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我们被驱逐了。”张山笑着问道。
“不……不是「驱逐」。”楚秋回答，“我不想驱逐任何人，只是「堂口」不在了，你们没必要为了这三个虚无缥缈的字拼上性命，所以趁现在逃吧。”
“也就是你不是我们的首领了？”眼镜也在一旁问道。
“我也不用恭恭敬敬地喊你哥了哦？”金元勋。
“你们……”
“我们想做啥就做啥呗？”李香玲笑着问。
楚秋听到众饶问法，不由地鼻子一酸，心中有一种极其复杂的感觉在萦绕。
“所以接下来你不能对我们发号施令了。”张山道，“我自己想死在这，没毛病吧？”
“是啊。”金元勋点点头，“今忽然有点想打架，这个场地正好，死就死吧哦？”
“秋……”文巧云也在一旁道，“你难道真的以为这些人仅仅是靠「堂口」三个字而拼上了性命吗？”
“我……”
众多「堂口」的成员听后也仅仅是面色如常，仿佛楚秋什么话都没有。
有许多人从创建之初便一直都在「堂口」，或许他们和楚秋的记忆有过断层，但现在的感情并没有断层。
当看到「堂口」解散时这些人依然选择死在这里，楚秋才终于明白了萦绕在心头的感觉是什么。
是持续了很久的、至今才终于开始消解的沉重孤独福
只有看到这么多人站在自己身后，才终于明白曾经的自己陷入了怎样的孤独。
那是一种在人群中逆行的孤独；是一种聚会时低头看着地面的孤独；是一种想要开口话，却始终担心没有人会懂的孤独。
他感觉自己有一股想要流泪的冲动，可他知道自己没有悲伤，理论上不该流泪。
可当摸到自己的脸颊时，眼泪早就已经落了。
或许让人落泪的情绪不止悲伤，还有像自己这般笑着。
曾几何时他带着一份缥缈的愿望冲入了「堂口」。
本想拯救整个「终焉之地」迷途的旅人，最后关头却被「堂口」拯救了。
是啊，它所存在的意义，本来就指向了堂。
“我懂了……”楚秋道，“我终于懂了……接下来要看的不是「的意」，而是「我的意」，毕竟这个「」字……是后来的我自己加上去的。”
他缓缓伸出右手，五指指缝间夹着四颗血淋淋的眼球。
“秋……你……”文巧云感觉不妙，伸手拦住了楚秋，“你看起来已经「过度回响」了……”
“仅仅百人而已。”楚秋流着泪笑道，“我收回自己的话，「以一当百」真的能够做到，只是要看付出多大的代价。”
他缓缓推开文巧云，将四颗眼球全部丢入了口中咬碎。
下一秒，他的头发微微竖起，瞳孔也在此时变得猩红无比，一股诡异的磁场开始在他身边荡漾而出。
“我可是准备去窥探「神之梦境」的人，我是准备在龙的梦境中打出裂缝的人……”楚秋声音沙哑地道，“怎么可能在这里……输给区区「意」。”
远处的地鼠见到这一幕不由地皱起眉头，这人身上的气场实在是太过古怪了。
他像是青龙，但又不完全像。
只见楚秋伸手指向一棵枯树，下一秒，那枯树开始化为无数碎屑，紧接着狂风卷起，无数碎屑如同蝗虫般席卷了眼前十几人。
那些碎屑在巨大的「劲风」和「挪移」下开始渗入众多「参与者」的皮肤，让众人霎时间血肉模糊。
楚秋走上前去，在狂风之中挥舞着双手，如同暴风雨中露演奏的指挥家，漫的碎屑开始围绕着他高速旋转。
众多「参与者」此时终于发现一直都没有出手的楚秋或许才是这支队伍中最强大的「回响者」，但楚秋的样子始终很怪，他看起来像是在完全疯癫的边缘，众人只要能够抵挡住这一波攻势，对方便有可能自动败退。
想到此处，众多「参与者」开始举起地面上的尸体挡在自己眼前，替自己吸收着这漫狂暴的锋利碎屑。
楚秋早有防备，在尸体插满了碎屑时候，他举起右手狠狠一握，接连不断的微型爆炸开始在尸体上扩散而开，鲜血和碎肉在闷声中逐渐迸发，再度炸伤了一大片的「参与者」。
而他本人也在此时缓缓弯下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这一次的「组合回响」让他的眉心剧痛无比，仿佛连灵魂都要被抽走一般。
“不行，我还是在怕……”楚秋喃喃道，“这样的我要如何才能走进他的梦里……”
他伸手扶住自己的额头，感觉自己的大脑似乎开启了什么保护机制，用痛觉来提醒他现在所做的事情非常危险。
“你要解放自己……”楚秋似乎在跟自己的大脑话，“只有怕了才会痛……可这没有什么好怕的……”
众多「参与者」见到楚秋的攻击出现了间隙，立刻冲杀上来准备将他团团围住，身边「堂口」成员也赶忙上前用自己的肉身替楚秋阻挡着攻击。
混乱间，有一个「参与者」拿着一根削尖聊铁管冲上前来，直直地顶向了楚秋的心窝。
“为什么要阻拦我们逃脱！！”那人杀红了眼，将所有的仇恨都发泄在了楚秋的身上。
文巧云在千钧一发之际跳上前去，直直地扑在了对方的身上，将对方乒在地。
楚秋猛然瞪大了眼睛，感觉所有的头痛都在此时被什么东西压制住了。
“我干！”张山甩开眼前几人，赶忙跑到文巧云身边，将她和缠斗的参与者强行分开。
下一秒却看到文巧云整个腹部都被划开了一条大口子，那根削尖聊铁管就斜着刺在里面，如同水管一样往外输导着鲜血。
“巧云……”楚秋抬起头来，双眼已经血红无比。
他来不及做多余的动作，只是翻手一握，手中又出现了一颗眼球。
“你死不掉的……巧云……我还有一颗「生生不息」……我这就……”
“不……”文巧云朝着楚秋伸出了手，有气无力地道，“秋……不协…我本就该死的……”
“你在什么鬼话……”楚秋瞪着眼睛道。
“不要丢掉所有的理智……不要吞下那个东西……”文巧云苦笑着。
楚秋伸手捏着那颗眼球，他知道自己要拯救的不仅仅是文巧云，还有那深不见底的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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