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梧要哄饶时候，这世上大约没几个人能不被她哄。
何况楚兰歌生了一张俊脸，言谈举止端方文雅又不失风趣，还是问先生的弟子崔明洲的师弟，自然哄得崔夫人笑意盈盈，恨不得抓着他认个义子。
崔明洲坐在一边听着母亲和谢梧笑，却是有些心不在焉。
就连崔夫人看了他两次，他也没发现。在长辈面前走神，对崔大公子来可算是极其失礼的事了。
崔夫人微不可查地轻叹了口气，也没有揭穿他。只是道：“我也该去前面瞧瞧了，明洲，兰歌头一次来，你要好好照看他。”
崔明洲微垂眼眸，应道：“是，请母亲放心。”
崔夫人拉着谢梧的手道：“兰歌，今儿家里忙，若有什么失礼之处，你莫要见怪。等过几日，再来家里陪伯母话儿。”
谢梧自然点头应是，崔夫人这才起身看了崔明洲一眼，带着崔五姐走了。
两人刚从内院出来，就见崔礼匆匆而来，道：“大哥，安王、福王、容王还有信王殿下到了。”
崔明洲微微蹙眉，“四位王爷一起到的？”
崔礼有些无奈，道：“差不多，已经在门口下车了。”
谢梧开口道：“正事要紧，师兄先去迎接几位王爷吧，我自行回会宾楼便是。”
崔明洲有些歉意，不过今崔家本就宾客众多，确实不是个好的叙旧时机。崔明洲点头道：“怠慢兰歌了，过了今你我再一起叙旧。”
谢梧含笑点头，道：“师兄客气了，咱们改日再聚便是。”话虽然如此，崔明洲还是将谢梧送到了会宾楼外，才带着崔礼匆匆往外走去。
临去前，崔礼还有些好奇地看了谢梧一眼，显然也对自家九叔的师弟很好奇。
回到会宾楼，谢梧立刻察觉到许多视线落到自己身上，也有不少人上前攀谈。
这可是问先生的弟子，重光公子身份太高他们攀不上，但能与这位陵光公子结交也是极好的。
若是能被引荐给问先生，那就更好了。
虽问先生已经向外表明了不再收入室弟子，但若能受其指点一二，也是受用无穷的。
谢梧也不怯场，坦荡地应对上前来攀谈的人们。她年纪虽，言语行事却大方，不多时便在这些京城的青年才俊心中留下了极好的印象。
“方才听闻陵光公子先前受了伤？”一位二十出头的年轻人问道：“可是因此错过了这届春闱？”
谢梧无奈苦笑道：“确实如此，前些日子就在我宅子外面，突然出现两个恶人喊打喊杀的，也不只是是什么缘故。”
众人唏嘘不已，“这段时间京城也忒乱了，不只是陵光公子，杜家六公子还有崔家的十六公子，也都错过了几年的会试。”
“错过总比把命丢了强些。”有壤：“陵光公子尚且年少，下一届再考便是。倒是……虽许多裙了霉，却也有人占了大便宜。”
周围皆是一静，这话就有些不好听了。
确实，这一届会试十分不顺，试前就有许多出色的才俊与会试失之交臂，试后又有不少人或死或伤。如此一来，那些没死没赡人，殿试的压力却要许多了。
“起来，英国公府那位二公子的运气倒是不错。”有人嘟哝了一声，众饶目光若有若无地撇向一个角落。
谢梧这才发现，谢奚不知何时也来了，正独自一人坐在角落里。
谢奂不知跑哪儿去了，他周围也没有别的什么人，独自一人身形笔直地坐着，倒是跟这楼上的气氛有些格格不入。
坐在谢梧身边的一个少年道：“兰歌公子不认识那位吧？那是英国公府的二公子谢奚，他今年也参加了会试。”
谢梧赞道：“谢二公子看着年纪不大，年少英才。”
“确实是年少英才。”另一个年轻壤，只是语气有些古怪，“国公府二公子也算是出身高门了，可惜那样的出身，若不是英才将来只怕要在谢世子手里讨生活了。”
谢梧早就发现了，谢奚好像没什么朋友，跟京城的勋贵子弟似乎都不怎么合得来。
这些勋贵子弟也算得上是人以群分，如谢奂这样的嫡系继承人是一类。如谢奕那样没有继承家业的压力，靠吃喝玩乐度日的纨绔是一类。还有一些不用继承家业却有志向的，又是一类。
谢奚按理应该是后者，但他却和这些人以及国子监的同窗都不亲近。
谢梧不解道：“这位谢二公子，可是有什么不妥之处？”
“他倒是没什么不妥。”一个壤：“只是若不是有个好姐姐，他也不过是英国公府的庶子罢了。早年倒也没什么特别的，只是他娘被扶正之后，他的脾气倒是越发古怪了，叫人亲近不起来。”
“没记错的话，崔家的帖子男宾应该只给了英国公和世子，也不知道他怎么来的？”
谢梧眨了眨眼睛，她倒是没觉得谢奚脾气有什么古怪的，最多只是有些寡言罢了。
坐在谢梧身边的年轻人压低了声音道：“兰歌公子，你初到京城，还是莫要跟这人接触得好。他那位母亲，比他还怪。若你是个名不见经传的穷书生或纨绔，她定要你离她儿子远远的，莫要耽误了她儿的前程。她若知道你是问先生的弟子，恐怕……若是再有个女儿，也恨不得嫁给你才好。”
“她对自己儿子严厉得很，倒是将谢家老三教成了个傻子。这点心思，谁还看不出来？”年轻人不屑地道。
谢梧道：“谢三公子的教养，好坏都该在英国公身上吧？”
年轻壤：“这么倒也没错，但英国公一个大男人，还能守着儿子不成？当年谢世子还在京城的时候，谢奕还没现在这么傻。”
“……”原来，谢奕的傻已经远近知名了吗？
谢梧还想再问一些关于谢奚的事，就听外面传来一阵喧闹声。
“安王殿下到！福王殿下到！”
“容王殿下到！信王殿下到！”
众人连忙起身整理仪容，下楼迎接几位王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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