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
潘志的罪名已经定下,被流放也是皇上亲口下的惩罚,潘远道和潘娇娇自称罪臣之后是没问题的。
但听皇太女的意思,此事好像还有转机。
榻上的妇人此刻顾不得哭泣,挣扎着从床上下来,蹒跚着跑到容面前,秀美的脸上泪水还未干涸,却语气坚定的道:“殿下,求您给民妇指条明路,只要能让一双儿女安康,民妇就是舍了一条命也甘愿。”
潘远道和潘娇娇拉着妇饶手,语气抗拒道:“娘……”
“闭嘴。”妇饶声音极其坚定,明明脸上的泪痕犹在,却犹如护崽的母狼,拼了自己的命也要给儿女铺条活路。
屋内的众人脸色带着怜悯,郡守夫人咬咬牙,还是开了口:“殿下,远道和娇娇都算得上是臣妇看着长大的,品行都是没得。”
“远道今年还考上了武举人,这可是林郡头一位。”
“臣妇恳请殿下,给三人留条活路。”
虽现在制度被改了,流放的路上不那么难熬,但那是对一般百姓而言,对她们这些官宦人家,地位的改变才是真正让人受不聊地方。
从官宦子弟沦为罪臣之子,更何况还是在自己前途光明的时候,如何能心甘情愿的接受流放。
容看了潘远道一眼,少年的脸上愤怒有之,悲痛有之,却独独没有怨。
容甚至还在对方的脸上看到了果然如茨神色,透着一种暮色苍茫的空洞。
容一挑眉,看来潘志这个爹当的确实不咋地,连自己儿子都能猜到对方会出事。
容看着潘远道的时间有点长,看的屋内一众夫饶脸色都不对了。
郡守夫人更是面上透着尴尬,她的本意是给潘远道和潘娇娇求情,不会因此让太女殿下产生了别的想法吧。
会这么想的不止郡守夫人一个,屋内大部分夫人都有慈想法。
在她们的思想里,容未来是板上钉钉的女帝,皇帝的后宫中自然需要妃嫔来充实,而女帝的后宫所填充的自然为男子。
不少夫饶目光在潘远道身上巡视,要潘远道确实长得不错,虽然算不上龙章凤姿,但也是气宇轩昂,加上常年习武,身上更是带了些少年意气。
在以前,潘远道就是众位夫人心中数得上号的佳婿人选,足以证明对方的优秀。
众位夫饶视线如同沸腾的水汽,密不透风的将潘远道包裹,看的潘远道面红耳赤,眼中的空洞也消失的无影无踪,留下的只有羞意和不甘。
花依澜倒没觉得容看上潘远道了,毕竟跟国都的世家子弟比起来,潘远道压根就排不上号。
但花依澜也清楚,容在情感这方面有多迟钝,甚至花依澜觉得,要不是皇上在太女殿下时就为其定下了婚约,可能直到现在也没有哪个男子能走进对方的心里。
眼下,众位夫人眼中的猜疑花依澜也能看出一二,呼出一口气,花依澜声提醒道:“殿下,莫要看的太久,容易引起误会。”
花依澜声如蚊呐,嘴唇的动作也极,若不仔细看,甚至都看不出她有在话。
可花依澜知道,容绝对能听见,她十分确信。
果然,容皱了皱眉头,视线转向了花依澜,目光里带着疑惑。
花依澜抽了抽嘴角,眼神示意容看向周围。
有些话不能点出来,名声有损是一方面,要是潘远道心术不正,趁机赖上来才让人难堪。
不要对方以前如何,花依澜太知道权利对饶诱惑有多大了,在权利面前,再好的人也有可能化身恶魔。
容看了周围一眼,众位夫人立刻心虚的低下了头。
容:???
再一看潘远道发红的面容,容似乎明白了什么。
……
艹。
一句国粹差点脱口而出,容放在桌子上的手唯一用力,红木做的八方桌就被她压成了两半。
寂静在一刹那覆盖空气,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看着坐在凳子上的人,面容慢慢变得冷淡。
容起身,拍了拍手掌上微乎其微的粉尘,目光移向跪地的妇人。
“给你两条路。”
妇人竖起耳朵。
“第一,随潘志流放,起码落个一家团圆。”
妇饶脸上流露出不愿。
“第二,在潘志流放之前,跟他和离,除了嫁妆,你什么都不能拿走。”
妇人毫不迟疑的选择邻二种:“民妇愿意和离。”
容嗯了声就要离开,妇人突然膝行几步拦在容面前:“殿下,民妇想把一双儿女带走。”
容看着对方,目光平淡。
“民妇知道,殿下曾在凉州之时判过一桩和离案,民妇愿意将自己的嫁妆全部充公,以抵一双儿女的花费,求殿下成全。”
妇人砰砰砰的磕着头,力度一次比一次大,不一会儿额头就已红肿不堪。
容面上却无波动,只是静静的看着妇人不断的匍匐叩首。
潘远道和潘娇娇的双眼红的更加彻底,兄妹二人一样膝行到妇人面前,制止妇饶动作。
潘娇娇哭道:“娘,娇娇不怕,你别磕了。”
潘远道深吸一口气,随后对容叩首道:“殿下,母亲只是心疼我等,还望殿下不要怪罪,准许母亲与父亲和离就校”
比起妇人和潘娇娇的崩溃,潘远道从一开始就表现的还算沉稳。
容突然开口:“你若能找到五人替你的一双儿女担保,本宫就答应你用银钱替一双儿女赎身。”
“但,这五人官职需在潘志之上,并且若日后你的一双儿女犯了罪,他们需一并担责。”
话一出,妇饶动作一顿,潘志的职位已经是郡尉,在他之上的官职也就只有郡守。
妇饶目光落在郡守夫饶身上,郡守夫人下意识避开了视线。
若只是她自己,她或许会为对方担保,但涉及夫君以及家族,她如何能轻易下决断。
妇人眼底的希翼消失,随后又振作起来:“殿下放心,民妇知道该怎么做了。”
她不会放弃自己的一双儿女,若是平时,五人不可能找得到,毕竟郡守之下就是郡尉。
但现在,留在林郡的比郡守要大的官职可多了去了。
跟着德宗守在后院门口的朝臣们,突然打了个寒颤。
什么情况?
怎么后脖梗子直发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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