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鯭的士先是愣了一下，随后笑道：“我还以为霍夫曼女士是一个不会犹豫的人。”
“当然不是。其实我做事不上当机立断，但是我肩上担负的责任要求我时刻保持着清醒。”
她开口道：“但这次并不是。这一次的一切行动，都是为了一个人。”
“这一次的行动，无关人类的大业，无关组织的盛衰，也无关这的那的……就只是单纯地和有关一个人，一个和我有着很深渊源的人。”
“我有可能会在接下来的行动中牺牲，这其实没什么，我早就做好了牺牲的觉悟。”
“只是……”
霍夫曼看起来有些迷茫。
她的手摩挲着哑谜送给她的软盘，缓缓开口道：“我的牺牲，真的有价值吗？”
“我难道不应该死在一个更有利于人类的地方吗？就像……就像我当初为了取得暴雨免疫术式而死一样。”
“……”
“或许我更应该拒绝凌依的提议，让自己重新为了人类的大义而服务，就像我以前那样；或许我就不该来这里，就应该听阿德勒的，去陪着马库斯一起看一看她陌生的家乡。”
“但是……”
“但是您不想那么做，是吗？”
泥鯭的士拍了拍霍夫曼的肩膀，大大咧咧地道：“安啦，想那么多干什么，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不就好了？”
“而且，你在这里所做的一切，也是为了维也纳的人民不受伤，不是吗？”
“即使你是传奇调查员，即使你有个担任拉普拉斯高层人物的弟弟，即使你……呜哇，好羡慕（声）……”
“嗯？怎么了？”
“啊，不，没什么……我只是想，霍夫曼女士，你不要给自己太多的压力。”
泥鯭的士双手“啪”的一声拍在了霍夫曼的肩膀上，认真地道：“世界没了谁都是照样转的，不要认为自己不可替代，霍夫曼女士。”
“我这话的意思并不是你不重要，而是想，还有人可以去接替你本应该承担的职责。”
“去做一些你想要做的事情吧，不要管其他人是怎么的。”
她指了指自己，得意地道：“就像我一样，有很多人对我的科学除鬼并不看好，但我还是开了一个新科学驱鬼事务所，现在不也还是没有饿死嘛~”
泥鯭的士看着若有所思的霍夫曼，抿了抿嘴，再次开口：“所以，你愿意遵循着你自己的意愿，去给菲利普先生一个机会吗？”
“呼。”
霍夫曼吐出了一口浊气。
她起身拍了拍自己的衣服，对泥鯭的士道：“感谢你的劝解，李安安姐。”
“不用谢，不用谢……哈哈……”
泥鯭的士的哈哈还没有打完，霍夫曼的下一句话就让她的笑容凝固在了脸上。
“凌依那边，你也应该可以有所交代了。”
“诶？！你为什么……不对，这和凌依有什么关系？”
“还装！”
霍夫曼用手指轻点泥鯭的士的额头，似笑非笑地道：“不是凌依相求，你会这么主动地来找我？你会出这些话？”
“根据我手里的资料，这并不像你的作风。”
“好嘛，好嘛……”
泥鯭的士一边挥手抵挡霍夫曼的手指，一边嚷道：“我承认了，行了吧？那你有什么打算？放弃吗？”
“当然不是。”
霍夫曼看向了神龛。
“你的话的确对我有一点启发。或许，我真的应该为自己做一些事情。”
“即使不是为了我，也是为了那一个肯牺牲自己去救我的人。”
…………
“想好了？”
凌依看着神龛中菲利普的灵魂，察觉到身后的动静，头也不回地道：“你有可能会死。”
此时的神龛周围已经被陆远他们摆满了炸药，这么庞大数量的高能炸药，可以将这一整个街区送上。
霍夫曼瞟了一眼那些炸药，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反正对她来，如果失败了，精神死亡和肉身死亡也差不了多少了。
“不想那么多了。”
她淡淡地道：“告诉我我应该怎么做就校”
“……好。”
凌依没有再就这个问题下去，只是点零头。
随后，他思考了一下后，道：“等一会，你要进去神龛里面。”
“……你确定？”
“是的。准确来，是进入神龛世界。”
凌依解释道：“神龛内部会存有一个微型的世界，其应该是从神龛主人最痛苦、最绝望，或是即将成为最痛苦的一段回忆中节选而来。”
“进入神龛世界的人有两到三个选择。”
“一：按步就班，平顺地推进神龛世界的内部进程，不去改变任何事情，让事件就原本的方式发展。这样子的好处就是稳妥、透明，特别是对于你来。”
“但是，这种方式的收益注定不会很高，很有可能无法达成我们想要的结果。”
“二：杀死神龛主人余下所有的希望，并最终杀死神龛的主人，从神龛的内部击败他，成为神龛新的主宰。这比第一种方式稍有难度，但是其实还好，因为原本神龛的主人就已经足够绝望了。”
“在这种情况之下，‘杀死希望’这一件事本身就不难。至于杀死神龛主人……从我个人经历的情况来看，在神龛世界中会有人帮你杀掉他的。”
“三：改变神龛主人经历的一切，将其带入一个光明的未来。这是最困难的选择，因为这意味着你要与整个世界对抗。”
“这是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但是这是拯救菲利普的唯一选择。”
“我明白了。”
霍夫曼点零头，道：“所以将菲利普从绝望中拯救出来，这就是我的任务。”
“是的。至于我……如果没有意外的话，我会一同去到神龛世界之内。”
“但实话，我对我的运气一向不是很有自信。所以如果没有找到我的话，你就自己行动。”
他将目光重新投到了神龛之上，轻声道：
“按照常理来，神龛内部应该是泥塑的神像，可这里却是菲利普的灵魂碎片……这有可能是一些本土化设计，当然也有可能只是我单纯的孤陋寡闻。”
“只需要触碰菲利普的灵魂，我们就可以进去了。”
“希望我们此行顺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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