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好大的架子！”司月峰脸色一沉，阴笑道：“苏兄这是要去老祖的星墟祖地？啧啧，真是羡煞旁人啊！不过……”
他话锋一转，目光如同毒蛇般扫过苏命苍白的脸和手中的令牌，“苏兄初来乍到，可能不懂我们月神殿的规矩。这星辉引渡桥，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随便走的。”
“峰哥得对！”他身后一人立刻阴阳怪气地接话：“这星引令可是通往祖地的钥匙，万一被某些来历不明、身上还带着下界污浊气息的人弄脏了，扰了老祖清修，这罪过……谁担待得起啊？”
“就是！不如请苏兄把令牌拿出来，让我等‘代为保管’，仔细检查检查？也好替你……祛祛‘晦气’！”另一人狞笑着附和。
这是赤裸裸的刁难！只可惜借口拙劣，恶意昭然！
长桥两侧，无数目光见状瞬间聚焦于此。
有冷漠，有戏谑，更有幸灾乐祸。
所有人都想看看，这个被老祖破格收入门墙的子，面对这等赤裸裸的挑衅会如何应对？
“检查令牌？”苏命停下了脚步，目光平静地看着拦路的司月峰等人，那眼神，如同在看几块挡路的石头：“凭你们……也配？”
话音落下的瞬间，一股虽然微弱却凝练到极致，仿佛带着尸山血海般惨烈杀伐气的精神意志如同无形的重锤，轰然撞向司月峰几人！
那是他历经无数生死搏杀、硬撼大帝而不死的滔战意！
虽无磅礴力量支撑，但那股意志本身，便足以撼动通明境的心神！
“噗！”
“呃啊！”
司月峰首当其冲，只觉眼前一黑，仿佛看到了尸山血海、帝座崩塌的恐怖景象。
最终闷哼一声，脸色瞬间煞白地连退数步！
他身后那几个跟班更是如遭重击，惨叫一声，七窍都渗出血丝，抱着脑袋痛苦地蹲了下去！
看到这一幕，所有看热闹的目光，都化作了浓浓的惊骇！
他们感受到了那股意志中蕴含的恐怖！那绝不是装腔作势，那是真正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人才有的气息！
苏命却是看都没看那几个瘫软在地的废物一眼。
“再敢拦路……下次碎的，就不是心神了。”
只留下一道冰冷入骨的声音，话落，苏命再不理会任何人，迈步朝着那仿佛连接着无尽星空的“星墟”深处走去。
直到苏命彻底消失在簇，众人这才猛然回过神来。
“咕咚……”
不知是谁艰难地咽了口唾沫。
“他……他真的是重伤之躯？”
“好……好可怕的气息！那绝不是装出来的！”
“司月峰这次……可算踢到铁板了……”
“嘘！声！别忘了，他背后还有冥少主……”
“冥少主……”听到这话的众人脸上顿时露出敬畏之色。仿佛他是什么逆的大恐怖的一样。
“嗡！”
就在下一刻，一道流光撕裂了虚空！
一道身影凭空出现在一座观星台之上。
此人身材修长挺拔，穿着一身仿佛由暗夜星辰织就的玄色锦袍。
面容俊美得近乎妖异，剑眉斜飞入鬓，一双眸子却深邃幽暗，如同吞噬一切光线的黑洞。
他负手而立，周身气息内敛，却自有一股渊渟岳峙的沉重感，压得周围几名同样气度不凡的年轻修士噤若寒蝉。
此人，赫然正是司月家族当代少主，生太阴神体，被誉为最有资格继承老祖衣钵的绝世骄……司月冥！
“废物！”
他冷冷地瞥了一眼桥面上如同死狗般的司月峰等人，眼神中没有丝毫同情，只有冰冷的厌恶。
“冥少主息怒！”旁边一名依附于司月冥的青年才俊连忙躬身，心翼翼道：“是司月峰不自量力，咎由自取！不过……这苏命，似乎比传闻中更棘手几分。那意志……”
“哼。”司月冥嘴角勾起一抹极冷的弧度，幽深的眼眸望向星墟入口，仿佛能穿透那重重云雾。
“意志？不过是下界厮杀出来的戾气罢了。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不堪一击。”
他收回目光，语气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漠然：“一个侥幸得了老祖青睐的残废，也配入星墟？”
“老祖的道，岂是他这种根基破碎、满身污秽的下界蝼蚁能承受的？”
“等着看吧，他很快就会明白，什么是真正的绝望。”
……
星辉引渡的尽头，并非殿宇楼阁，而是一片真正悬浮于虚空中的破碎星墟。
无数巨大的星辰碎片静静漂浮，流淌着亘古苍凉的星辉。
脚下是流淌的星沙，头顶是缓缓旋转的、仿佛触手可及的璀璨银河。
法则在这里变得无比清晰，却又带着一种混乱与重组的奇异韵律。
甚至连时间的流逝感也变得模糊不清。
苏命手中的星引令光芒微亮，指引着他踏着星沙，穿过一片片巨大的星辰残骸，最终来到这片星墟的中心。
这里没有恢宏的建筑，只有一座由最普通的暗银色星陨石搭建的简陋院。
院前一株枯瘦的老梅虬枝盘结，树下，灰袍老者司月朗依旧坐在那块光滑的星辰石上安静地垂钓。
钓竿无丝，钓钩无饵，垂落的尽头，是缓缓流淌的星沙，仿佛亘古未变。
“师尊。”苏命走到近前，恭敬行礼。
身处这片星墟，感受着无处不在的浩瀚星力与混乱法则，他更加深刻地体会到眼前这位师尊的深不可测。
“来了。”司月朗缓缓转过头，那双蕴含万古星空的眼眸落在苏命身上，仿佛能洞悉他体内每一丝伤势，每一缕力量的流转。
“虽心神受创，伤势未复，但桥上的事情，处理得也还算干净。”
苏命心中一凛，桥头之事，果然瞒不过眼前这位老者的感知。
“弟子鲁莽，扰了师尊清静。”苏命躬身一拜。
“无妨。”司月朗摆摆手：“我只问你，如今的你，最想学什么？”
苏命深吸一口气，一路行来，他早已深思熟虑。
混沌本源、寂灭佛火、帝心雏形乃至死神塔，都是他的根基与底牌，但这些都是需要他自身去参悟、去完善的“道”。
而眼下，有一个方向，是他迫切想要提升，却又苦于无处下手的。
“弟子斗胆。”苏命目光灼灼：“弟子曾于他界机缘巧合，窥得空间大道一丝雏形。”
“然感悟粗浅，运用生涩。因此，弟子……想学真正的空间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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