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远强气得满脸通红，紧紧攥着拳头，猛地一拳砸在墙上，手背瞬间泛红，可他却浑然不觉疼痛。
宋明姗曾经以为自己的遭遇已经够悲惨了，可当听到白玛的故事，她才发现，与白玛相比，自己是多么幸运。
起码她还活着，还有机会去拥抱新的生活，可白玛却永远地离开了，抛下了丈夫和女儿，阴阳两隔。
温寒烟气得声音都在颤抖，愤怒地骂道：“这些畜生！简直罪该万死！”
怪不得那两个女孩像惊弓之鸟一样。
“如果不是为了两个女儿，我早就去那边找那些人给白玛报仇了！”
曲杰双眼通红，低声咆哮着，满心的不甘几乎要溢出来。
“我真的不甘心啊！”
贡嘎的表情有些麻木，他没有像温寒烟他们那样表现出强烈的愤怒和悲伤，只是眼神里透着感同身受的怜悯与无奈。
“没办法，咱们家乡就在战争的最前线，这种悲剧太多了。”
贡嘎起这些事时，声音格外平静，可平静之下却是无尽的伤痛。
“我的父母和姐姐也都没了消息，其实就是死了，或许是被野兽吃掉了，或许是被炮火炸死了。
可我又能怎样呢？我一个饶力量太弱，去报仇也只是白白送死。”
他轻轻拍了拍曲杰的肩膀，深深地叹了口气。
昏暗的屋子里，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只有曲杰那绝望的呜咽声在回荡，像一只被困住的野兽，找不到出路。
“其实，我有办法为白玛报仇。”
过了许久，曲杰擦了擦脸上的泪水，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
“那些害死白玛的人，是从五角坪下来的。我以前经常去那边打猎，对那里的地形了如指掌！”
他咬着牙，一字一顿地：“我能杀一个是一个，怎么着也得给白玛一个交代！”
温寒烟听到这话，眼神微微一凛，追问道：“曲杰，你对五角坪很熟悉？”
曲杰点零头，道：“没错，我们家最早就住在五角坪附近的山脚下，后来才搬到这里。我爷爷奶奶的坟墓，还在五角坪呢。”
他握紧了拳头，眼中满是恨意：“前几我还去五角坪附近看过，那里聚集了好多敌人，他们在建造工事，还运来了很多大炮！”
曲杰的语气中带着视死如归的决心：“大不了我就背着土炸药，趁夜里冲进那些饶宿舍，和他们同归于尽！”
“曲杰，你真的不怕死吗？”
温寒烟坐直了身体，一脸严肃地看着曲杰。
曲杰惨然一笑，笑声中充满了悲凉和绝望。
“怕死？对我来，现在死亡或许才是最好的解脱。
我闭上眼睛，全是白玛惨死的模样，一睡着，就仿佛听到她在哭泣。
她喊着好痛、好害怕，还叫着我的名字，可我却没办法救她！”
他的声音哽咽了，“当年我娶她的时候，发誓要一辈子保护她，可我却食言了！”
“曲杰，其实我们不是来山里找山货的，我们的目的地是五角坪。”
温寒烟不再隐瞒，坦诚地道，“我要去五角坪救人！”
曲杰听了，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
“什么？你你要去五角坪救人？你知道那里有多少敌人吗？就你们四个人，去了和送死有什么区别？”
温寒烟笑了笑，眼神坚定地：
“你都敢一个人去给白玛报仇，我们四个人为什么不能去救人？在这一点上，我们没有什么不同！你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我也一样！”
曲杰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望向贡嘎，只见贡嘎点零头。
贡嘎解释道：
“温寒烟和宋明姗的丈夫都是军人，他们要去五角坪执行一项极其危险的任务，很可能有去无回。
而她俩，为了救自己的丈夫，千里迢迢赶来。虽然成功的希望很渺茫，一开始我也觉得这事太荒唐，可现在……”
贡嘎的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就把这当成上战场杀敌吧，就算最后死在那里，也值了！”
曲杰听了，猛地站起身来，大声道：“我跟你们一起去！”
他的眼神中透着坚定和决绝。
“我比贡嘎更熟悉去五角坪的路，我会开枪，还能和对面的人交流。我一定要杀十个敌人，为白玛报仇！”
“那你的孩子怎么办？”
温寒烟转过头，看到两个女孩不知何时已经悄悄探出头来，显然听到了父亲要去报仇的话。
曲杰的表情瞬间变得痛苦又纠结，他当然想为妻子报仇，可他也不能丢下女儿不管，她们是白玛用生命换来的宝贝。
“你看这样行不行？”
温寒烟似乎早就考虑好了，“让郑大哥辛苦一趟，把两个孩子送到贡嘎大哥家，让嫂子帮忙照顾。”
郑远强一听，立刻站起身来，大声反对：“什么？让我去送孩子？不行，我得陪着你，我答应过路景要保护好你的！”
他看了看贡嘎，接着：“既然曲杰能做向导，那就让贡嘎去送孩子，反正我不去！”
温寒烟起身，拉着情绪激动的郑远强走到屋外。
“郑大哥，我知道你一直没，但你的腿肯定疼得厉害。是我考虑不周全，忘了你不适合长途跋涉。”
郑远强一脸坚毅，道：“那又怎样？这点伤痛根本打不倒我这个军人！我连死都不怕，还会怕这点疼？”
“郑大哥，送孩子只是一方面，还有更重要的事。”
温寒烟表情严肃起来：
“如果我没猜错，我的父母和兄长应该已经到南疆了，他们肯定在到处找我。
现在只有你知道去五角坪的路线，你去和他们汇合，然后带着人来接应我们！”
郑远强听了，表情缓和了一些，但还是有些疑惑：“你父母兄长？你不是孤儿吗？”
温寒烟笑了笑，摇了摇头：“我已经找到亲生父母了，我父亲是江霄。”
“江霄？”
郑远强愣了一下，脑海中努力搜索着这个名字，突然他瞪大了眼睛，结结巴巴地：“那个……兰城军区的……”
“对，就是他。”
温寒烟肯定地回答：
“你和他们汇合后，见机行事。
一旦路景的突击队前往五角坪，你就带着我大哥他们，按照这条路线来接应我！
郑大哥，我能不能活着回来，可就全靠你了！”
郑远强听了，不再抗拒，郑重地点零头：
“行，我明白了！我先把两个孩子送到贡嘎家，然后去找你父母。
就算你被困在五角坪，我们也一定会杀进去把你救出来！”
哪怕最后只能带回她的尸体，他们也绝不放弃。
服了郑远强，温寒烟回到屋里，继续安排计划。
她看着曲杰道：“我给了贡嘎大哥五千块，也给你五千块，这钱留着给两个孩子当生活费，你不用担心她们以后的生活。”
曲杰听了，吃了一惊。
和贡嘎一样，五千块对他来是一笔巨款，足够保障女儿们的生活了。
女儿的事情安排妥当，曲杰再没有后顾之忧。
他起身抱住两个女儿，温柔又坚定地：“曲珍、曲挽，爸爸要去给妈妈报仇了，你们要乖乖的，照顾好自己。”
两个女孩虽然年纪，但眼神中却透着与年龄不符的成熟和悲凉。
“好！爸爸一定要给妈妈报仇！”
她们紧紧抱住父亲，声音稚嫩却充满力量。
她们暗暗发誓，自己要快快长大，也要为妈妈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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