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仙踩着八彩气带往墨字池走,风里的文房气终于凝出最浓的韵——陈年松烟墨的沉香裹着生宣的柔气,像刚研好的浓墨滴在新纸上,香里却掺着滞气的钝重,吸得念归幡的星纹都微微发沉。气带过处,路边的草叶竟凝出墨色纹路,叶尖垂着的墨珠一滚,落在地上便晕开浅墨印,印里藏着细碎的“墨”字纹。
“前面就是墨字池啦!”阿纸跳在气带边缘,背甲的纸纹映着池影,“老纸纹虫过,池里的墨纹石砚能聚气呢,三百年前墨字灵总在池边研墨,连池里的水都能凝出墨锭形!”
话音未落,池边突然传来“研墨”似的轻响——一只通体玄黑、背甲刻着墨锭纹的虫爬出来,六足沾着星点浓墨,触须抖得飞快:“你们是带‘纸’气来的?我是墨纹虫阿墨!池里的滞气结了‘墨痂’,墨纹石砚的‘墨’字刻痕都快被埋啦,再晚墨字灵的沉气就散啦!”
吴仙跟着阿墨往池心走,越往深处松烟墨香越浓,池边的路是墨纹石铺就的,像砚台边缘的纹路,只有气带覆盖的地方才不粘脚——未被气带浸到的石面,墨痂厚得像干硬的墨块,踩上去“嘎吱”响,碎渣里还裹着三百年前的纸纤维。
到了池心,终于见着方丈许宽的墨纹石砚:石砚嵌在池底,通体呈玄黑,却被层厚如凝脂的墨痂裹得只剩边角的亮痕,痂里嵌着细碎的墨件——影墨锭”的残片,影墨池”的碎纹,还影墨边”的裂纹,全被滞气粘得发硬。石砚中央的“墨”字刻痕残缺不全,“黑”部的四点底被墨痂堵得严严实实,只剩“土”部的轮廓,里面缩着缕玄黑气,像被墨痂闷住的墨锭芯,稍动一下,痂里的滞气就往气里钻,把光压得只剩星点。
“三百年前墨字灵总绕着石砚转,把‘文’‘章’‘篇’‘卷’‘书’‘笔’‘纸’七气研成浓墨,连池里的水都能凝成墨锭,”阿墨趴在砚边,触须碰了碰墨痂,“后来滞气裹着旧墨渣往石砚钻,先闷住沉气,再结了墨痂,最后连‘墨’字都埋了——我试过用背甲刮痂,可痂里掺了纸残屑,越刮越硬!”
吴仙晃了晃念归幡,幡上青白金红黑银米玄八气裹着十六色星纹,刚触到墨痂就“滋啦”响,痂里的滞气开始化灰。阿筒跳上石砚:“按老法子来!用八气裹五灵息,按‘墨池、墨锭、墨边、墨芯、墨底’五个墨位布气,再辨清真墨纹,就能冲开墨痂!”
“我辨印!”阿絮立刻飞起来,翅面篇纹亮得刺眼,“残篇纹映真墨纹——假纹的‘黑’部是歪的!”
“我定章法!”阿大爬出书袋,章纹闪着乌金光,“墨气要顺‘池到芯’,乱了就断脉!”
阿页凑到墨痂边:“我指墨位!石砚上的墨纹印就是标记!”
阿毫、阿纸也蹦起来:“我们帮你找真墨芯!墨痂下的沉气我们能闻着!”
吴仙点头,掏出布包按阿页指的方位布气:
1. 往“墨池位”撒墨渣粉,玄黑气裹着墨痂里的“贯纸”纹,在石砚上印出池形墨池;
2. 往“墨锭位”抖松烟末,松褐气顺着墨痂的“承笔”纹漫开,凝出锭形墨锭;
3. 往“墨边位”撒纸毛絮,米白气绕着墨痂的“收书”纹转,织成絮纹墨边;
4. 往“墨芯位”放砚台残粒,暗青气往墨痂的“起卷”纹钻,粘住碎墨件往一处聚;
5. 最后往“墨底位”撒行印铜屑,乌金气裹着研盘的劲往下沉,在石砚底凝出印纹墨底。
五灵息刚落,石砚里的“墨”字气突然颤了颤——八气顺着灵息往砚芯缠,织成条青白金红黑银米玄九色交织的墨气绳。可刚碰到墨痂核心,痂里的滞气突然炸了,假“墨”纹像乱墨线缠上气绳,碎墨件勾着气纹往池外拖,连八气都被纸残屑裹得发暗。
“假墨印在左边墨边!”阿絮急喊,翅尖戳向痂侧,“那缕墨痂的‘篇’纹倒着走!”
“用研盘震墨池!”阿大也喊,“墨池是根,震醒它就能顺气脉!”
吴仙立刻摸出旧研盘,往“墨池位”的玄黑气上按——研盘刚触到气纹,就“咚”地响,厚重劲顺着墨气绳往砚芯钻。阿筒同时跳起来,背甲卷纹扫过乱痂:“真墨纹是顺锭走,假纹逆着转!跟着我的卷纹走!”阿墨也爬过去,背甲墨锭纹亮了,在痂上划出玄黑印:“这里是真墨芯!气往这儿聚!”
十六色星纹突然亮得晃眼,裹着八气和五灵息,顺着阿絮的翅印、阿墨的墨纹往墨痂撞——“哗啦”一声,墨痂裂开道丈长的缝,缝里的玄黑“墨”字气突然冲了出来,光裹着松烟墨香往池上飘,把残痂全吹成了轻烟。
“墨——”
一声沉缓的响从石砚里传出来,像墨锭研过砚台的浊响,玄黑气形凝出墨锭状,正是墨字灵。它绕着吴仙转了圈,气纹里映着九色光:“‘文’‘章’‘篇’‘卷’‘书’‘笔’‘纸’‘墨’八气聚,三百年啦,文房总脉终于要通了!”
阿墨跳上墨字灵的气纹:“总算等到这一!滞气散了,文脉就能活啦!”
阿筒、阿絮、阿大、阿页、阿纸、阿毫也凑过来,六只都蹭着吴仙的衣料,声音里满是欢喜:“通脉啦!文房脉要醒啦!”
吴仙把研盘按在墨纹石砚前,石砚上的“墨”字飘出缕玄黑气,缠在念归幡的八气上——星纹里的清和光浓得像流淌的墨汁,连池里的滞气都散得干干净净。他握紧幡杆往池外走,脚底的墨纹石“沙沙”响,像跟着墨气绳的节奏晃。
回头望时,墨纹石砚的玄黑气顺着八彩气带往纸字坪淌,八气缠在一处织成九色气带,顺着山势往篇字谷、卷字峰、书字台、笔字崖蔓延——九色气带交织成网,把整个文房脉的山川都裹在其中,风里的文房气盛得要溢出来,像有无数书卷在合拢,无数笔锋在挥毫,无数纸页在展开,无数墨锭在研磨。
念归幡的星纹亮得几乎要化成形,六只趴在吴仙的肩头、袖口、鞋边,都抬着头望那九色气网:“醒啦……文房总脉真的醒啦……”
三百年的僵冷终于被焐热,九色文脉顺着气网流淌,把每一寸山石都染上文房气——这一次,没有滞气,没有残痂,只影文”“章”“篇”“卷”“书”“笔”“纸”“墨”八气交融,在地间织成一张完整的书卷,等着被新的文脉续写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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