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湖碧波一长桥,谢暄站在桥上回首望去就见皇上与两位公主言笑的温馨场面,心中暗忖道,“皇上也许不是一位受百姓爱戴的君王,但肯定是一位合格的父亲。”
刚走出月洞门就看见湘妃竹掩映下的袁梁平,见人出来走上前关切问道,“容贵妃可有为难你?”着眼睛四处打量,见谢暄毫发无损才松了口气。
“你怎么在这?”虽袁梁平的姐姐是太子侧妃,但这皇宫也不是他进就进的地方,而他此刻刚刚好出现在御花园外,谢暄不由得多问了一句。
清咳一声掩饰尴尬,袁梁平假装淡定的开口道,“我进宫看望姐姐,知道你今日也在宫里,所以特地来这等你。”
袁梁平得诚实,谢暄也知他心意却不回应,只随口了几句客套话就往宫外走去,殊不知一双眼睛在他们身后盯了许久,而这双眼睛的主人很快将看到的如实告诉了容贵妃。
藻华宫里,容贵妃百无聊赖抚摸着金丝虎肚子上光滑油亮的皮毛,听了宫女的汇报后慵懒开口,“看来这袁家和谢家走得挺近啊。”谢家是南阳首富,财力不容觑,而袁家是太子一党,由此容贵妃心中多了几分忌惮。
笼中鸟儿被厉王拨弄的上蹿下跳,对于容贵妃的担心丝毫不慌,“母妃过于担心了,像谢家这样的商贾之家看重的是利益,自然是哪边有利可图就靠着哪边,不足为惧。”
“我听你舅舅北渠这几个月有使臣来访,到时候你机灵点,别被太子比了去,若是北渠要和亲,你娶了他们的公主,那你在朝中的地位可就不一样了。”容贵妃的语气里是难以掩藏的兴奋,仿佛北渠和亲公主一定是她的儿媳。
虽然容贵妃的在理,可乍闻自己的亲事也不能自己做主,心中难免有些不适,语气变得冷淡,脸上也看不清表情,“北渠使臣还未来,母妃怎知道一定是来讲和亲事夷?”
“两国邦交最适夷就是和亲,历朝历代向来如此,况且你姑姑已经病逝多年,这两国的情谊总不能断了吧。”厉王的姑姑是先帝的怀宁长公主,嫁去北渠二十三年,于两年前病逝。
咄咄逼饶语气让厉王心生厌烦不愿理会,只一心逗弄自己的鸟儿。
月色阴沉,繁星暗淡,风儿吹着窗棂砸出声响,谢暄起身披好衣服前去关窗,看着黑色幕上那一轮忽明忽暗的圆月,心中甚是思念远在洛县的母亲。
没站一会儿就被闻声赶来的砚宁嗔怪,“姑娘,夜里风大,早点回去睡觉。”
柔弱的身子被砚宁推搡着进屋躺上床,直到盖上了被子才肯离开,这其间完全不给她话的机会。
点点的暖意簇拥着谢暄入睡,昏昏沉沉中回到了洛县的院,院子里一切如旧,谢昭兰就坐在石桌旁绣着手帕,阳光刚好洒在她头顶上,她笑得慈爱又有光辉,谢暄笑意盈盈握紧手中的扫帚清扫地上的落叶。
“暄儿……”柔弱无力的声音自谢昭兰口中唤出,待谢暄回头只见她嘴角鲜血流淌,可还抿着微笑,“暄儿,别回去。”
“娘…”清脆的敲门声将谢暄唤醒,梦中的所见让她此刻心中还悸动不已,莫名的心慌任凭喝好几口凉水也止不住。
砚宁进屋后神色略微焦急,待谢暄喝完水后才严肃道,“姐,今早工坊来人碧玺石没有了。”碧玺石是制作璎公主串链的重要玉石,如今没了碧玺石,若不能按时交工,怕是谢家上下都要受牵连。
“怎么会,谢家这么大的产业怎么会没有存货。”谢暄话出口才知自己被算计了,“砚宁,找人梳妆,我们去找三叔。”
谢氏商行,谢清河房内。
“暄儿,我也是刚刚才知道,工坊昨夜失窃,那些个碧玺石都被偷了。”谢清河的满脸假意着急,语气听起来也可圈可点让人挑不出毛病,可傻子都看得出,这工坊里这么多名贵的宝石,那偷愣是只偷碧玺石。
谢暄看透不破,只装作六神无主的样子问道,“那怎么办,要是及笄礼之前交不出来是要被问罪的,这碧玺石哪里可以买到?”
“这碧玺石是北渠独有的矿石,这个月我也本该去跑一趟带些玉石回来,可是我这身子骨不争气,前日陪几位掌柜的喝了几杯吹零冷风就染了风寒。”话一半谢清河捂嘴咳嗽起来,咳嗽卖力的样子似乎是要把肺管子咳出来。
喝了苏管事递上的水才缓过来,用他那沙哑的声音继续道,“暄儿,要不辛苦你跑一趟,去北渠采购些玉石回来,我这里有一封亲笔信和采购单子,你带着它去北渠上康找珍缘楼的宋老板,他会把货物给你备齐的。”
话已至此,谢暄接过书信和单子,转而关心起他,“既然三叔身体抱恙那就好好休养,这碧玺石的事情我自己去吧。”
工期在即,容不得谢暄拖延,多一日便不知还有什么危机等着她。
出了门谢暄脸上的关切之色荡然无存,表情生硬还有些怒气,“这个老狐狸跟我玩阴的,砚宁,回去收拾东西,下午就出发。”
北渠上康之行往返需得八日,这也是谢暄第一次出远门,临行前老夫人亲自来送,拉着她的手久久不松,“暄儿,此去山高水远定要心,祖母给你挑了四个练家子随行,若出事他们定能保你周全。”
“谢祖母,祖母放心,我定平安回来。”
身后是京都闹市的喧嚣,马车驶出城门往北渠的方向前进,车轮声掩盖了马蹄声,直到随行护卫提醒才知一匹骏马疾驰而来,砚宁掀开轿帘探头出去定睛一瞧,那骏马上安坐的正是袁梁平。
“姑娘,是袁公子。”
眼底一抹不经意的惊讶一瞬而逝,谢暄让车夫停下等等,待她下车站定时那马儿也在他前方停下,只见袁梁平身着一蓝色云锦束腰长袍款款而来,手握宝剑威风得很。
“可算追上了,听你们要去北渠上康,带我一起吧,我们路上也好有个照应。”袁梁平爽言道,完全没有觉察到谢暄的不耐。
“袁公子,去北渠路途遥远,况且明年秋闱在即,您还是在家温书更要紧。”谢暄婉言道。
可袁梁平没听出谢暄的意思,执意同行,并把老夫人抬了出来,“秋闱还早,再了,日日在家闷着看书也无效果,都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况且谢老夫人也知道我来寻你,还托我照顾好你。”
“既如此,那便一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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