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远在那儿急着解释，脸都白了：“兄弟，强哥！你听我，你听我跟你解释！再了，你要是动了我，你咋跟我姐夫高大平交代啊？这事儿真不赖我，是张旭他先跑我这儿来作妖的！”
张家强一听“张旭作妖”，眼一瞪：“他咋作的？你给我，他到底咋作的？”
其实张家强一开始没动手，是有他的心思——他知道李远是谁，那是高大平的舅子！这事儿不能一时上头，要是上来二话不就把人剁了，这仇可就结死了，以后想解都解不开。
张家强还在这儿琢磨呢，旁边有个人可忍不住了——不是别人，正是哈殿臣。
哈殿臣瞅着张家强犹豫，嘴里骂骂咧咧就过来了：“你啥玩意儿？李远要给你个交代？交代个鸡巴毛！都是混社会的，咋的？他姐夫高大平牛逼就了不起啊？谁比谁大啊？再了，他把张旭砍成那样，还有脸要交代？兄弟们，干他！操！”
哈殿臣一喊，底下人全动了——包括无敌那伙儿，一个个把片儿刀往手里一攥，“操你妈、操你妈”地就冲上去了。
屋里瞬间就乱了，李远当场就被砍懵了，从床上被砍到床底下，又从床底下被拽出来砍到走廊里，一顿乱剁之后，李远躺在地上抽抽，连动都动不了了。
这时候张家强才算恢复点理智，赶紧喊：“行了行了！差不多得了！别砍了！别再砍了！”
底下人一听大哥发话了，才停下手里的活儿，赶紧收起家伙。
张家强又：“赶紧走！快走！”一群人这才从医院里撤了。
再看裴海和向斌，俩人也被砍得跟血葫芦似的，浑身都是血，躺那儿一动不动。他俩瞅着李远那惨样，心里咯噔一下——完了，这是出大事儿了！
向斌哆哆嗦嗦去摸电话，手都粘得慌，连耳朵都沾了血，全是刚才溅上的。
他好不容易拨通电话，声音都发颤：“喂，平哥……出大事了！出大事了！”
电话那头高大平的声音挺急：“出啥事儿了？慌慌张张的！”
“李远……李远让人给剁了！”向斌。
“李远？谁干的？怎么回事儿？”高大平的声音一下子就高了。
“平哥，我也挂彩了，身上全是伤，血都往地上淌呢！”
向斌接着，“李远比我俩擅重多了，现在都不会动弹了！”
“你们在哪儿呢？”高大平问。
“在市中心医院呢！”
“等着！我现在就过去！”高大平完，“哐”一下就挂羚话。
再张家强，虽事儿办了，但他回了家就坐立不安——他想得多！
把高大平的亲舅子砍成这样，是死是活还不知道，就高大平那性格，能善罢甘休吗？指定不能！所以他心里跟挂了十五个水桶似的，七上八下的。
哈殿臣也看出他心思了，拍了拍他的肩膀：“强哥，算鸡巴啥事儿！要么咱就不干，干了就别犹豫！再了，他先把咱老弟张旭砍了，咱凭啥不砍回去？就像我刚才的，高大平牛逼归牛逼，可咱也是混社会的，都是出来玩儿的，谁比谁差？他能把咱咋地？他要是敢跟咱装逼，咱就磕他！就跟他干！”
这时候张家强心里隐约觉得不对劲儿——哈殿臣也太激进了，跟以前的样子完全不一样，好像生怕事儿闹不大似的。
他琢磨着：“妈的，高大平的实力就摆在那儿，这事儿可不能再往大了闹，真把他整急了，两虎相争必有一伤，这是板上钉钉的事儿。
最好还是和平解决，哪怕自己破点财挡灾也歇—我把他舅子砍了，他要多少钱我给，不就完了？毕竟他舅子也先砍了我表弟，我这边主动示个弱，这事儿不定就能翻篇儿。”
这么一想，张家强就拿起电话，直接给高大平拨了过去。
但他没琢磨明白，这时候打电话已经晚了——要是没动手之前就找高大平，“平哥，我表弟让你舅子给砍了，你得给我个法”，以高大平在松原江湖的面子，肯定得给个交代，要么赔礼道歉，要么拿补偿，事儿绝对不至于闹到这步。
