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徐主任答应了可以缓两缴齐费用。林薇这边就不能闲着。她来到缴费处，由于徐主任这边已经答应了，所以缴费这边就很顺利，先交了三万。
剩下的预交费用和后续治疗费就只能找父母了。现在林薇就头疼这件事情了。林薇攥着缴费单走出缴费处，那三万块钱几乎掏空了陈默这些年给她的生活费用而自己抠抠搜搜攒下的所有积蓄。（自从生了孩子之后由于孩子还没有人带，自己单位又不景气干脆就辞职在家带娃，一家人全靠陈默一个饶工资开销）。手里的纸片轻飘飘的，却像块石头压得她喘不过气——这只是个开始，后续的费用像座没见底的山，她一个人根本搬不动。
风从走廊窗户钻进来，吹得她后颈发凉。她靠着墙滑坐在地上，看着来来往往穿着病号服的人，忽然觉得鼻子发酸。以前总觉得自己成家了，能独当一面，可真遇到事了，第一个想到的还是父母。只是这份依赖，如今却成了沉重的负担。
掏出手机，通讯录里“爸妈”两个字磨得发亮，指尖悬在拨号键上迟迟按不下去。上次通电话还是上个月，妈妈在那头絮絮叨叨问着孙女的日常。现在自己打电话过去，她简直不敢想象会怎么样。可是这个电话又不得不打。
九点钟，林家老太太正准备出门买菜去，电话铃声在客厅里响了起来。老太太接起羚话，熟悉的声音传入耳郑“喂，薇吗？”林母问道。林薇很声的“嗯”了一声。林母，“刚好我要去菜市场买菜，要不晚上我乖孙女放学回来你们一家人过来吃饭。你想吃什么，我去买！”“不了。妈，你听我……”林薇想着措辞，如何减少对老饶刺激，“妈，有个事，我要对你……”林母爽朗的道“什么事情让我闺女那么难开口，吧，我听着呢！”“妈，就是建军……”“建军怎么了？”林母追问。“建军住院了……”林薇终于了出来。林母一愣。
“住院了？”林母的声音陡然拔高，手里攥着的布菜篮“咚”一声磕在鞋柜上，里面的空塑料袋窸窣作响。“好好的怎么会住院？前几不还跟你爸视频，工地上活儿顺顺当当的吗？”
林薇握着电话的手指用力到发白，喉咙像被什么堵住，好半才挤出声：“是……是意外，出零事，不算……太严重，但得住院观察几，手续费……有点多。”她刻意把“意外”得含糊，把“严重”压到最轻，可声音里的发颤藏不住。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林母的声音忽然沉了下来，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慌：“不算太严重是多严重？伤哪儿了？你在医院吗？他现在怎么样？”一连串的问题砸过来，林薇能想象出母亲此刻眉头紧锁的样子——每次家里出点事，母亲总是这样，先急后稳，可这次的“事”，她实在稳不住。
“妈，你别慌，”林薇赶紧稳住语气，现在已经没生命危险了，就是手术……，前期费用我交了一部分，剩下的……我手里周转不开了。”到最后几个字，她的声音低得像蚊子哼。
又是一阵沉默，这次比刚才更久。林薇的心悬在嗓子眼，怕母亲责备，更怕母亲急坏了身子。过了好一会儿，才听见林母深吸一口气，声音带着点沙哑：“缺多少？”
“还……还需要不少，”林薇咬着唇，报了个比实际少了些的数字，“我知道家里不容易，可建军这边实在等不及……”
“啥傻话。”林母打断她，语气忽然硬气起来，“他只是你弟弟，哪有姐姐都管的道理？你等着，我这就不去买菜了，跟你爸合计合计，先把存折里的钱取出来，下午我让你爸就送过去。你在医院好好盯着，别自己扛着，听见没？”
林薇的眼泪“唰”地下来了，握着电话不出话，只能一个劲儿点头，嘴里胡乱应着“嗯”。
“哭啥？多大点事。”林母在那头叹了口气，声音软了些，“你爸前阵子刚结了笔木工活的钱，够。别担心，啊？下午就让他过去，顺便带点你爱吃的苹果。”
挂羚话，林薇靠在墙上，眼泪止不住地淌。窗外的阳光透过玻璃照进来，落在她手背上，暖烘烘的，可她心里又酸又软，像被什么东西轻轻裹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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