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做的鱼闻着就很香。
关键是那味道十分的熟悉，竟是我家乡的糟辣鱼。
我咽了一下口水，不得不，我是真的有些饿了，再加上他这鱼做得根本就是我的口味。
老头在我对面坐下，一面倒着酒，一面道：“不急，不急，就我们两个人，这鱼管饱。”着便把一杯酒放在了我的面前。
这酒是用一只土坛子装的，目测这坛子也就能装两斤左右。
“这是我自己酿的酒，度数可能低了些，对于你们这些喝习惯高度酒的人估计不挡瘾，不过也别瞧了它，觉得不欺口就贪杯，真喝多了醉起来可要比高度酒喝醉了还要难受。我自己就曾经喝醉过，你知道吧，喝醉之后我一睡就是一整。呵呵，醒来以后这头还疼呢！”
这酒不就和我们家乡乡下自酿的土酒一样吗？入口的时候那感觉很好，而且根本就感觉不到酒的辛辣，哪怕是不会喝酒的人也觉得自己若是喝这酒的话也能够千杯不倒。
但事实并非如此，这酒不但会醉人，那后劲更是会让你睡上十几二十个时都不一定能够醒过来。就算能醒来，也会感觉头痛欲裂。
所以我们当地人知道它的厉害，一般来喝得差不多就行了，不敢贪杯的。
我端起酒杯来抿了一口，又是熟悉的味道。
“九阡酒？”
九阡是我们那儿的一个地名，这个地方并不大，很，是一个县城里的一个镇子，它以出产李子出名，九阡李便是在国内都是有名气的，九阡酒便是用这九阡李酿制而成的。
“你到底是什么人？”我不禁皱起了眉头，这老头先是糟辣鱼，再是九阡酒，他这是故意在投我所好吗？还是他与我的家乡确实有些渊源。
“相比我是谁，你不应该更关心这是哪吗？”老头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反问道。
“这不是半步禅寺吗？”我疑惑地问道。
老头微微一怔，然后道：“半步禅寺是什么东西？”
我瞪大了眼睛，他竟然不知道半步禅寺，那么他难道根本就不是公输家或是墨家的人？
“那这儿到底是哪儿？”
“不，你先告诉我为什么你会觉得这儿是那什么半步禅寺？还有，你出现的时候问过我，你问我到底是公输家的人还是墨家的人 ，你为什么会这么问？”
我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犹豫了一下，我便把地下城与半步禅山和半步禅寺的事情了一遍，这事情原本就来话上，就算我拣着紧要的也了差不多一个时。
好在我们并不是尬聊，就着酒菜起来也就没那么枯燥索味了。
“这样啊，看来这个半步禅寺确实有些名堂，不过以我对墨家与公输家的了解，他们又怎么会允许在他们的地盘上有寺庙存在呢？更不用这佛教还是从外面来的。”
老头之所以这么也是因为知道墨家与公输家都有着自己的信仰自己的家族意志。
我道：“或许是因为这寺庙比他们两家先出现在地下城。”
老头冷笑：“那也不通，就算是如此，他们到霖下城之后也会第一时间把它给清除掉。”
“那如果他们清除不了呢？”我反问。
老头被我给问住了，我道：“正因为他们根本就无法清除，所以只能默许了它的存在，之所以无法清除，一则或许这寺庙有些邪门，无论他们用什么手段都不可能将它给抹去，二则或许是寺庙里有什么能够让他们放弃将之毁坏的根由，就比如那什么长生的方法，所以他们只能让寺庙存在，但又担心这会在两大家族里造成不良的影响，于是两大家族就把半步禅山列为了家族禁地。”
老头眯缝着眼睛，看着桌子上的那一大盘鱼肉，却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你还没有告诉我这是什么地方？”
“这是一所监狱，不过这儿囚禁着的只有一个人，那便是我。像这样的监狱很多，关着的都是我这样的人。”
我不禁有些震惊，我怎么都不会想到这儿竟然会是监狱。
而且这么大的地方却只是关着一个人。
“你就没想过离开这儿？”
他听我这么问，哈哈大笑起来：“我当然想，可是想有什么用，我根本就不可能从这儿逃出去。”
“我能够进来，你自然也应该能够出去吧！”我还是有些不明白，但有一点我是可以肯定的，这老头根本就不是简单的人，他他被关在这儿已经不知道多少年了，时间这个概念对于他来能够记起的还是一个甲子之前，那个时候曾经也有人来过这儿。
“你刚才已经一个甲子没有人来过了，那么一个甲子前来的那个人又是谁，还有，你到底是谁？”
“一甲子前来的那个人就不必了，我会被关在这儿也是拜他所赐。”
老头到这儿，眼神有些复杂。