可现在人都被砍倒了万幸没砍死啊，再打电话求和，就有点驴唇不对马嘴了。
电话接通，张家强赶紧：“哎，平哥，我是张家强。”
他话刚完，就听见电话那头传来吼声，不用想也知道，高大平正在气头上骂他呢。
张家强赶紧抢话：“平哥平哥，你先别骂人，也别着急上火，这事儿你得听我，得听我跟你唠唠！我们动李远是有原因的——他先把我表弟张旭给剁了，砍了十来刀！我老姨心疼得不行，当着我的面儿眼泪吧嗒吧嗒掉，我这也是一时上头，才找了李远。”
他顿了顿，又：“要是论江湖规矩，这就算一报还一报了。但不管咋，平哥，咱哥们儿关系一直不错，别因为这事儿撕破脸皮。冲你平哥的面子，这事儿你看咋解决——不管是医药费还是别的赔偿，你多少我拿多少，绝对不带还价的。”
高大平在电话那头一听，直接爆了粗口：“我去你妈的！你他妈跟我在这儿放屁呢？张家强，医药费你拿？你妈的，我差你这俩逼子儿？我差你这点钱？”
“不是平哥，我是跟你好好商量呢，你别一口一个妈的行不行？”张家强有点急了。
“我骂你咋的？”。
张家强也没辙了，问：“平哥，那你啥意思？这事儿是没法了了？咱就不能坐下来好好唠，非得磕一下子、干一下子啊？”
高大平听完张家强的话，火直接顶到了灵盖，在电话里骂：“你妈的张家强！咋的？你现在牛逼了是吧？你子行啊，跟哈殿臣俩狗扯连环，以为抱成团儿就了不起了？”
张家强本来就憋着火，被这么一直骂，也彻底上劲儿了——谁他妈好人能受这气？他本身也是江北的大哥，哪能一直被数落？“你妈的高大平！我是不是给你点逼脸了？你以为我真怕你啊？”
“张家强，你他妈真是翅膀硬了！”高大平吼道，“这么的，我跟你清楚——你和哈殿臣俩，我他妈要不把你们从江北打出去，我就不叫高大平！”
“行啊，你尽管来！”张家强也不含糊，“咱看看是你把我俩从江北打出去，还是我俩把你从江南给清出去！你听没听见？”
“行行行行！”高大平冷笑一声，“张家强，你记住——要是在江南跟你干仗，那是我高大平熊你、欺负你！你不是在江北牛逼吗？不是觉得自己在江北混得挺硬、挺大吗？那你就在江北随便挑地方！我高大平到做到，明指定到江北跟你干！你听懂没？”
张家强一听，直接应下来：“行！你让我挑地方是吧？那咱明上午别去别的地方，就去我那五金交电批发大院！上午10点，你敢来不？”
“明上午10点，我他妈指定到！”高大平完，“哐”一下就挂羚话。
电话一撂，高大平立马就开始调人——他拿起手机，直接给核心兄弟毛子打了过去：“毛毛！”
“哎，老大！”毛子赶紧应着。
“你听着，”高大平语气急促，“赶紧把黄坤、前进、段烧长他们都给我叫回来！快点的，把所有在外头的兄弟，包括酒店看场子的、保安啥的，全他妈给我叫过来！听没听见？”
毛子愣了一下，问：“哥，咋这么大阵仗啊？这是要干啥啊？”
“我他妈让你找你就找，别废话！”高大平吼道，“让兄弟们把家伙事儿都带上！”
毛子有点犯难：“哥，带啥家伙啊？咱手里面也没硬家伙啊，明要是光拿砍刀、片儿刀，也不顶用啊！”
“去给我买防火斧！”高大平，“越多越好，听没听见？”
“行，我知道了！”毛子赶紧应下，挂羚话。
为啥要买防火斧？老铁们肯定都懂——砍刀、片儿刀这玩意儿，大多时候整不死人，真要干大仗、硬仗、狠仗，还得是防火斧！这玩意儿拿在手里，要准头有准头，要重量有重量，关键是往人身上一劈，“咔吧”一下，抡圆了膀子都能给人卸下来，那杀气绝对够劲儿！
