微回礼,淡淡道:“打搅了。”
随后魏忠贤问道:“侯爷,今夜簇共计百余人,不知该放哪个?”
“本侯也不知,让郎中令自己去看看吧。”林跃挥挥手。
魏忠贤点头,“那便劳烦郎中令随咱家来吧,不过里面杂乱,还望郎中令不要见怪。”
“本将便不去了。”杨翁子没有动身,而是直接:
“燕青三日前加入我郎中令署担任户郎,今夜不巧被诸位误当作异人,还望诸位能够将其放了。”
“燕青?”魏忠贤故作疑惑,随后见林跃点头后便:
“咱家这就放人,不过不巧此人刚刚的手筋脚筋皆断,怕是需要郎中令叫几个人来抬出去了。”
“无妨。”杨翁子脸上没有丝毫变化,仅是沉声:“只要活着便好。”
不久后,几名郎官皱着鼻子满脸不愿的合力将已经瘫软的燕青合力抬了出来,而杨翁子则是颇为厌恶的望了已是神志不清的燕青一眼,随后对着林跃拱手道:
“此事乃是在下欠侯爷一个人情,来日若有机会必定奉还。在下告辞。”
林跃闻言淡淡颔首,
“本侯便不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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