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熙熙，皆为利来，下攘攘，皆为利往。”沈茶一脸的无奈，朝着楚寒叹了口气，道，“这句话用在大世家的身上，好像永远都不会过分，也不会不合适。”
“可不是嘛！”薛瑞和夏宸举起茶杯碰了一下，各自喝了两口，道，“他们这些人，虽然不能满嘴仁义道德、一肚子男盗女娼吧，但也差不了多少，利益才是他们最重视的，放在最前面的。”
“也不能那么，那些大世家之所以能屹立百年不倒，除了他们很注重传尝底蕴深厚之外，审时度势就是很重要的一步，至于利益......”楚寒冷笑了一声，“你们应该知道，他们会专门分出来一脉是用来做生意的。平时的时候，这一脉是他们的族人，他们赚的银子要无条件的供给族人。”他看了看沈茶，道，“没错吧？你师父那一脉就是这样，对吧？”
“是！”沈茶点点头，苦笑了一下，“只不过，秦家的情况会好很多，不会敲骨食髓的太严重，也不会在出了什么事儿就撂挑子不管。再加上师父家里有了皇商的资格，师父自己在卸甲之前又是一方主帅，本家那边更是不敢太过分了。至于其他的......”她指了指武定侯府的方向，道，“宁老夫饶娘家就是琅琊王家负责做生意的那一脉，名头听着很好，琅琊王氏，几百年的大族，至今在江南屹立不倒。但是......”
“但依然为了家族利益嫁给了晁州宁家，对吧？”楚寒摸摸下巴，“王家那个丫头居然住在隔壁？找个时间，可以见一见。”
“叔祖见过她？”
“准确来是救过她和她的父兄。”楚寒朝着大家一挑眉，解释道，“那丫头在娘家的时候，也是个雷厉风孝一不二的性子，她年轻的时候，还跟着父兄一起出海。那一次是遇到了海上漩涡，他们的船不够牢固，差一点就被卷走了。正巧我们就在附近，看到船上挂着王家的旗帜，怎么都应该救一下，要不然实在是有见死不救的嫌疑。”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两位叔祖可不待见琅琊王氏。”
“茶，不待见是不待见，但不至于眼睁睁看着他们已经有了生命危险还要袖手旁观的地步。”楚寒一摊手，“哪怕是泥鳅王子，遇到那样的情况，我也是要救的。”他看看沈昊林、沈茶，又看看宋爻佳、薛瑞和夏宸，很严肃的道，“这一点，夏出海前，我就叮嘱过他，现在，我要跟你们再一次。”
“是，叔祖。”
几个孩看楚寒的表情变得严肃，赶紧正襟危坐，也摆出一副很认真的样子。
“你们是敌人，只不过是因为各自的阵营和立场不同，你们斗得你死我活、想要把对方挫骨扬灰，那都是你们的本事。但是有一点，你们要记住，在这种灾面前，你们的性命是平等的。如果对方遇到这种情况，生死一线，让我知道你们袖手旁观，借这样的机会除掉对手，你们......”楚寒看看众人，“哪怕赢了，也是胜之不武，还有德不配位。如果真的出了这样的情况，我和兄长会回京面圣的。”
“叔祖，我们都明白了。”
几个人相互看了看，他们知道楚寒这样的话是什么意思，他们跟对方是势不两立，只不过是为了各自的阵营，但不能因此而罔顾人命，看到对方陷入危难、性命攸关的时候，要伸手帮一把，就算对方可能会以德报怨，也一定要做。
“这才是大世家子弟应该有的风骨，明白？”楚寒看到几个孩乖乖的样子，轻笑了一声，“你们别看我们不待见王谢那样的世族，但他们在这个上面是不会犯任何错的。虽然他们也干过很多错事，甚至杀过人，但也有自己的底线。”
“他们这样的人......”沈茶想了想，“很割裂，不是吗？”
“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楚寒一摊手，“你们别嫌我话难听，我们这样的人，生活在算计、阴谋里面，不是惦记着要这个的命，就是惦记着要抄那个的满门，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我们做这些，都是想要大夏好，想要大夏的百姓安居乐业，所以，有些手段是必须的，这就是我们的有所为。至于有所不为，你们都应该知道，比试就是要堂堂正正的，背地里下绊子，那是下三滥才做的。”
“叔祖的没错。”宋爻佳点点头，“您放心，我们知道应该怎么做。”
“乖，你们都是乖孩子。”
看到楚寒的表情放松下来了，几个人悄悄的交换了一个眼神，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
“叔祖要是晚上没什么事儿，我请老夫人来见您？”沈茶看到楚寒点头，轻笑了一下，“就怕老夫人见到您会吓一跳，这么多年过去了，她都已经是耄耋之年了，您还是这么的年轻。”
“这有什么的！”楚寒摆摆手，“那个丫头聪明的很，当年就知道我们的身份不简单。”
“只要叔祖没有顾虑就好。”
“不这个了，咱们继续那些世族。”楚寒轻轻敲了敲桌子，看了一眼交头接耳悄悄话的宋爻佳和夏宸，“有个问题，你们来回答一下。”他看了看大家，“你们觉得世家是怎么看待泥鳅王子的。”
“怎么看待......”薛瑞看了看其他的人，道，“我先我的感觉？”
楚寒没话，只是做了个请的动作。
“我觉得大家的想法应该跟我差不多，法莲大师对于世家而言，是个很好的工具。只不过......”
“他们擅长在什么时候做出什么决定，在什么时候舍弃什么人或者放弃什么事儿。”夏宸喝了一口茶，冷笑了一声，“当年青莲教被围剿，那些知道法莲大师身份的世家可就是袖手旁观的，还有些氏族在偷偷提供消息，我们能那么快的毁掉青莲教各地的暗桩和堂口，还有那么顺利的找到他们的老巢，这些氏族可是功不可没。”他咳嗽了两声，道，“我可不相信，这背后没有王谢这样的大家支持。如果没有他们的默认，这些家族可不敢自作主张的。”
“我也是这么想的。”沈茶点点头，“只是法莲大师的身份比较特殊，王谢这样的大族肯定不会亲自出面，否则会落下一个背信弃义的骂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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