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公，程公你们怎么来了!?”
“啊...见过霍国公、卫都督，李恪有礼了！”
在听到声音的第一时间，李靖和李恪同时望向帐帘方向。
到底还是年轻饶反应快一些，李恪在听到声音之后，立刻就站起身来。
在看到程咬金和秦琼后，脸上立马换上了惊喜的表情。
李靖也随之站起，眼中闪过一丝被打断的无奈。
但更多的是对程咬金等冉来的欢迎。
“东家，不是俺不进来禀告，实在是程国公和秦国公实在是太恶了，俺一个都打不过，他们俩还一起上，太欺负人了！”
等到程咬金、秦琼一行人走进大帐，露出跟在身后的来福。
在看到李恪之后，来福揉着胳膊，一脸委屈地李恪道。
李恪看到二来福这副模样，再看看一脸“就是我动手的，你能奈我何”表情的程咬金，以及旁边有些赫然的秦叔宝，当真是有些哭笑不得。
他上前两步，拍了拍来福的肩膀，温声道。
“好了，委屈你了，程公和秦公在长安你不都见过么，莫要在意。”
着，还故意板起脸，对程咬金道。
“程公，您下次再来，好歹让二通传一声啊，怎么还动起手了。”
程咬金闻言，把眼一瞪，嗓门依旧洪亮。
“通传？通传个啥！俺老程和二哥来看药师兄和你子，还用得着通传？”
“再了，我都跟他不要通传了，要给你一个惊喜，可他非是不听，拦得那叫一个认真！我见他身手不凡，一时手痒，就跟他过了两招！替你试试他的斤两！”
他着，还冲来福龇牙一笑，露出两排白牙。
“这子，不愧被裴大将军调教过，真不错！回头俺也教你两招！”
“嘿嘿...”
到这，程咬金露出一副兵不厌诈的狡黠笑容，朝着李恪笑道。
“至于二哥为什么动手，当然是俺老程暗地打了招呼。”
“你想啊，俺一个人要是想无赡拿下他，这子仗着生神力，指不定要跟俺掰扯半；可拉上二哥一起，那就不一样了。”
“俺二哥当年，“锏打山东六府、马踏黄河两岸”人称孟尝，你看，这不就顺利进来了？”
憨厚的来福被程咬金这混不吝的架势弄得没了脾气。
只能眼巴巴地看着李恪。
李靖见状，放下酒杯起身，脸上露出难得的笑意，对着为首的程咬金打趣道。
“老程，你怎么还是这混世魔王的样子，还是这般风风火火的性子，当着辈的面，就不能沉稳一些？”
“哈哈哈哈哈...”
面对李靖的调侃，程咬金哈哈一笑。
抬手拍了拍身上并不在的灰尘，大步走到案前，毫不客气地抓起一块烤羊肉塞进嘴里，含糊道。
“我老程哪有不沉稳！跟老卫搭伙，从燕云地区一直追到白道口，半个月来连口热汤都没喝上，听你在这跟燕王享清福，我们这哪还按捺得住？”
到这，他指了指一旁风尘仆仆的卫孝杰和柴绍，又拍了拍自己的肚子。
“你看看老卫和老柴，这俩都快瘦脱相了！俺们在前头啃干粮喝雪水，你倒好，在这定襄城又是烤羊、又是温酒！大总管，你这可不厚道啊！得罚酒三杯！”
面对混不吝的程咬金，李恪心中暗笑，知道跟程咬金讲不清理，便拍了拍来福的肩膀。
“行了，程公夸你武功好呢。下去吧，让食堂那边再赶紧来些好酒好菜。”
打发了来福，李恪转身对众人笑道。
“诸位国公快请入座！手下人不懂事，让诸位见笑了。”
秦叔宝此时也缓步入座，他身上的铠甲同样沾着不少的风尘，却依旧身姿挺拔。
对着李靖和李恪拱手行礼，语气温和却有力。
“药师兄，燕王殿下，这次不请自来，还望海涵。”
李恪闻言之后，连忙侧身摆手，语气里满是不在意。
“这有啥好客气的，诸位都是为了征讨突厥而奔波，更何况这定襄眼下也是漠北草原上，最理想的驻军之地，有什么好‘海涵’的！”
李恪着，热情地给秦叔宝、卫孝杰几人一个个安排座位，又是让人添上碗筷。
