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万缓缓摇头，“大姑娘，将军怕是动怒了，如今将军府里传来的都不是有用的信儿，包括七姑娘的。”
简而言之，金蒙动手清了眼线。
金拂云一听，满脸不可置信看向乔万，“那将军府外可有被影响？”
乔万欲言又止，片刻之后才道，“大姑娘，溧阳离京城跑马也要五六日，目前收到的信，倒是还没提到。”
听到这里，金拂云临时改了主意。
“你差人传信给阿成，想办法还是回到溧阳，只是心行事，莫要让父亲的人抓到他的行踪。如今瞧着，父亲定然是铁了心看中贺疆这草包郡王。”
到贺疆，乔万忽然上前半步，压着嗓子道，“大姑娘，盼喜同我了个事儿，但因她瞧得不真切，故而不敢贸然同您禀报。”
“嗯？”
乔万眼珠子一转，嗓音压得更低，只有近在咫尺的金拂云能听见，“那日，她跟在大少夫人身后，与宋氏会晤之前，好似看到雍郡王同宋氏遇见，因离得远，盼喜不曾听到二人所言，但瞧着雍郡王待宋氏，应是有些兴致。”
金抚养蓦地侧首，眼神凌厉，看向乔万。
“何意？”
乔万咽了口口水，“属下那日里，也偷摸见到宋氏，来这女子真是颇有几分姿色，属下也是男人，句不中听的话，怕是没有几个男子能见着她不意动的。”
金拂云眉头微蹙，“你的意思是——”
乔万摇头，“属下如今也没想好，但盼喜来，那日雍郡王送她回府时，问及宋氏。”
“贺疆看上宋氏了？”
金拂云第一反应如此，乔万不敢笃定，“大姑娘，听盼喜来，雍郡王是听得她从前在宋氏跟前伺候，故而多问了几句，想必好奇多过男女心思。”
金拂云听到这里，颇为遗憾。
“贺疆连妾侍都打发了，只怕在男女情事上头略有欠缺，虽我倒是希望他能多看别的女人几眼，但好生想来，定然不太可能。”
男人最会权衡利弊。
宋氏如今是公府四少夫人，裴岸也不是吃素的，贺疆就算有贼心，也不敢有胆，更何况，往日探查来看，贺疆竟是个不好色的主儿。
乔万点点头。
“不过这事儿还是让大姑娘您知晓的好，来日若雍郡王提及，也好应对一二。”
金拂云幽幽点头。
这才看向乔万，手指微敲，“盼喜，可是要指给你？你屋里头那个乐意与否？”
乔万面露浅笑，“屋里头那个老实巴交，在茫洲乡下照郭娘，如今也到不了属下跟前，若属下与盼喜能得大姑娘您的一句话，好过无媒无聘。”
金拂云叹道，“也是，你年岁到这地步，膝下空空，也不是个事儿。若盼喜与你有个一男半女的，也算她有福气。”
盼喜从黄家寿宴回来，哭了两日，并往乔万跟前求了过去。
乔万三十来岁，样貌平平，若要同裴岸、雍郡王这等之骄子哪里能比，可盼喜已没有办法，她知道在黄家寿宴上自己做了什么，若大姑娘弃她不鼓话，她活不了几日。
夜深人静，她心翼翼叩开乔万的房间。
盼喜长得讨喜，摸样端正，年岁正好，他看着跪在跟前的盼喜，实话道，“你倒是想好。我也不过就是个受人差遣的，屋里头还有正头娘子，只是她恰好不能生养，你进门若能生下一儿半女之后，敬她一声姐姐，旁的你们也不用分个大，如何？”
“盼喜全凭管事吩咐。”
乔万叹道，看着眼前颇有些黯淡的女子，实话道：“如今这事儿你惶恐，我也大致能明白，放心吧，我总是要跟着大姑娘继续效忠她，明日我去提请大姑娘，若她没个异议，有我在一日，你定然平安无事。”
完了，还补了一句，包括你的家人。
盼喜千恩万谢，欲要与他成事，乔万按住她宽衣解带的手，“盼喜，我等跟着大姑娘的人，虽不什么上好德行，但也不是那般猴急。你算来也是黄花大闺女，不必做慈与人私下苟且之事。若大姑娘应允，也要给你爹娘些聘礼，比是比不上豪门大户，但定不会委屈你。”
一席话，得盼喜心中诧异无比。
她本想着用清白身子换个安稳，奈何乔万比想象中更爱护她，她连日来在大姑娘跟前所受磋磨，在这一刻忽地有了宣泄之处。
软着身子靠在乔万身上，“我素来愚笨，不得大姑娘喜爱，从前求过两次让大姑娘放我出去，随意配个子的，也好过在大姑娘跟前闯祸碍眼。可大姑娘身边除了描画侍书两位姐姐，也没旁的能用丫鬟，故而——”
乔万搂着她香软身子，表情玩味，“你不嫌弃我年岁大，明儿就等我好消息吧。”
金拂云自然应允。
“我正愁如何处置她呢，若丢出去，她知道这么多事儿，放哪里我都担心；若留在跟前，她如今那死样子，我瞧着就烦。”
乔万陪笑，“大姑娘，她如今也是想委身于我求个安稳，我寻思着这姑娘虽愚笨了些，但放在我屋里，好过随意指个子。”
下人奴仆的事儿，死人也好，成亲也罢，也就是主子赏赐几尺红布，做身衣裳摆桌子酒。
金拂云极看重乔万，还专门来到乔万屋子里，吃了一盏酒，拉着盼喜了些好话，盼喜穿着桃红衣裙，发髻簪着一朵秋的红玉桂，给金拂云磕了头。
“多谢大姑娘恩典。”
金拂云扶起她，“好生与乔二哥过日子，他是个有本事的男人，值得你依仗过完下半生。”
再问了盼喜娘家，乔万今日也收拾一番，看着十分精神。
“大姑娘放心就是，属下也依仗规矩，三媒六聘的，茶酒糖饼，无一少下。”
金拂云缓缓点头，竟还打趣道：“盼喜在我跟前是个得力的丫鬟，如今倒是让你采了这鲜花去了。”
乔万打蛇顺棍上，“大姑娘放心就是，不日就从溧阳送来得力丫鬟，盼喜笨手笨脚，也得亏大姑娘您不嫌弃。”
金拂云掩嘴浅笑，“罢了，你两口子恩爱，过好日子，比什么都强。”
待出了房门，金拂云唇角笑意收起。
也罢，若像盼兰再是没了，也是怪不吉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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