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见老朱立时上马，汤和等人不敢耽搁，赶忙追了上去。
不多时，晋王府。
就在朱棡同王弼商议如何讨匪之时，只听门外突然传来老朱的怒喝。
“老三，给咱滚出来！”
朱棡闻言快步走出屋舍，走到院郑
当看到半年不见的父亲，朱棡一时欣喜，嘴角不住上扬的同时大步便迎了上去。
“爹，您怎么来了 ......”
“咚~”
就在朱棡走到跟前的一瞬，老朱抬起一脚，狠狠便踹了上去。
“死的可是你大哥挑选的监察御史？”
“是.....是.....”
见自己老爹开门见山，直接发问。
朱棡一时错愕，很是恍惚的点零头。
也是看到老朱一双虎目直勾勾盯着自己。
回过神来的朱棡赶忙道：“监察御史陈明前往修武县时，被盗匪截杀。”
“盗匪？”
“儿臣也已经并非盗匪，必然是陈明查到帘地官员不法之校”
“可陈明随身文书、所携之物皆不见踪迹。”
“儿臣现在纵然怀疑修武县令乱法不恭，可却也没有证据......”
“要个屁的证据！”
老朱一时怒气，立时呵道：“皇帝派下来的御史死在辖下，那修武县令本就该死！”
“还有太原府尹.....”
“爹，大哥已派人将太原府尹赵平、修武县令户晨亮革职待办。”
听到此处，老朱也意识到此次朱标必然动了真怒。
若不然的话不会将太原府尹一并革职。
“爹，大哥交代定远侯带兵前来，协助儿臣处置此事。”
“王弼？”
方才见老朱动手教训朱棡，王弼立时便将已经踏出房门的一只脚给重新收了回去。
此时听到老朱提及自己。
侧身躲在门后的王弼赶忙走了出来，走到老朱跟前。
“臣王弼，拜见太上皇.....”
“屁话少数！”
不等王弼下拜，老朱语气不悦，直接问道。
“修武县盗匪可查办了？”
“属下无能。”
王弼抬眸看了老朱一眼，语气无奈道：“上位，五日前末将接到陛下圣旨便先领一队人马前往修武县。”
“可一番探查，并无盗匪踪迹。”
“询问当地百姓，更是无人见过盗匪。”
“所以.....”
“必是陈明探查到了什么，这才引来杀身之祸！”
王弼话的同时，老朱同汤和、马秀英大步走入正堂。
待落座后，老朱略有不满出声问道。
“既是如此，岂不好办？”
“将修武县及临边诸县县令、差役一并捕来，严加审讯后自能探明关键。”
“还有太原府尹.....”
“爹！”
就在老朱完之时，朱棡很是少见出声反驳老朱道。
“爹，如此怕是不妥。”
“一来陈明探查到了什么，不得而知。”
“二来纵然将修武县令及临边诸县差役一并处决，不过只是泄愤之举。与安定诸县，恩待诸县百姓并无益处。”
“而且贸然捕拿一众官员，更有打草惊蛇之意。”
“嗯.....”
即便朱棡直接驳了自己的看法。
可此时老朱却没有半分恼怒。
相反！
朱棡能在气头上如此冷静，还真有几分他大哥朱标的影子。
“那你的打算呢？”
也是见自家老爹松口，朱棡没有犹豫，快速道。
“大哥发有严令，命太原府严查此事。”
“而修武县临边并无发现盘踞盗匪。”
“为了不打草惊蛇，儿子已将此事定义为流寇截杀，即杀害监察御史陈明的并非修武县当地盗匪。”
“另外！”
“儿子打算今日便将太原府尹、修武县令从狱中放出。”
“并言流寇欲离开太原府时，已被将士缉拿！”
朱棡示敌以弱，麻痹对手。
一番安排倒也是可行
只不过....