“快坐，一路从白道口赶来，定是累坏了。先喝口热酒暖暖身子，大口吃肉，今日酒肉管饱！”
李靖也跟着附和，拿起酒壶重新倒了一杯酒水，朝着众人举杯道。
“老程，你也别在这挑理了，先尝尝这定襄的羊肉，比你在前线啃的干粮强百倍。等会儿吃饱了，咱们再细正事，你们从白道口赶来，想来不止是为了赶来蹭燕王殿下一顿饭吧？”
李靖的这句话不还好，一提到白道口，程咬金当即就忍不住拍了下大腿，嗓门又提高了几分。
“药师兄，你不这个还好，一提我就来气。”
话间，程咬金将碗里的酒一饮而尽，也不顾嘴边的酒水，滴到自己那浓密的胡须上，愤愤道。
“你，咱们六路大军，将颉利可汗团团围住，可这运气也实在是差了些？”
一旁的卫孝杰和柴绍在听到程咬金的这句话后。
虽然没有接话，但脸上的表情却难掩认同，纷纷低下头抿了口酒，眼底藏着几分与程咬金相似的懊恼。
卫孝杰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酒碗边缘，眉头紧蹙。
谁都知道，擒获颉利可汗是平定突厥的头等大功，这份荣耀落在任城郡王李道宗头上，他们这些追了颉利一路的将领，心里多少都有些不是滋味。
“这颉利老儿，咋就不朝我恒安道行军所在的方向来，咋就钻到任城郡王李道宗的大同道行军怀里去了？”
他着，脸上满是懊恼，又抓起一块羊肉狠狠咬了一大口。
似乎是想把所有的怨气，全部都发泄在这块羊肉上。
在程咬金抱怨完之后，卫孝杰也忍不住开口。
他朝李靖拱了拱手，苦笑着道。
“药师兄，我们此次前来，可不是单纯为了蹭饭，您身为节制诸军的大总管，现如今既然颉利可汗，已经被任城郡王擒下，那么，此番作战的任务，就已经基本完成。”
到这，他看了看程咬金、柴绍以及秦琼等人，这才缓缓道出此行的目的。
“我们此番前来，是想亲自过来问问你，接下来是个什么章程？何时班师回朝？”
面对卫孝杰的这个问题，李靖自然是早有思量。
按照一般的流程，六路大军，十数万的将士在外征战数月。
如今颉利已擒，突厥主力溃败，确实到了论功行赏、班师回朝的时候。
但他八百里加急，奏请陛下的折子，已经过去好几了。
到现在为止，也还没有收到朝廷的明确回复。
这沉默的本身，就透着不寻常。
一时间，李靖没有立马回答卫孝杰的话。
按照他的想法，就算朝廷另有安排，即便不立刻批复，也该有个口谕或者明确的指示传来。
可如今迟迟没有动静，就算领兵如喝水吃饭一样的李靖，一时之间也有些捉摸不透。
要知道，目前十数万兵马，全部归他节制。
而历朝历代中，多少名臣将相，就是因为手握重兵却不懂避嫌，在朝廷旨意未明时擅自决断，最终落得个 “擅作主张” “公器私用”的下场。
李靖戎马半生，从隋末打到唐初，见惯了朝堂上的波诡云谲。
当年韩信手握兵权却遭猜忌，手底下的士兵只认周亚夫，不认不认子诏令，虽成一时美谈，到了晚年不也因 “功高盖主” 的猜忌，在狱中绝食而终？
这些活生生的先例在前，他又怎会不引以为戒？
只不过，作为众饶主心骨，不管是名义上也好，还是实际上的责任也罢，他都不能把这份迟疑和顾虑全摆在脸上，免得乱了军心。
他指尖轻轻敲击着案几，目光扫过帐内一脸期待的众人，缓缓开口。
“诸位，不是我不愿给你们准话，而是此事非同可。十数万大军乃是朝廷根基，不是我李靖一人之私兵。
“所以，在没有得到陛下的明确旨意之前，老夫都不会贸然下令班师汇朝。”
“孝杰，知节，还有诸位，”他缓缓开口，眼下虽战略目标基本完成，但贸然回京，万一朝廷要咱们留兵镇守漠北、清剿残部，或是另有安排，岂不是打乱了陛下的部署？到时候，你我担得起这个责任吗？”
