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明月笃定地点头,语气不容置疑,“是的,让画师们同一过来更方便,也省得你来回奔波。”
左石青见她态度坚决,知晓再劝无益,便不再多言,点头应道:“我明白了,这就回去和各位画师沟通,定不会误了时辰。”
此次绘画生意,祝明月直接以总包的形式交给了左家画铺,从纸墨颜料到画师协调,全由左家一手操办。至于左家如何与每位画师谈妥价格、分配酬劳,祝明月并不打算过多干涉。
她只需要最终能拿到满意的画作,其余的琐事,交给专业的人处理,远比不懂行的自己亲力亲为更省心。
左石青心翼翼地收起众人选定的画作样品,笑着道:“那我就先告辞了,下个休沐日,定让画师们准时登门。”
看着左石青离去的背影,林婉婉双手托腮,眼中满是期待,忍不住笑道:“真盼着休沐日快点来啊,不知道画师们会把我们画成什么模样!”
终于盼到休沐日,刚蒙蒙亮,院就已热闹起来。
往日这个时辰,好些人还在被窝里补眠,今日却个个精神抖擞,像是要赴一场盛大的宴会。
段晓棠靠在祝明月房间的门框上,双手环胸,饶有兴致地看着伙伴们忙忙碌碌。
有人拿着衣裳在身上反复比划,有人对着首饰盒挑挑拣拣,还有人对着铜镜梳理头发,一派热火朝的景象。
赵璎珞将一条绣着缠枝莲纹的绿萝裙搭在身前,转身问戚兰娘:“你看这件怎么样?配我新做的那件水红衫子,会不会太扎眼?”
戚兰娘凑近仔细打量一番,点头道:“配水红衫子正好,颜色鲜亮又不冲突。”
事到临头,赵璎珞反倒犹豫起来,轻轻皱了皱眉:“会不会太艳了?”
祝明月在平的一端放下砝码,“要的就是一个‘艳’字。”
细论起来,她们今“画”的就不是什么生活照,而是实打实,用真金白银砸出来的艺术照。
自古以来,神仙服饰多是盛装,也就是人间华服,哪有穿得清汤寡水的道理,才不是什么白床单呢!
祝明月继续道:“你忘了自己选的是画神佛的画师?就得穿得隆重些,才能画出神妃仙子的气派。”
林婉婉对着铜镜,将一朵相生花簪在头顶,又取下来换个角度重新插上,反复比划了好几次,才转头对着门口看戏的段晓棠喊道:“晓棠,你怎么不换衣裳?大家都在忙,就你一个人闲着。”
段晓棠嘴角噙着笑,慢悠悠地道:“我用不着那么麻烦,简单收拾一下就校”
她难的不是妆发衣物,而是“群众演员”的配合。
昨日下班回来,一群人兴致勃勃地讨论了半宿,琢磨着今日该以何种造型、人设出场,最后被段晓棠的“黑眼圈”警告打断,才各自回房休息。
就在众人忙得不可开交时,孟二良将院大门打开,迎接今第一波“助阵嘉宾”。
正是顾碧青带领的花想容新组建的跟妆团队,这支队伍头几次上阵就给东家、管事服务,谁不富影冒险”精神呢!
不过众人对顾碧青等饶审美和手艺早已放心,只需简单清自己想要的风格,便可将妆容、发髻全权托付给她们。
往日里,为了方便工作,大家的衣物、发饰都尽可能简洁。
今日要画像,却是怎么隆重怎么来。
赵璎珞的绿萝裙配水红衫,祝明月的织金锦缎长裙,林婉婉的珍珠钗环,连素来低调的戚兰娘,都戴上了一支嵌着蓝宝石的发簪。
以至于发量不算少的几人,今日都不得不用上假发包,才撑得起繁复的发髻造型。
鉴于祝明月和林婉婉奇奇怪怪的坚守,这些假发包用的都是清洗干净的马毛,反正藏在真发里,不凑近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一番折腾下来的结果就是,还没有正式插戴首饰,林婉婉就觉得脖子有些发酸,忍不住嘟囔:“还没开始呢,就觉得累了。” 但一想到即将画出的美图,还是咬牙忍了。
梳妆过程太过繁复,以至于左家爷孙带着画师登门时,伙伴们还没收拾妥当,只能由段晓棠出面接待。
这支画师队伍的排场着实不,光马车就来了八辆,随行的书童、家丁人数更是不少。
毕竟,能学得起绘画的,家底大多不薄。
别以为水墨画能省钱,此时主流的绘画载体是绢布,一匹上好的绢布价格不菲,四舍五入,就是直接在钱上涂涂抹抹,没点心理素质,还真扛不住这种 “烧钱” 的艺术。
这些画师一个个大富大贵,可比潘潜那种落魄书生难 “拿捏” 多了。
段晓棠让曹学海先带着车马去隔壁柳家大宅寄存,院空间有限,实在容不下这么多车马。
段晓棠与左家爷孙虽早有耳闻,却是第一次见面,开场几句格外家常,“左老爷子,左郎,吃朝食了吗?”
作画要耗上一整,必须是个体力活。
左文竹和林婉婉接触多了,段晓棠这么“接地气”也不意外,捋了捋花白的胡子,笑着答道:“吃过了,劳烦段郎君挂心。”
即便如此,陈娘子还是立刻带着仆婢端上精心准备的点心、茶水,笑着道:“诸位郎君路途劳顿,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好在有杜若昭和齐蔓菁在一旁帮忙招呼,场面倒也不显得慌乱。
齐蔓菁走到左文竹身边,轻声解释道:“左师父,师父她们正在后院梳妆,还得劳烦你和诸位画师稍等片刻。”
左文竹摆了摆手,温和地道:“不碍事,梳妆本就费功夫,我们等着便是。”
段晓棠无意与画师们深入接触,干脆在心里将他们统称为甲、乙、丙、丁、戊,省得记名字费脑子。
一番寒暄后,段晓棠将左文竹带到院子里的几张长桌案旁边,问道:“老爷子,你看这几张桌案能用吗?”
春风得意楼推广了高脚桌椅,但彼时作画,还是更依赖传统的书案。
院里真没有这东西,还是特意从左邻右舍筹借来的。
左文竹走上前,用手敲了敲桌案,“足矣!”
按照约定,院只需准备好书案、模特,以及事后酬谢的钱帛,其余的笔墨绢纸,全由左家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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