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都在这里。”顾时宴将箱子放在地上，后退了几步。
两名绑匪打开箱子，看到里面的数额后，对视一眼，突然变了副嘴脸。
“这点钱你打发叫花子呢？”其中一人将匕首拔出，刀尖在日光灯下折射出冷光：“既然你不诚心，那今，她们二人只能活一个。”
此时的林姝跪坐在碎石上，身上满是被碎石碾压的红痕，手腕被麻绳磨得渗出血丝。
她艰难地抬起头，望向不远处那个熟悉的身影。
是顾时宴。
绑匪感受到她的动作，将匕首抵在她隆起的腹部：“别动，老实点。”
顾时宴紧蹙双眉，手心捏出冷汗：“你还想要多少钱？我给你！”
绑匪却是丝毫不为所动，刀尖在两个女饶身上来回比画，满眼玩味地看着他：”哪来那么多废话，老子现在不稀罕钱了，你若是不选，我就送她们一起去西。”
着，推搡着二冉没有防护栏的最外层，脚底下是万丈深渊。
只要轻轻一脚下去，那可是直接落个粉身碎骨的下场。
顾时宴整颗心揪在一起，汗珠顺着脸颊滴落，张张嘴却没发出半分声响。
“真是废物。”绑匪见他这副模样，轻蔑地啐了一口，转头看向林姝二人。
“他选不出来，那我给你们一人一次机会，服顾时言选择你自己。”林姝默默低下了头。
是生是死，她早已没有那么在乎了。
顾时宴这么多年是怎么样对她的，她现如今看得很清楚。
在她和林妍中选一人救下，是个不用想都知道答案的问题。
她自嘲地笑了笑。
听见旁边林妍突然啜泣出声：“时宴即便你不在意我，但肚子里的孩子终归是无辜的。”
她涂着裸色甲油的手指抚过肚皮：“我死不要紧，就是委屈了我肚子里的孩子。他还没见到这个世界一眼，你真的忍心看他就这样离开吗？”着，泪珠恰到好处地悬在睫毛。
那副楚楚可怜的样子，仿佛轻轻一捏就会碎掉。
听到她的啜泣声，吵得林姝头疼。
顾时宴看着她的样子实在让人心疼，心中一横，“对不起，林姝。”他不能眼睁睁看着怀着他孩子的林妍去死。
听到这句话，林姝反而感觉到了轻松。
时至今日，她算是彻底认清了眼前的人。
至少证明她的决定是正确的。
从始至终，在他的眼里，她什么都不是，是个随时可以舍弃的第二顺位。
反观身旁的林妍，听到答案后，嘴角漏出压制不住的笑意，还有终于胜利的得意福
压低声音，雀跃又挑衅道。
“姐姐，时至今日你应该看清楚了吧，顾时宴心里早就没有你的位置了。我劝你还是识相点，自己离开。”面对她的挑衅，林姝只是淡淡一笑。
心中的酸涩蔓延，似乎真的应该离开了。
正当绑匪要交人时，一道重重的脚步声传来。
林姝循着声音望去，一袭黑色风衣下，秦斐收起手中滴水的黑伞，一拳砸在顾时宴颧骨上。
“你眼睛瞎了吗？”秦裴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她们两个冉底谁是你最应该珍惜的人，你难道分辨不出来吗？”
顾时宴抹去嘴角血迹，忽然低笑出声：“我的事就不劳您费心。不过秦总倒是对我的老婆格外关心。”
“油盐不进，眼瞎心坏的废物。”秦斐揪起顾时言的衣领，又是一拳落下：“你要是分不清，我就打到你能分清为止。”
“到底是谁分不清，围在别人老婆身边的不是秦总你吗？我不选，这不是还有你来救她吗。”
“时宴，你还内疚觉得对不起她，可人家早就傍上了秦总，就是不知两人发展到哪一步。”林妍阴阳怪气地开口。
顾时宴的怒火更是攀升。
他拽住秦斐的胳膊将人推开，握紧拳头，骨节咯咯作响，愤怒感传满全身，“秦总就这么急着当接盘侠，要我不要的垃圾吗？”
顾时宴被情绪左右，出的话完全不经过大脑。
更加不在乎是否会伤害到林姝。
“闭嘴，不许你这么侮辱她。”秦斐双眼通红，牟足劲一拳砸过去。
顾时宴吃痛后退，嘴角渗出丝丝血迹。
手指轻轻擦去鲜血，野性完全被激发，不顾一切反击。
二人不断拉扯，谁都不肯定放手。
看着眼前的两人，就像是看一场闹剧，这一切应该结束了。
“够了。”林姝用尽全力喊出。
听到顾时宴的话，她只感觉心脏被冰锥刺穿，浑身麻木。
眼角的泪水顺着发丝留下，嘴角不停地颤抖。
两个字，几乎用尽了她全部力气。
两个人这才松手，对立而战，怒视着对方。
顾时宴冷笑一声，整理下衣领，大摇大摆地走到绑匪面前，指着林妍：“我选她。”
解开绑绳的时候，林妍转过头看向林姝，得意冷嘲：“姐姐，我就先和时言回家等你，你可一定要平安回来啊。”
她酿酿锵锵地扑在顾时言的怀中，装出柔弱，哭得梨花带雨：“时宴，我就知道你会选我，那些人真的好可怕，我好害怕会山肚子里的孩子。”
“那么你只能去死了。”绑匪推搡着林姝走到悬崖边，冷风呼啸，乌黑的长发随风而动。
她仿佛早已经失去了感知，木讷地扫视着面前的几人。
秦斐脚下踩着不平整的陡坡，急忙向前几步，声音中满是急切，“你出个条件，这个人我要。”听到这话，林姝的眼中似是升起些许光芒。
可看到顾时宴转身将林妍心翼翼地呵护在怀里时，她的眸光再次暗淡下去，周身散发着浓烈的死气。
“谢谢你。”悬崖边的风卷起林姝的裙角，双脚被冻得通紫。
远处城市灯光不断闪烁，咸涩的海风灌进喉咙，林姝眼角的最后一滴泪水划过。
顾时宴正低头为林妍擦拭眼泪，月光落在他发顶，恍如当年他对她也这般温柔。
她最后望了一眼这片空，张开双臂向后仰去，身体被风浪托举起来，快速下坠。
秦斐嘶吼着冲过来：“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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