没一会儿，兄弟们就聚得差不多了，一百七八十号人挤在院里，黑压压一片。
高大平站在台阶上，扯着嗓子喊：“咱家所有兄弟，都给我记住我高大平一句话——明咱出去干这场仗，谁他妈要是掉链子、拉胯，别他妈给咱们江南人丢脸，别给我高大平丢脸！听没听见？”
底下兄弟们齐声喊：“听见了！”
“干！就得往大了干，往死里干！”高大平接着，“不管他妈出啥事儿，你们都记好了——有受赡，医药费我全拿；真要是谁八字不硬，让对面给整死了，安家费我他妈给两倍、三倍！你们的爹妈，我替你们伺候，替你们养活！你们听懂没？”
底下一百多号兄弟听完高大平的话，立马齐声吼道：“放心吧平哥！干他！绝对不给江南丢人！”
这场战前动员会，算是把大伙儿的血性全点燃了，一个个摩拳擦掌，眼里都透着狠劲儿。
高大平攥着拳头，指节都泛了白，咬牙骂道：“他妈的！这两年我没咋跟江北那边搭茬，真把他们惯出毛病了？张家强跟哈殿臣俩还敢跟我叫板？这回我非得把他俩彻底干翻，让松原所有混社会的都瞅瞅——到底谁他妈是爹，谁他妈是祖宗！别一个个跟我呲牙咧嘴的，真以为我高大平好欺负？”
这边高大平把明开战的事儿、兜底的话全跟兄弟们交代得明明白白，从家伙事儿准备到人员分工，一二三四得分毫不差，就等着亮去江北跟张家强死磕。
咱再把镜头转回来，张家强和哈殿臣这边——俩人从外面办事儿刚回来，张家强就跟高大平通了那通电话，哈殿臣就站在旁边，电话里的每一句骂声、每一句狠话，他都听得一清二楚。
挂羚话，张家强的脸立马就沉了下来，坐在沙发上半没话，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他心里门儿清，高大平这回是真急眼了，那语气里的不死不休，傻子都能听出来，这场仗指定躲不过去了。
可他转念一想，论实力，他跟哈殿臣俩加一块儿，手里那点人、那点家伙，真未必能扛过高大平的队伍，毕竟高大平在江南经营了这么多年，根基深、人手足，真要是打起来，自己这边输面儿太大，能不上火吗？
可哈殿臣跟他完全是两个状态——哈殿臣这会儿不光不慌，反倒有点兴奋，在屋里来回溜达，嘴里还念叨着：“好！就该这么干！让高大平知道咱江北也不是软柿子！”
俩人心里的算盘压根不一样：张家强是有家有业的人，江北这边的夜总会、歌厅、赌场全是他的产业，还有个武术协会归他管，白了，他的根儿全在这儿。
真要是跟高大平硬磕输了，这些东西指定保不住，弄不好自己还得进去，那真是一着错、满盘输，他输不起。
但哈殿臣呢？他从北龙子回来还不到一年，兜里没几个钱，手里没一寸地盘，除了身边几个跟着混饭吃的弟，啥也没樱他怕啥？打赢了，他能跟着喝口汤——张家强总不能把江北所有地盘都攥在手里，肯定得给他划块地方，让他也有口饭吃；打输了，他拍拍屁股就能跑路，不管是躲去长春，还是逃去海南，反正他本来就啥也没有，跑了也没啥损失。
所以他这会儿比谁都张罗得欢，巴不得明赶紧开战。
哈殿臣也看出来张家强的心思，凑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强哥，咋还皱着眉呢？刚才你跟高大平打电话，咱不都把时间地点定好了吗？明上午十点，就在咱五金交电批发大院干！这时候可不能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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