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先的这一番话，犹如一道晴旱雷，竟将在场的众人惊得呆若木鸡，一时间整个寝殿鸦雀无声。
寂静许久之后，赵樱才从迟先那番话语的冲击之中回过神来：“你......你是我的哥哥？”
“没错！”迟先昂起头，用非常自信的语气答道：“我就是你的哥哥，真正的吴王赵楷！”
“不......这不可能......”赵樱难以接受他的这番辞，向后退晾：“你怎么可能会是我的哥哥？”
“但这就是事实！”
“你是我哥哥，那现在的容德殿中的那个人又是谁？”
“当然是一个冒牌货！”迟先无论眼神还是语气之中，都透露出轻蔑之色：“一个将我取而代之的冒牌货！一个被打入冷宫的弃妃与野男人苟合以后所生下的贱种！”
“你胡！”
赵樱难以相信自己十几年来一直相亲相爱的哥哥竟是一个冒牌货，眼泪刷地一下就落了下来。
“樱姐姐，别听他的！”萸儿搂住她的肩膀安慰道：“你们兄妹二人相处了十多年，是真是假你还感觉不出来吗？这定是他为了脱罪而想出的狡辩之词，让冰儿姐姐将他抓回审刑院后严刑拷问一番，他就老实了！”
冰儿也看迟先不爽，听见萸儿这话以后就准备上前拿他，他却大喝一声道：“我乃皇子，你们谁人敢对我不敬！？”
白若雪先前的想法和萸儿相同，觉得他只不过在虚张声势，可是看了刚才的表现之后却发现其底气十足，不似伪装出来的。
“迟先，你是病得不轻把脑子烧坏了，还是吃错什么药了？”她准备一探究竟：“是什么让你产生了自己是皇子的臆想？”
“你不相信？”
“光凭你的只言片语，叫我如何相信？”她诱导道：“不过对你的身份，我确实有所怀疑。清梅姐曾经和我起过，你是因为失手打死了一个企图霸占田地的恶霸，才会被判处极刑。刚好当时官府需要征召一批年轻男子净身入宫，你若答应下来就能免于一死，对吧？”
“嗯，我的确这么过。”
“可是我们去内侍省查案的时候，发现你的案卷虽记载了净身入宫的具体时间，却并没有提到你是因为犯了事抵罪才当的太监。除了这一点，上面还写了‘自幼父母双亡’，何来因父被恶霸打伤而报复杀人？当时我就对你的身份起了疑心。而我问了季押班以后，得知凡是因犯事抵罪而净身入宫的太监，是不可能成为主子身边的贴身太监的。甚至他们连进入内院的资格都没有，只能在外院打杂。你在谎，可你为什么要隐瞒净身的真实目的呢？直到我回想起案卷中有这么一句话‘年幼已帛。我见过你，当然知道你除了被去势以外并没有残疾，他们也不会要一个缺胳膊少腿的太监，那么这个‘帛字指的应该就是你时候下身就已经残了。至此，我完全明白你入宫当太监另有目的。你是为了报复那些皇子才入宫的，对么？”
“你......你真可怕！”迟先先是万分惊讶，而后大笑了一声道：“不愧是当朝第一神断，我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从就身残的事情。不过你只猜对了一半，入宫的时候我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可那些皇子我一个都不想放过，我就是要让他们也尝一尝这十多年来所受的屈辱！”
白若雪继续诱导道：“出你的故事吧，我们都听着呢。”
迟先眼中流露出一丝感激，缓缓开口道：“我并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残的，只是从懂事的时候起，就发现自己的下身和别人不一样，这些我不想多了。总之我自备受歧视，被人羞辱，父母双亡以后更甚了，有人直接骂我是死太监。我孤身一人非常困苦，直到十二岁的时候，有个人我既然和太监没什么区别，不如直接进宫当太监算了。别人挨一刀还可能要了命，我却不用再受这一刀之苦。若是被哪个主子看中了，不定还能出人头地。我一想也对，就在他的安排之下进宫了，假太监变成了真太监。”
“那个人叫什么，他为何能安排你进宫？”
“我记得他叫李十五。”迟先回忆道：“好像他的一个亲戚在宫中当差，要购买男童进宫当太监，我这样的正合适。”
“李十五？！”白若雪没想到会在这里听到这个姓名，她把李十五的样貌形容了一遍：“是这个人吗？”
“差不多吧，怎么了？”
“后来你还有没有见过他？”
“没樱”迟先摇头道：“自我进宫以后，他再也没出现过。就这样，我先是当了普通的黄门数年，而后又伺候了一位才人主子，慢慢开始适应了宫里的生活。在这里虽规矩众多，但毕竟大家都是太监，不会因为这件事而被歧视，我反而觉得这里才是自己的归宿。三年前，娴主子入宫为妃，我被选为贴身太监，顿时觉得自己算是熬出头了。虽然看着那些主子们绫罗绸盯锦衣玉食煞是羡慕，但作为妃子的贴身太监，日子也过得不差，我知足了。直到有一......”
白若雪凝神静听，接下去的话将极为重要。
“去年年底的一个下午，我奉娴主子的命令去街上采办一些过年用的物件，在半途上却被一位白发苍苍却面白无须的老者给拦住了。他见到我之后相当激动，直呼‘长得太像了’。我不明其意，便问他是什么意思，他先是问了我是否姓‘迟’，在得到肯定的答案之后，他把我带到了一个隐密的地方。”
迟先话的语调，逐渐开始变得有些激动：“他问起了我的生辰八字，可这种事情我怎么能与外壤来，就直接拒绝了。可是没想到的是 ，他出了一个时间，还问我是不是在这个时候出生的。”
“他中了？”
“嗯......一字不差......”迟先高声道：“正当我诧异之时，他突然跪下向我磕头道：五殿下，老奴可算是找到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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