他又看我一眼：“至于我嘛，我本就是无名之辈，就算是了你也不认识。”
“哦？那不一定。”我当然不相信他真是无名之辈。
“但我确实就是个无名之辈，没有名也没有姓，或许曾经有过吧，但是我不记得了，被囚禁在这之前的一切我都不记得了，你可笑不可笑？”
我皱起了眉头，我不知道他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这老头肯定是个有故事的人。
“来，喝酒！”
“这酒你是你自己酿的？你用什么酿的？”
“就那河里的水。”
“就只有河水？”我瞪大了眼睛。
“不然呢，你看看我这儿还能有什么？”
我傻眼了，就只用河水便酿出了这样的酒来，这手艺若是拿到我那个世界去根本就是无本万利的事情。
“不对，这酒明明……”我有些不出话来，内心太过震惊了。
“是不是觉得这酒明明就是你家乡那酒的味道？”
我点点头：“还有这鱼也是。”
“没错，因为它们都是你的心里所想，在我今晚我们吃鱼喝酒的时候其实你就已经想到了自己想吃的是什么鱼，想喝到的是什么酒。”老头夹了筷鱼肉放到了嘴里，慢慢地咀嚼着。
“还得感谢你，如果不是你，就连我也无法吃到这么美味的鱼肉，喝到这么可口的酒。”
我彻底凌乱了，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该不会是这鱼与酒都是我给想出来的吧？
“没错，这些都是你想出来的，我只是盗取了你的思想，才能够弄出这样的酒菜来。是不是听起来很神奇，千万别问我为什么会这样，因为我也不知道，我对于这一切知道得不比你多多少。或许这本身就是我的一种本事吧，只是我自己却并没有什么想象力，如果我有，那么或许离开这儿应该也是分分钟的事情。”
我沉默了。
我在脑海中搜索着这么一个人，一个能够像他一样拥有这种特殊本事的人。
可是我想了很久都没有想出来。
“我可以把一些简单的想象变成现实。”他。
我点点头，现在我有些相信了。
他又道：“可是我自己却什么都想象不出来，就比如你提到的从这儿离开，如果我有想象力，那么我可能会想自己怎么离开，但我却没有想象力，当我一想这个问题的时候脑子里就像是一团糨糊，乱糟糟的，根本就想不出一个所以然。我怀疑我的想象力被剥夺了，他们之所以要把我关在这鬼地方就是不希望我这本事被人利用。”
“也就是，如果我能够想象着带你离开这儿的话，不定就可以助你逃出这个监狱。”
他点点头：“我觉得理论上确实应该是这样的，但我也不确定。毕竟这不是事，也不是简单的想象了，而且我觉得吧，这其中也会有风险，谁能够在你的想象中我们的逃离会是一帆风顺还是会有一些阻碍，甚至还会出现一些危险。那些阻碍与危险也同样是你一旦想了就会出现的，就连我都无法将它们给隔绝在外。”
真有这么神奇吗？
我问他：“那你想不想离开这儿？”
“想，当然想，做梦都想。”他笑着。
“是不是我只要不去想有阻碍与危险就不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我又问他，不过我的心里却一直在犹豫，自己到底要不要带他离开。
可是若不带他离开，估计我自己也不一定能够找到离开这里的办法。
所以在带他离开这儿之前我必须得对他有所了解，而且还要想到能够约束他的办法，要是真把一个大麻烦给带到我们的那个世界的话，后果也是不堪想象的。
“其实你不必顾忌这些的，我是不会乱来的。”他仍旧带着笑容。
可我的心里却不这么想，他若真是不会乱来的主又怎么会被囚禁在这个鬼地方呢？再了，他这本事是真的有些可怕。
“好吧，等我好好想想，这件事情必须得从长计议。”我很是心谨慎地道。
他点点头：“没错，而且也用不着太急，我都已经在这儿呆了这么多年了，现在有了希望，也不急在这一时半会。来，我们继续，该吃吃，该喝喝，有什么事情都等我们吃好了喝好了再。”
接下来虽然我也和他吃着喝着，但我的脑子里却一直在权衡着带他离开的利弊。
若是知道他是谁，大约也能够知道他的人品与口碑如何，但现在他就是一个未知数，用他自己的话来，他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这个险我到底该不该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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