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接到裴悦的电话，齐远山早上起来后，就一直闹着不吃东西。
裴颖劝不动，她也没有办法，便给齐瑾之打羚话。
齐远山从鼻孔里哼了一声，背过身子，不话。
齐瑾之自然是知道他为了什么闹的。
如果放在平时，他是理都不会理一下的，反正齐远山不会真的绝食。
但顾忌到夏倾沅一家和毕老三，他自然不能像过去那般行事。
他只好耐着性子道：“你，究竟要怎么样，你才肯吃东西？”
齐远山那头一静，然后道：“你跟沈奕舟断了，我就吃饭。”
齐瑾之：“……”
他道：“谁跟你我跟沈奕舟有什么的？”
齐远山不话。
齐瑾之眉宇间染上一股躁意：“你把每跟踪我的人叫出来。”
齐远山翻过身子：“你想做什么？”
齐瑾之冷笑一声：“你先让他出来。”
见齐瑾之脸上的表情不像在开玩笑，便朝门外喊道：“你进来吧。”
不一会，从门外走进一个男人，中等身材，寻常样貌，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外貌，要是扔进人群里，下一秒就找不到了。
男人对齐远山鞠了鞠躬，又对齐瑾之弯腰，忐忑道：“少爷。”
齐瑾之没有话，上前对着男人就是一脚踹了过去。
男人猝不及防，也不敢躲，“诶唷！”一声，硬生生受下了这一脚。
齐远山斥道：“你这是做什么！”
齐瑾之面不改色：“我在教训某些人，如果做不好这份工作，就赶紧卷铺盖滚蛋。”
他冷眼睨向男人：“你听到我和沈奕舟互诉衷肠了？”
男人摇头。
齐瑾之又道：“你见我和沈奕舟做出什么越矩的事了？”
男人犹豫一秒，还是摇头。
毕竟泡澡这事在北方还是很常见的。
齐瑾之微抬着下巴，眼神充满审视：“既然我和沈奕舟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做，你为什么到老头面前，我和沈奕舟有奸情？”
面对齐瑾之的逼问，男人只觉得一阵汗颜，低着头不敢话。
他似乎真的犯了什么大忌。
齐远山清了清喉咙，道：“不其他的，那你为什么总跟他在一起？”
齐瑾之早就想好了辞：“我喜欢他们家。”
齐远山：“嗯？”
齐瑾之道：“他们家比谁家都有人情味。”
他顿了顿：“就连他们家泡的茶的都格外好喝，做的饭菜也有烟火气息。”
这是他心之所想，出来的事情，眼神也不由自主地温柔下来。
齐远山想起当初第一次问他，他是因为沈奕舟家的饭菜好吃，原来是真的？
他摸了摸鼻子：“我去挖一个大厨回来？”
齐瑾之道：“手艺再好，与用真心去做的，从来都是不一样的。
饭菜做得再美味，围在饭桌边的人冷冷清清或针锋相对，又有什么意思？”
这回，齐远山是彻底没有话了。
他没法让裴颖对齐瑾之好，也没法让齐瑾之尊敬裴颖，这永远都是个解不开的题。
他道：“你可以继续跟沈家来往，但也要答应我一个要求。
从我出院开始，每回家里住。”
齐瑾之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老头，把我捆在你身边，就能让我跟你亲近？”
就在齐远山以为齐瑾之会拒绝的时候，齐瑾之点头道：“我知道了。”
他转身便走：“不要再闹这种绝食的把戏，饿死了也没人为你哭。”
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齐远山好不容易变好的心情，再次因为他的话而气得不校
下属笑嘻嘻地上前安慰：“公子也是关心你。”
齐远山抄起床上的枕头就扔了过去：“给老子滚！没用的东西！”
*
齐瑾之出了病房门，裴悦正等在外面。
他向她点点头，转身要走。
“齐瑾之。”裴悦叫住了他。
她上前道：“你最近还好吧？”
齐瑾之点头：“还好。”
裴悦劝道：“我听姑姑，姑父这两年的身体很不好，他逞强惯了，可能不愿意与你。
你要是有时间，不妨回来看看。”
对于裴悦的话，齐瑾之没有直接回答。
他看向她，道：“这次的事情，我承你一个情，你日后若是开口，我一定不会推辞。
只是其余的事情，我想与你没有任何关系。
我和裴家的所有人，以前是什么样的，以后也会是什么样，不会因为这件事有丝毫的改变。”
裴悦的脸色有些难堪：“我不是这个意思，也没有想要借着这件事要管你什么，我只是纯粹的关心你而已。”
齐瑾之神色未变，道：“谢谢你的关心，但是我不需要。”
完，朝她点点头，离开了。
裴悦看着邱少明决然的背影，心里莫名有些难受。
她能理解他恨裴家，但是，裴家又何尝不无辜？
姑姑失去了她的亲生儿子，又得知自己的丈夫背着自己有个私生子，还要以自己亲生儿子的名义接回来，给他身份，她怎么能不恨？裴家人怎么能不心生怨怼？
可糊涂的是，裴家竟然也跟着提了那样的要求。
裴悦叹息了声。
这结，怕是永远都解不开了。
*
齐瑾之接到夏倾沅的电话，知道毕老三和毕福满过两要走，下了班便提了两壶酒，去了沈家。
夏倾沅和沈奕舟在一旁以茶水作陪，毕老三师徒三人有一杯没一杯地喝着。
多数是毕老三在，齐瑾之和毕福满在听，他絮絮叨叨地从捡到齐瑾之起，到后面他带着毕福满走南闯北，以及认下夏倾沅。
喝到后面，毕老三的双眼迷离，显然是有些喝高了。
齐瑾之起身扶住他：“师父，您喝多了，我扶您进去休息吧。”
毕老三摆手：“我没罪。”他打了个酒嗝，拉着齐瑾之的手，“这十二年来，你是怎么过来的，你不愿意，我也不会问。
当初都怪我，没有保护好你和福满，你能在刀疤的手下活下来，已经是不易。
所以不管你曾经做了什么，都不要觉得愧疚或是让自己背上包袱。”
着，他的眼中有了泪花：“师父只希望你从此远离苦难，平安顺遂，有人疼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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