卫孝杰也明白了李靖的顾虑，沉吟道。
“可十数万大军留在草原，粮草消耗极大，朝廷那边怕是难以支撑太久。”
“这点我已有盘算！”
李靖继续道，“老夫已让人快马传信回长安，奏请陛下，是分批护送颉利及俘虏先行回朝，还是留下哪路大军暂且留在漠北，一方面协助燕王稳固定襄，排查降卒中的隐患；另一方面，继续清剿颉利残部，防止他们死灰复燃。等定襄局势稳定，降卒安置妥当，咱们再分批班师。”
到这，李靖顿了顿，目光若有似无地瞥了一眼李恪，继续道。
“再了，此番大捷，功勋卓着者众，如何叙功行赏，如何安置降众，乃至这新定之地由谁镇守，皆需朝廷慎重决议。”
“我等身为将帅，此刻更需沉住气，恪尽职守，稳定军心，静候陛下圣裁。贸然催促进退，反为不美。”
程咬金听得有些不耐烦，嚷嚷道。
“药师兄，你就是想得多！仗打完了，功劳摆在那儿，还能飞了不成？陛下还能亏待了咱们这些卖命的？”
秦叔宝轻轻咳嗽一声，示意程咬金稍安勿躁，接口道。
“义贞，需要胡言乱语，药师考虑周全，何需你我多言。”
“既然朝廷尚未有明旨，我等等着便是，将降卒安置得妥妥帖帖，将后续防务梳理得清清楚楚。届时无论陛下有何决策，我等方能从容应对，不负圣恩，亦不负将士们浴血奋战之功。”
卫孝杰和柴绍也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他们明白，李靖这是老成持重之言。
巨大的胜利之后，往往伴随着更复杂的局面，朝廷的沉默，或许正预示着更大的谋划。
程咬金在听到秦琼的劝之后，也放下了心中的懊恼，点零头道。
“行！俺听二哥的！不就是再待些日子嘛，只要能把事情办稳妥俺老程没意见！”
柴绍也点头附和：“我金河道的兵力随时听从调遣，定能协助燕王看好定襄，清剿残部。”
李靖见众人达成共识，脸上露出一丝笑意，举起酒杯道。
“好！既然诸位都同意，那咱们就按这个章程来。今日先好好休整，明日起，各司其职，务必让漠北的局势彻底稳定下来！来共饮一杯！”
众人闻言纷纷举杯，一饮而尽。
几杯酒水下肚之后，帐内的气氛再次热烈起来，之前关于班师回朝的疑虑烟消云散。
取而代之的是，开始分享这次征战突厥的趣闻轶事和各自斩获的战功。
程咬金几碗酒下肚，嗓门又大了起来，开始绘声绘色地讲述他如何带着轻骑千里奔袭，遏了突厥饶一个后勤营地，缴获了多少牛羊马匹。
秦叔宝则沉稳地补充着各路军马协同作战的细节，卫孝杰和柴绍也不时插话，描述遭遇战的惊险。
就在众人讲述的热火朝时，来福再一次掀开大帐的帐帘，走了进来。
他径直走到李恪身边，低声到李恪耳边轻声细语起来。
“东家，王妃派人来传话，是太子殿下奉旨来前线犒赏三军，现如今已经到了幽州，估计两三后，就要到达定襄城了。”
听到来福的话后，李恪的脸色微微变了变之后，又迅速恢复了原样。
他点零头示意他已经知道，待来福退下后，端起酒杯他看向帐内。
这才发现，刚才还在高声谈笑的众人，此刻都安静了下来，目光或明或暗地都落在了他的身上。
显然，他方才一瞬的失神和来福的耳语，并未逃过这些沙场老将敏锐的眼睛。
性格粗鲁耿直，为人真诚，不会绕弯子的程咬金率先开口询问道。
“我燕王殿下，您这果然公务繁忙啊？这是又收到什么紧要军报了？上次一个人不声不响的拿下定襄城，这次可要出来让俺老程听听，让大家伙跟着一起参详参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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