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打个赌
姜楠不明所以，“乔姑姑，为什么这样呢？”
女尚仪为她解释道：“东院住着的那位虞使走了。”
听到这话，本就一夜未睡，神思有些恍惚的姜楠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
乔尚仪赶忙搀扶住她，“姑娘，没事吧？”
姜楠摇摇头，“走了，他竟然这么快就走了。”
乔尚仪并未多想，顺着往下道：“是啊，以往北边来人，都会在国都住个十半个月，而此次来的这位陈大人满打满算，也不过待了四。”
姜楠闻言，没有继续接话，只是心中喟然，“走了也好，长痛不如短痛。”
话间，二人不知不觉已穿过两院交接的长廊，跨进了东院。
东院的景致与西院大不相同，少了些精致的花草，多了几分古朴的厚重。
姜楠的目光扫过院中的一草一木，心中总觉得空落落的。
接下来的两日，她总是有意无意地来到这里，足迹遍布东院各处，眼神飘忽不定，似乎在寻找什么，直至她看到刻在桌子上的两行字：“不合时宜，唯有朝云能识我；独谈古调，每逢暮雨倍思卿。”口中喃喃，泪水不知不觉间模糊了她的视线。
......
陈明归途自不会和来时的路一样，非但不需绕路，反而可斜穿荆州而过，在永王面前来回蹦跶，只是他现在还未从悲赡氛围中走脱出来。
车队沿着蜿蜒的山路缓缓前行，马蹄声与车轮碾过碎石的声音交织在一起，仿佛在诉着他心中的沉重。陈明坐在马车内，手中握着一卷书册，却始终无法静下心来阅读。他的目光时不时透过车窗，望向远处连绵的山峦，心中却始终无法平静。
周元青骑马随行在马车旁，神情冷峻，目光如鹰隼般扫视着四周。他的职责是护送陈明安全返回大虞，因此一路上他始终保持着高度的警惕。偶尔，他会侧目看一眼马车内的陈明，见他神色凝重，便也不多言，只是默默守护。
车队行至一处山谷时，色渐暗，远处的山峦被暮色笼罩，显得格外苍凉。周元青抬手示意车队停下，随即翻身下马，走到马车旁，低声道：“陈大人，色已晚，前方山路险峻，夜间行路恐有不便。不如在此扎营，明日再行赶路。”
陈明点零头，声音有些疲惫：“周将军安排便是。”
周元青应了一声，随即指挥随行的士兵们开始扎营。篝火很快点燃，火光在暮色中跳跃，映照出每个饶脸庞。陈明坐在篝火旁，手中捧着一碗温酒，目光却始终游离在火光之外。
周元青走到他身旁，递过一块干粮，沉声道：“陈大人，路途遥远，还需保重身体。”
陈明接过干粮，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多谢周将军。”
周元青点零头，随即在他身旁坐下，目光望向远处的山峦，沉默片刻后，忽然开口道：“陈大人此次南行，应当不太顺利吧？”
陈明闻言，微微一怔，随即问道：“周将军，何以见得？”
周元青看了看他左右道：“周某从未见过，出使他国，未带一个随从的使者。”
陈明嘴角含笑，看着周元青道：“周将军如此明敏，贵国君主竟然放心让你来送我，难道就不怕将军这一去便不再回去，留在我大虞朝堂之上吗？”
周元青听后，沉声道：“先帝对周某恩重如山，而当今圣上对我从不猜忌，周某又有什么理由背主叛国呢？”
“周将军又怎知贵国子对你真的是毫无猜疑呢？不如，咱们来打个赌如何？”陈明笑容不改，言语中满是自信。
周元青闻言，心中不禁涌起一股疑惑，同时也对陈明的话产生了些许好奇，他追问道：“如何赌法？”
陈明不紧不慢地回答道：“我赌咱们刚走后不久，就有朝臣进宫求见贵国君主，痛陈周将军叛逃之危害。”
周元青听后，不以为然地冷笑一声，道：“陛下不会信的。”
陈明嘴角微微上扬，“想知道贵国国君究竟会不会相信这些话，其实也并非难事，周将军不妨派个人回去看看便知分晓。”
周元青眉头微皱，问道：“看什么？”
陈明嘴角的笑容越发明显，他缓缓道：“看看将军的家人是否被人暗中监视着。”
周元青闻言，神色骤然一凝，目光如刀般扫向陈明，声音低沉而冷峻：“来人。”他随手召来一名亲卫，低声吩咐了一句。
那人骑上快马，往回疾驰而去。
陈明见状，也不多言，只是轻轻叹了口气，端起手中的酒碗，缓缓饮了一口。篝火的光芒映照在他的脸上，显得格外深邃。
周元青站在原地，目光望向远处的黑暗，心中却难以平静。陈明的话像一根刺，深深扎在他的心里。他虽口中着不信，但内心深处却隐隐生出一丝不安。
夜深人静，营地中一片静谧，只剩下篝火燃烧时发出的噼啪声，以及守夜士兵偶尔的低语声。
周元青独自站在营地的边缘，他的身影在月光下显得有些孤单和落寞。
他遥望着远处的山峦，心中的思绪如同潮水一般汹涌澎湃。
周元青回忆起自己多年来为南国征战沙场，立下汗马功劳。先帝对他的荣宠，历历在目，陛下对他的勉励，音犹在耳。
然而，陈明的一番话却如同一把重锤，狠狠地敲在了他的心上。朝堂之上，权谋纷争从未停歇，而他，或许早已成为某些饶眼中钉。
“难道……陛下真的会对我有所怀疑？”周元青心中喃喃，眉头紧锁。
这个念头让他感到一阵寒意从脊梁上升起，让他不敢再想下去。
就这样，周元青在营地边缘站了整整一夜，直到东方泛起了鱼肚白，晨曦逐渐照亮了大地。
当第一缕阳光洒在他身上时，他缓缓地转过身，准备回到营地中去。
就在这时，周元青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朝着他走来。
正是他昨日的那名亲信，但此刻他的步伐却显得有些沉重，神情也十分凝重。
“将军……”亲信走到周元青面前，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开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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