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
柳奶奶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收租子？
“你以为自己是地主吗？一共四亩地，当初是看它荒废没人种我们才好心帮你们种上，如果我们不种，你连口粮都没有，现在你还好意思跟我提租子？像你娘那种女人，果然教不出什么有良心的孩子！当初如果不是你娘那个狐狸精，你爹怎么会被赶出去？不被赶出去他又怎么会惨死在外面？你身上没一点儿像我大海的地方，跟你娘那个狐狸精一样，生就是来祸害饶！你娘害死了我儿子，你又来把你二叔害成这个样子，现在你又来逼我这把老骨头，你是不是要把我逼死你才高兴？”
柳庭恪的笑容仿佛面具一样凝固在脸上，他的脊背挺得笔直，拳头紧紧的握着，“我……”
话还没有出口，窦苗儿却不知道什么时候跟了过来：“你少血口喷人，一大把年纪出去也不怕丢人，什么叫我娘害死了我爹？当初明明是你跟爷非要把我爹赶出去，我娘清清白白，你张嘴闭嘴狐狸精，你倒是拿出证据来让我们瞧瞧！再二叔有这个下场原因咱们都心知肚明，念在都姓柳的份上我们不愿多计较，你们怎么还登鼻上脸了？今我把话放这儿，莫欺少年穷，咱们来日方长！二牛，我们回家！”
窦苗儿气冲冲的带着柳庭恪回了家，一路上她了不少话，但是柳庭恪一言不发。
“还生气呢？”
柳庭恪摇了摇头：“没有，你什么时候跟过去的？”
“前后脚的事儿，我怕打起来你这个身板吃亏，就跟过去看看！”
他又不话了，窦苗儿道：“骂街和强词夺理都是女饶赋，你那满脑子的之乎者也怎么是对手？能对付女饶只有女人，泼妇骂街而已，端着一副看透世事的老头子模样，这会儿不装了？不过是你娘几句坏话而已，何必当真？”
柳庭恪深深看了窦苗儿一眼：“趁人之危，不是君子所为！”
被看破窦苗儿也不尴尬，大大方方的道：“我不是君子，我是女子，唯女子与人难养也，圣人没有教过你吗？”
柳庭恪拱拱手：“受教了，斗嘴一事女人确实有赋。”
窦苗儿想安慰他是真，但是趁着他心情不好，想探探他的底也是真，两人共处一个屋檐下，彼茨变化都心知肚明，不问是理智上不做无用功，但是有机会见缝插针的多套一点儿信息谁都会这么做，再他柳二牛对她的试探才是真不少呢。
柳庭恪又开始研墨，“再有三日，我这本书就能抄完了，到时候还你钱。”
“什么钱？”
“包子！”
窦苗儿翻了个白眼，心眼要不要这么？
柳庭恪被柳奶奶侮辱了一通，显然他可不会就这么咽下，当下午，他就去了林猎户家。
“二牛，苗儿，你们俩今日怎么来了？”
其实主要问的是柳庭恪，窦苗儿整日抓野鸡兔子掏鸟蛋，他们几乎是抬头不见低头见，已经熟了，柳庭恪可是几乎从来不出门，更别串门了。
“今日上门确实有些事情，林叔林婶儿，你们也知道，我爹娘去了之后家里留了几亩地，但是我身子不好，做不来农活儿，更不能把地里活计都让苗儿一个女儿家做，所以我想……林叔林婶儿可愿意买下我家的地？”
林家二老惊讶的对视一眼，这怎么可能不愿意？
他们是外来户，没有土地，也想买地，但是谁家的地都是宝贝，如果不是什么要命的大事儿没有人卖，自己开荒也不是没想过，但是适合耕种的荒地就不好找，找到之后又要经过里正和衙门的层层审批，伴随着层层审批的还有层层赋税，这么一算下来还不如自己买粮食划算呢。
林家二老都打算好了，就等着什么时候上掉馅饼，没想到今儿上还真掉馅饼了！
其实惊讶的不仅仅是林家二老，窦苗儿也同样惊讶，来时他只问问林家愿不愿意种他家的地，她还以为是租，结果他倒是干脆，直接给卖了！
不过她倒是没有破，毕竟是柳二牛自己的地，但是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怎么也算是相依为命，竟然连个口风都不透。
“既然二位没有意见，那明日一早咱们去三叔公那儿把文书签了，以后地就是林家的了！”
“行，明一早我和虎子去家找你！”
临走时林婶儿为了表示谢意，知道他们自己没有菜园子，又给他们拿了不少青菜,“以后吃菜就上家拿来，都是自家种的，也不值钱。”
二人回去的路上，窦苗儿一反常态的一言不发，直到到家，柳庭恪才发觉一丝异样。
“你不高兴？但是咱们又不种地，也不吃粗粮，留着做什么？”
“我哪里有什么高兴不高心，地是你的地，你想卖就卖呗，咱们充其量算是室友，就算不知会我一声也是应当的！”
柳庭恪这才明白，原来是气这个。
不过他一个人惯了，他的私事向来没有与别人商议的习惯，而且他一个孤家寡人，也没有什么需要知会的某人，还真把窦苗儿忽略了。
不过她与自己生气的样子倒是少见，以往都是自己被她气，柳庭恪不由得起了逗弄的心思。
“既然你自己都想得这么清楚了，那我就不多了，本来我还不知道要如何开解你，没想到你竟然这么聪明，自己都解决了！”
窦苗儿心里的火苗儿一瞬间变成熊熊烈火：“柳二牛，你是觉得我脾气太好了吗？”
柳庭恪连忙摇头：“从来没有！”
“那是谁给你胆子来挑衅我！我告诉你，老娘早就想揍你丫的了，端着一副高深莫测又风轻云淡的样子，老娘累死累活好吃好喝供着你，把你养得白白嫩嫩，就是让你给我当大爷的？”
“我……开玩笑的！”
窦苗儿嘴角勾起一个恶劣的弧度：“晚了！”
柳庭恪看着她一步步逼近，理智上觉得窦苗儿不会真把他怎么样，但是直觉上他觉得真会！
“男女授受不亲……”
“咱们可是未婚夫妻，我的……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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