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很简单。
找不到多少形容的词，就是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那个人就已经住在了心里。
周时：“你有没有想过，是你见过的人太少。”
“啊？”她有些发愣。
她见的人是不多。
“见的人太少，你觉得我就是你眼界的顶端，所以你将目光全部聚集在我身上。”
周时，“你才十九岁，人生还很长。等你开拓了眼界，认识更多的人，会发现我不如你想象的那样优秀，我并不是那个顶端。”
“不是这样。”
懵过之后，徐可昕的头脑没有一刻比这个时候更加清醒。
她，“不是因为您是我眼界的顶端，我才喜欢您。而是因为我喜欢您，您才在我眼界的顶端。”
是因为喜欢，他才是她心尖上的人。
她没有糊涂到不清楚自己的心意。
她喜欢他，对此满怀期待，就算周时不喜欢她，她也不愿意将这份喜欢撇去。
可这样，又给周时带来困扰。
她不是不知道。
有些东西，不是极力告诉自己不能碰，就真的不想碰的。
感情面前，没有几个人能真正做到理智。
她全无自制力。
她原本就是一个涉世未深的人，更加遵循自我感觉，而非那些分析过孰轻孰重后的理智。
咬紧牙关，也做不到波澜不惊。
周时将她脸上的纠结看在眼底。
他轻轻叹息：“我朝不保夕，你的喜欢没有好结果。你这样执迷不悟，以后带来的痛苦更多。”
他的声音没有开始那样冷硬。
徐可昕的话，让他有些松动。
他不是特别喜欢话的人，却不讨厌身边有叽叽喳喳的声音。
“这世间求而不得的人太多了，能偶尔看到您，对于我来已经很美好了。”
徐可昕哽咽，“九爷您是有大义的人，百姓提起而歌颂，您这样的人不会平白丢了性命。就算……就算有那么一，我也愿意陪着您……”
她原本就是孑然一身没有牵挂的人。
班主和其他伙伴如今已经有自己的生活，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以后，他们都会有自己的生活。
“你这样不爱惜自己的性命！”周时沉声道。
他的声音突然提高，徐可昕吓一跳。
她心翼翼去查看他的脸色，才发现他的脸色黑的可怕，眉头也紧蹙成一个川字。
她第一次看到他这种模样。
周时在她眼里，一直云淡风轻。他像个谪仙的公子哥，从来不会失态。
“……对不起，我错了。”她不断道歉。
又喃喃，“我没有不爱惜自己的性命。”
周时目光深沉。
他怒气不减。
她鼓足勇气道：“我从就知道自己的命运。饥一顿饱一顿是常事，戏班子受人欺凌也是常事，我一直以积极的心态面对，从来没有想过就这样死掉。
只是，只是因为是您。您是我生命中的一束光，也是我喜欢的人。我只是想，我根本不怕那些，不管怎样我都愿意跟着您。”
这世道本来就很乱。
战火纷飞，因为战争生死两殊途的人太多了。
总有英雄走在前面战斗。
周时只是一个杀手，就算他不能在这长河上留下鲜艳浓稠的一笔，世人以后记不住他的名字，现在的人也记得他帮助了许多穷苦的百姓。
他杀的人，都是罪大恶极的人。
以前徐可昕不知道这么多，只知道九爷是个嫉恶如仇的人。
后来跟了他，想去了解他，听了些关于他的故事。
识了字，她看报纸，关注他的动向。
徐可昕觉得，自己能喜欢这样一个人，还能和他有交集，是她这辈子最大的幸事。
周时嗯了声。
他想，他现在懂了，沈聿青那番话的意思。
在沈聿青看来，徐可昕不适合他，是他们生活不一样。他那年着急甩开她，也是不想将她拉入他的沼泽当郑
而另一方面，站在宋徽夷角度，她又很适合他。
大多人都寻求安稳，没人愿意胆战心惊的活着。而她心思赤诚，根本不怕这些，甚至义无反顾。
他还记得民国十五年冬，她含泪的那句“颠沛流离也愿跟着他”。
民国十七年六月，跨过一年半虚妄等待的时间，她仍然可以斩钉截铁的告诉他——
因为是他，不管怎样都愿意跟着他。
周时的心，像是划开了一道口子。
不疼，却很酸胀。
他羡慕她这样的真，也高兴她将那份真尽数给了他。
徐可昕心中也很紧张。
她抓着他许久，出了一手的汗。
六月的，刚好不冷不热。又是晚上，气温比白还要凉上一些，她却觉得浑身黏糊糊的。
刚洗完澡，又被紧张汗湿了。
她总觉得自己在异想开，又觉得不是自己自作多情。周时这次过来，很想知道她心里的想法。
她的心怦怦直跳。
在这一方地当中，跳的异常剧烈。
徐可昕想，就算是异想开，就算是自作多情，她早已经历过，现在也能承受。
奢求之所以是奢求，因为她知道自己够不到。
哪怕是微乎其微的一种可能，她也想期待一下。
然后，她感觉她双手紧握住的手抽离开。
心没由的还是落寞了下，手刚要缩回去，却感觉温热的手包住了她的手掌。
她愕然抬头，不知所措的模样撞进他的眼底。
她看到他眼底淡淡的笑意。
周时的笑，像是六月的风，将她手上的汗全部吹干了。她感觉周身都带着愉悦的风，浑身清爽。
怎么突然就这样了？
伴随这巨大喜悦而来的，是数不清的疑问。
这算他的回应吧？
在今之前，他都是将她拒之门外，现在他却主动握住了她的手。
怎么会这样？
这份惊喜，直接冲击她的脑门，将她撞的晕头转向，分不清南北。
徐可昕喃喃问：“九爷您……怎么突然……”
“没有突然。”
周时握着她的手，大拇指在她的手背上缓缓摩挲。
手指相碰，好像有电在她的身体乱窜，点燃了一股炙热的火焰。
然后，他的声音也如这电般，低沉磁性，“我不如你，没有你这样的勇气。你身上这股纯粹的劲，是我没有的，大约也是我想靠近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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