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一个无法分辨性别的声音从那片空间响起：“长生源气……西王母的烙印？”
“原来如此……竟还有一丝残存的印记依附于此棺……倒的确是个意外……”
“只是可惜……本源太稀薄混乱，甚至连完整的意识都未能保存……”
“你…是谁？”女神虚影收回心神，那双蕴含星河的眼眸死死盯住虚空裂缝中的双眼。
“我是谁？”牧者声音中带着一丝戏谑：“连我都不记得了，看起来，你应该只是她随手丢下的一枚闲棋！”
“你身上的气息充满了混乱与掠夺……”女神虚影的话音中闪过一抹追忆之色：“倒是……很像一只蛀虫！”
“蛀虫？”牧者的声音依旧平静无波，却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漠然嘲讽：“漫长岁月……连自身都遗忘了……却还记得这一点？真……有趣。”
“看来当年那件事，终究也是给你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记……”
“看起来我们认识……”女神虚影虽然记不得过往，但并不傻，很快就分析了出来：“不过，我们之间，关系似乎不那么融洽……”
“不不不……”牧者眼中却是闪过了一抹意味深长：“毕竟起来……若非你的法门，吾等也无法如此长久地行走于光阴长河之上……只可惜……最终你还是选择了葬灭而已……”
“我的法……葬灭……”牧者的话似乎触碰到了她记忆深处某些破碎的禁忌，她的语气瞬间变得冷冽：“住口！不许提起！”
“呵……”听到这话的牧者发出一声不明深意的低笑：“一缕残破的烙印也敢对吾呲牙？既然已非故人……那便化作我恢复的养分吧！”
话音落下的瞬间！
“嗡！”
一股无法形容的恐怖吸力，骤然从那片黑暗虚无中爆发！
直接朝着女神虚影冲击而去。
仿佛要将女神虚影身上的所有能量都强行剥离吞噬！
“大胆！”女神虚影见状，不由得发出一声愤怒的尖啸！
她双手猛地向上虚托！
玉棺剧烈震动，棺盖上的七个仙古铭文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刺目光芒！
紧接着，一道凝练到极致的翠绿色光柱，悍然撞向那片吞噬一切的黑暗虚无！
翠绿的光柱与吞噬的黑暗狠狠撞击在一起！
刹那间，空间如同被揉皱的纸张，无数道细密的黑色裂纹以碰撞点为中心疯狂蔓延开来！
时间在那里变得彻底紊乱，就连法则的线条都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寸寸断裂！
恐怖的余波如同灭世的海啸，瞬间席卷了整个瑶池宫废墟！
大地如同豆腐般被层层掀起！残存的宫殿遗迹直接化为齑粉！
一旁的苏命脸色剧变！
在这等层次的碰撞余波面前，他感觉自己渺得如同风暴中的尘埃！
他疯狂催动空间之力试图抵御这毁灭性的冲击！
同时抱着司月玄音化作一道模糊的银线，朝着远离碰撞中心的方向拼命飞退！
然而，这两尊无上存在碰撞产生的湮灭风暴，其速度与威能都远超想象！
“噗！”
空间之力形成的光罩仅仅支撑了不到一息，便如同肥皂泡般轰然破碎！
恐怖的湮灭风暴瞬间冲到跟前！
“呃啊！”
在这股力量之下，苏命如遭重锤猛击，一口鲜血狂喷而出！
但他依旧死死护住了怀中的司月玄音，用后背硬抗了大部分冲击。
但更糟糕的是，仅仅是这一瞬间的停滞，混乱的时空乱流便已经彻底将二人笼罩。
苏命能感觉到，自己此刻如同怒海中的一叶扁舟，完全失去了控制！
剧烈的风暴在呼啸，正不断将二人朝着那口玉棺方向卷去。
“不好！”苏命心中警兆狂鸣！
但此刻他却已经是根本无力改变方向！
“嗡！”
最终，伴随着一声嗡鸣！
苏命的后背重重撞在温润如玉的棺椁之上！
只是，预想中的坚硬触感并未传来。
那棺壁在接触到他身体的刹那，竟如同水波般荡漾开来！
一股强大到无法抗拒的吸力瞬间爆发，将他和怀中的司月玄音猛地“吞”了进去！
……
眼前骤然一黑，随即是令人窒息的失重感！
苏命感觉自己就仿佛坠入了无底的深渊！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是一瞬，也许是万年。
当苏命猛地睁开双眼，却发现自己正躺在一片冰冷坚硬的“地面”上。
玉棺内部？！
这个念头让他瞬间惊坐而起，顾不上浑身的疼痛，目光如电般扫向四周！
没有预想中的狭窄空间，没有棺椁应有的内壁结构。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难以用言语形容的……世界！
头顶没有日月星辰，只有一片不断翻滚涌动的混沌气流。
脚下，是同样由混沌气流凝聚而成的崎岖不平“大地”。
视线所及，到处漂浮着形状不规则的陆地碎片！
有的赤红如火，岩浆横流。
有的冰封万里，寒气刺骨。
有的密布着参古木的残骸，却生机断绝。
……
整个世界，根本没有上下左右之分，更没有清晰的边界，只有一股股原始而荒凉的气息！
“这哪里是什么棺材内部？”
苏命面露诧异！
这分明是一个被强行撕裂的诸世界残骸！
那种感觉，就仿佛是有一个完整的大世界，被人用无上伟力，硬生生地掰下了一块，然后塞进了这口玉棺之中！
“咳咳……”
苏命震撼之际，不远处却是传来了司月玄音剧烈的咳嗽声。
苏命心头一紧，立刻上前查看司月玄音的状态。
只是这一看，他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司月玄音的脸色已经不是灰败，而是呈现出一种死寂的铅灰色！
皮肤下，冰蓝色的太阴之力与金红色的太阳之力如同两条失控的孽龙，彻底挣脱了苏命设下的空间禁制。
开始在她体内疯狂肆虐！
她的身体时而覆盖上厚厚的冰霜，时而体表腾起灼热的金焰。
生命气息如同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
“玄音！撑住！”
苏命低吼，也顾不得其他。
立刻盘膝坐下，将体内的空间之力毫无保留地疯狂灌注进去！
他试图用空间之力再次隔绝太阴太阳之力……
然而，一切终究是杯水车薪！
在失去了长生法的绝对压制后，司月玄音体内的冲突程度远超想象！
苏命涌入的力量，如同投入熔炉的几滴冷水，瞬间被蒸发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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