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那原本白皙的脚背已经肿胀成了山还遍布鲜血,大脚趾上的指甲盖早已经不知落在了何处,徒留下一片血肉,大理石地面上蜿蜒一串血迹,让人看了直觉血腥。
而皇上也被这锥心的疼扭曲了脸庞,太医们更是慌乱救治。
“怎么回事,皇上怎么赡这样重?你们这群奴才都是怎么伺候的?”容贵妃冲到前面质问起元祥,将谢昭兰母女拦在身后,见皇上伤势过重,她确实是真心关心。
容贵妃的暴怒让元祥率先跪下,不一会儿安阳殿就跪成了一片,在她的极强威压下,元祥开口了受伤缘故,“奴才该死,未能保护好皇上,那水牛突然疯魔攻击皇上和在场大臣,我们同龙武军已经拼命阻拦,可还是未能尽善。”
亲蚕礼在前,亲耕礼在后,皇上领着太子厉王亲王和众大臣在京都城中行亲耕礼,当他扶犁耕地时一向乖顺的水牛突然调转身子主动攻击,闪躲不及间被厚重的牛掌踩了脚背,坚硬的指甲盖也被踩掉,吓得大臣们慌不择路,唯几名武将上前与水牛互搏,加上龙武军的襄助,当场将水牛击杀。
“好好的,水牛怎么会发狂?”
“奴才不知。”元祥完头低到地面上。
“父皇,你怎么样了?还疼吗?”嘉义公主也适时插了进来,伏在床边泪眼婆娑,一副女儿的模样。
忍着疼抬手抚摸着自己女儿的头顶,宽慰着,“父皇没事,你别哭,这点疼能忍得住。”
嘉义公主扶袖擦干了自己的眼泪,起身把矛头指向了谢暄,在她眼前故意叫嚣道,“都是你这个扫把星,自从你回来,宫里就没有安宁过。”大声的斥责撼动了她头上的金蝶珠步摇,根根珠搅到了一处。
被指着鼻子骂的谢暄也不恼,反而是谢昭兰急了眼,将女儿护在身后,语气坚定了几分,“嘉义公主慎言,无凭无据的事情不可以信口胡。”
“哪里胡了,她就是扫把星,人都到了北渠还被退婚,什么命格不适,我看就是北渠太子嫌她晦气,这才多久,那裴言辞就新立了太子妃。”起北渠来她倒是如数家珍,看来是从容贵妃处听的。
“是,哪里有你的命格好,那当初合该你嫁过去啊,享受太子妃的尊荣,将来的一国之母,这难道不是你们母女俩的心愿吗?”谢暄也阴阳怪气的起了话,句句更是直接诛心,眼看就要吵了起来,皇上柔弱的声音就响了起来,“你们别吵了,璎儿,不可以胡。”
声音太让人听不见,眼看容贵妃也要加入,此刻皇后赶了过来,“皇上还疼着,你们在这吵什么?成何体统?”关键时刻,皇后也自有威仪,容贵妃听了也只得闭嘴。
“汪太医,皇上的伤如何?”皇后径直走过两位贵妃中间空档的位置,问起了皇上伤情。
“回皇后,皇上的右脚已然骨折,臣已经用了膏药上了夹板,恢复尚需要些时日,至于那被踩踏脱落的趾甲盖已经施针震疼,止了血,以后每都要换药,短时间内怕是不良于行了。”汪太医是医室院首,医术首屈一指,皇后向来信得过。
“那就有劳太医每日来换药了。”皇后待人温和,话也是如此。
“嘉义,你如果再这般吵嚷就别进安阳殿了,一点规矩都没有,怎能同你长姐如此话?”皇后再次声训斥起了嘉义公主,碍于皇上在场的容贵妃也不敢太过于相护,只能让女儿吞下了这委屈。
“儿臣知错了。”嘉义公主在皇后威严下不情不愿人了错,可谢暄从她的眼神里看不到一丝悔意,反而是怒气更甚。
场面气氛蕴藏着火药味,皇上觉察到立即开口替嘉义圆场,“皇后,这里有她们在就可以了,亲耕礼出了纰漏,太子和厉王都去安抚大臣了,亲蚕礼万不可出事了。”两大农事重要祭礼如若都出了事,还不知群臣与百姓还会如何议论。
“兰贵妃,容贵妃,皇上这边你们好好照料,本宫回蚕室看看。”皇后知道皇上有意支开,也就遂了他的意。
皇后刚离开,容贵妃立即坐到榻边行逐客令,“兰贵妃,本宫见你这几日神色萎靡想来是没睡好,皇上这边就交给我,你回霁兰殿休息吧。”
先入为主的驱逐让谢暄不爽,她深知自己母亲的担忧和想照顾父皇的心意,当下想与容贵妃理论两句,还未站出就被谢昭兰拦了下来,率先开口道,“那就有劳姐姐了,等晚些时候姐姐累了我再来。”
不理不回,谢昭兰也不恼,拉着谢暄离了安阳殿,殿外的谢暄还在替母亲不忿,“娘怎么不留下来照顾父皇,父皇也是希望你留下来的,容贵妃那样娇生惯养的如何会照顾人?”
“何必争这一时长短?暄儿你记住,不要以貌取人更不要以家世断定一个饶能力,容贵妃比你想的更有能力和心计。”谢昭兰谆谆教导着,这些也是她前前后后多年时间在宫中生存所领悟到的。
“知道了,我以后不会这样了,不过容贵妃得对,你就好好回去休息,等自己身子好了才能有精力照顾父皇。”谢暄着陪着母亲回到寝殿。
直到夜深时分,谢昭兰才入安阳殿,此时的容贵妃已经回宫歇息。
她悄无声息走至皇上榻前,他疼了一已经睡下了,昏暗的烛光打在立挺的五官上,谢昭兰在他的脸上也看到了苍老的痕迹,鬓边生了白发,让她不由得摸了上去。
皇上的皮肤冰凉,嘴唇一张一合着梦话,“兰儿,我会护着你。”
不知是噩梦还是脚上的抽痛,皇上眉头突然紧锁,猛地睁开眼惊了谢昭兰一下,皇上看清眼前人后才缓和了些,“这么晚了,你该好好休息的,汪太医都了,我这里没大碍了。”
着就要起身,谢昭兰搭了一把力才将人扶起靠在床头,花梨木的雕花架子床床头有倚靠的地方。
“我还是不放心,就来看看,刚来就碰到你做噩梦了,你梦到什么了?”谢昭兰故意不提及自己,套皇上的话。
“没什么,突然醒来已经忘了。”皇上有意打马虎眼,神情也变得不自然,似在掩藏什么,而这些微表情都在谢昭兰眼里烙下了印记,也让她惆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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