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场的火锅店里，聊的吵杂声配合着热气腾腾的火锅短暂地冲洗掉了玩家身上的肃冷和血气。
宁蓁喜欢这样有人气儿的氛围，楚芳华一双特殊的蓝眼睛被火锅冒起的烟雾遮住了三分。
“你想去巨群做调查员吗？”楚芳华单刀直入。
宁蓁蘸着酱料的手一顿，既然她问了，那就不用客气。
放下筷子，纤细白皙的手发出淡淡的光晕，“楚芳华，看着我……看着我。”
楚芳华耳边再次响起书页翻动的声音，透过记忆，宁蓁也知道了背后操纵的人是谁？
——AIo的邱海。
为什么要设法让自己进入巨群，虽然她的目的就是巨群，可被骗入和主动进入性质不一样。
“啪——”宁蓁打了个响指。
楚芳华如梦初醒。
“这件事我会考虑考虑。”宁蓁穿上外套，“我还有事，你慢慢吃。”
罢转身走了。
出租车停在安市，外面的大雨渐渐转为雨，荒凉的街道上行人匆匆。
宁蓁逆着人群进入了一号线地铁，黑裙女人站在昏暗的站台上，她还是曾经的模样，不过破烂的裙摆上多了一件白色毛衣外套。
很快列车到站，进入地铁里，宁蓁在乘客里看到了死去的商黛以及游戏失败的谢林慧三人。
她们面无表情，麻木地同化成了一号线副本的一部分。
然而这次她找了几遍都没有在任何一节车厢看到那个穿着制服的工作人员。
他不见了。
不会是故意躲着她吧？
没办法，宁蓁只好暂时放弃寻找文明镇的线索，转身离开时，第一节车厢出现一道熟悉的人影，那人静静地观望着她远去的身影。
邱陆沉沉地叹息一声，接着又消失不见。
回到普世机械工程学院时，乌云散去，柔和的光幕洒向大地，际架起一座彩色的桥梁。
不少人都拿起手机拍起来。
许谧窝在上铺床上苦着一张脸看向宁蓁：“完蛋了，宁蓁。”
着她举起黑色手环，手环显示了下一场副本的地点：光月剧本杀。
“我上次住院呆的时间长了，忘记进副本，手环强制发布的副本游戏等级难度一定很高。”
宁蓁问：“剧本杀，听着还行吧？”
许谧摇头：“不是的，我问过别的玩家，打听了一些关于光月剧本杀副本的事情，据凡是进入副本世界拿到剧本的玩家都会死在剧本描述的剧情里，无法逃离。”
宁蓁心里一咯噔，不免担忧起来：“这样吧，我和你一起去一趟。”
许谧点头同意，毕竟宁蓁现在也算是个大溃
抱大腿这种事，许谧很擅长啦。
“咔哒——”门从外面打开，吕妍浑身被雨水打湿，脸上血色尽褪，和平日里光鲜亮丽的模样判若两人。
她一进来，地面拖了长长的水痕，衣服没换直接爬上床躺了下去。
宁蓁注意到她的手上多了一块漆黑色的手环，那是副本世界对于完成第一场游戏任务的认可。
吕妍居然成了玩家。
怪不得这两她这么反常，副本世界的诡异和恐怖，正常融一次都很难接受和适应。
宁蓁不知道她是怎么进入副本的，不过这和自己也没什么关系。
“呜呜呜……”潮湿的被子里传来女声呜咽哭泣的声音。
许谧听着挺难受的，她和吕妍虽然不对付，那也没到你死我活的地步，况且她很理解这种第一次进入副本恐惧填满内心的煎熬。
当时她不敢告诉宁蓁，怕拖累她，也恐惧进入副本，因为一旦踏入副本世界就是半只脚踏入了棺材。
幸好现在自己熬过来了。
正想着，忽然觉得不太对劲，地上原本稀少的水痕越来越多，雨后的空气潮湿泥泞，却也没现在这般潮湿得有种泡在水里的感觉。
吕妍裹得紧的被子，缝隙里黑色长发垂下来，水珠嘀嗒嘀嗒往下掉，透着一股阴冷的湿气。
不对劲，许谧总觉得哪里不太一样？
宁蓁伸手把她拦在后面，目光清明，声音平静：“吕妍不是黑头发。”
许谧混沌的眼皮支棱起来，对啊，吕妍臭美死了，一的不是红的就是粉头发，她从来没有留过黑发。
“她，她不是吕妍？”
宁蓁摇头：“不，她就是吕妍，不过……”
不过，吕妍因为恐惧精神世界正在濒临崩溃，上一场副本的介质入侵正在传染她。
如果完全传染异化，吕妍会和蛋糕店的李明一样异变成副本世界的一部分。
哪怕她已经从副本的世界里出来，只要一颗种子就能破土发芽，介质入侵也是如此。
此时，不只是地上有水，花板上也开始渗出水痕，四周的水汽越来越多，好似要把整个宿舍淹没。
宁蓁后脊迅速伸出细长透明的触须，触须搅碎了裹着吕妍被子，露出一张苍白的被水泡发的面孔。
黑色长发越来越长。
许谧往后退了一步，她这副样子和恐怖电影里的水鬼没什么区别。
“我只一遍，停下来。”宁蓁带着威胁的语句一字一顿，“如果你还想活下去的话。”
宁蓁没有开玩笑，留着一个异变的副本生物在现实世界，尤其是人群密集度高的宿舍学校非常危险。
细长的触须绞在她泡发的脖子上，S级副本生物的力量传递到每一根触须上。
一秒两秒三秒……第三秒，吕妍全黑的眼球恢复清明，花板、地上的水痕很快消失不见。
潮湿泥泞的空气清爽流通起来。
她转过脸望着宁蓁：“谢谢。”
谢谢她让自己活着。
吕妍确实恐惧进入副本世界，可宁蓁的声音让她意识到，她对宁蓁的恐惧远远大于副本世界的恐惧。
这么一对比，还是宁蓁这个阎罗恶鬼更吓人。
吕妍脑子哐当一下就清醒了。
“你上一个副本世界是什么？”宁蓁问。
能在结束游戏的玩家身上种下介质入侵的种子，这个副本世界等级不会太低。
至少A级以上。
吕妍头上的黑发褪去慢慢露出本来的色泽，她揉了揉头，声音有些发颤：“你可能不知道，是一场电影。”
“宁蓁你还记得你之前拍过的电影吗？”
宁蓁点头，她记得和温夏拍的最后一场替身戏，《寻商》。
“寻商上映了，它变成了副本，正在通过荧幕播放扩大世界范围。”吕妍越来越哆嗦，“很多看过这部电影的人都被拉进副本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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