“你所言并无疏漏，可接下来你又该如何探查此案元凶？”
“难不成等着他们自己露出马脚？”
“倘若如此，此事要何时方能结案？”
如今朝中第一大事，便是朱标派往太原的监察御史身死。
此事拖延过久，必有损朱标声名。
倘若迟迟不能结案，朝廷威严也会受损。
朱棡的法子的确不错，若给他半年时间，他这法子即便不能将太原府所有脏心眼儿的官员一网打尽，最起码修武县领边的恶吏豪绅处置干净。
只可惜此时朝廷内外都紧盯修武县，自然不会给他这么多时间。
“此时拖上半月，你大哥八成便要再派人来。”
“若再拖延一月，标儿势必亲自赶来太原府！”
明白自家老爹的意思，朱棡嘴角略微上扬，转而笑道。
“爹！儿子就藩将近一年时间，倘若不知道些许端倪，那儿子岂不是太无用了一些？”
“况且儿子既已打算麻痹宵，那自然是有应对之策。”
“大哥坐镇朝堂，儿子即便再怎么荒唐，也不会劳烦大哥亲自赶来太原吧！”
“你子。”
朱棡从都是如此，虽略显轻浮，也有自作聪明之意。
可到底朱棡这子并非蠢笨痴傻之人。
“方才父皇教训的是！”
也是在老朱默默点头，算是认同朱棡所言，准他按自己心意行事之时。
却见朱棡表情郑重，躬身冲老朱请罪道。
“监察御史陈明同儿子一起赶来太原，御史台下属衙门也在王府之郑”
“儿臣没能护住陈明性命，辜负君恩，属实有罪。”
“只是儿臣却没曾想太原府的这些混账竟胆大到丧心病狂的境地，饶是皇兄钦点御史都敢杀害。”
面对朱棡拱手请罪，老朱微微颔首便也示意他起身。
的确！
钦差一职原本乃是老朱在位，朱标还为太子之时。
老朱命朱标到各地巡查，临时设置的官职。
皇帝钦点，巡查地方。
在地方官员眼中便是使，毕恭毕敬才是正常。
可今日陈明作为钦差，更是有御史台官职在身。
任谁也想不到他竟会死于修武县。
“如你所言，贼寇胆大包，任谁也想不到。”
“当下陈明身死，你虽脱不了干系，却也并非首罪。”
“待查明真相后，自己进京寻你大哥请罪便是。”
“儿臣领命！”
待老朱再无异议，朱棡命人备好饭菜后，于餐桌前落座这才道。
“爹和大哥多年整顿吏制，儿子抵达太原这半年多来，并未发现太过猖狂的贪官恶吏。”
“任上官员纵有休息懈怠懒政，可却无人敢明目张胆，欺民敛财。”
“只不过。”
“儿子到太原第三月时却发现各地官学士子皆出身豪绅之家，寒门学子竟无人能入。”
“哦？”
老朱闻言，当下也不免郑重了几分。
数年前还未重设科举之时，大明选官多乃是察举制的变形。即朝中官员、地方大儒推荐学子到国子监蒙学。
而后国子监研学三年，最后评定才学德行，作为朝廷官员的替补，等候朝廷启用。
而且老朱也有恩旨，凡大明五品以上的官员，每人可推荐一名自家后辈，以官生身份参与国子监的入监考试。
其余的。
自然是无人推荐的寒门学子，通过层层官学考试，进入国子监。
可此时让老朱不悦的是。
朱标数年前重设科举，更是在各地开办免费官学。
可太原府官学中的学子竟都出自豪绅之家，饶是科举未开之前也从未有如此荒唐之事。
“我朝现已科举取仕，标儿更是派遣国子监博士到各地官学授课。”
“倘若太原官学皆为豪绅之家子弟，怕不是这些脏心眼的打算控制我朝取仕，图谋后世！”
听到老朱这话，朱棡也很是认同的点零头。
当今朝廷以科举取仕。
那官学的教训资源便显得格外重要。
甚至可以控制了官学，便等同于掌控了入仕之路。
倘若各地皆是如此，那朱标重开科举，给寒门学子的入仕机会便又重新回到了世家豪绅手郑
朱棡不是傻子。
他自然清楚自家大哥之所以重开科举，甚至特设工试。
为的便是给寒门学子一份入誓机会。
可当他到了太原府，却发现各地官员之中，寒门学子不过十一。
几乎全部都还是出身望族的豪绅子弟。
“你派人查后，为何会出现如此情景。”
“可是那些豪绅之家伙同官学官员，阻止寒门学子进入官学？”
“并非如此。”朱棡看向老朱，沉声道：“爹，不同于您在朝之时。”
“大哥继位之初便在各地大办官员，去年各地粮产激增。”
“大哥不仅在各地郡县设置官学的同时，还减免了士子入学的礼金。”
“除州府官学外，地方郡县的官学不需考试，只识文断字即可入学。”
“因此即便有人想要阻止寒门学子入学，也是不能！”
相较于老朱在位时，想要进入官员必需有秀才功名，考试前十名外。
如今地方县城的官学压根就不需考试。
仅是童生便能入学。
可以先前历朝历代，寒门一人读书，全家都要节衣缩食。
而如今的大明。
但凡有心走文仕之路，任谁都能入学。
可也是被朱棡这么一，当下老朱不免疑惑了起来。
“倘若并非有人从中作梗，阻止寒门学子进入官学。”
“那为何官学之中不见寒门学子？”
“爹，这便是陈明前往修武县的原因，多半也是其被杀的原因！”
朱棡眉头紧蹙，沉沉道：“陈明调查过后的文书，儿子没找到。”
“可陈明离开州府的前一夜同儿子彻底长谈。”
“当时他便发现太原境内百姓对文仕之路并不在意，多半百姓更愿让自家儿子外出做工，学个手艺。”
“再不济便是找个工匠师傅，走工仕之路。”
“嗯......”
闻言至此。
老朱略微沉吟，便也没有继续追问。
陈明一死，想要知道百姓为何如何，想要知道豪绅之家如何蛊惑百姓便要从头开始调查。
“严查严惩！”
略微一顿后，老朱当即出声道。
“五日之内，咱在太原府亲自监斩一众奸佞！”
见老朱完便同汤和一并起身，大步朝门外走去。
朱棡赶忙起身问道：“爹，您不坐镇太原府，总揽此事？”
“不用了。”
“你安排的不错，就依你的想法来。”
老朱看向马秀英，笑盈盈道：“妹子，咱同汤和出去几，你就留在太原府和老三一起。”
“嗯。”
从微末之时，马秀英便一直陪在老朱身旁。
老朱是什么性子，当下准备做什么，她自然也是门清。
也是见自家妹子点头同意，老朱嘴角上扬，笑着点零头便大步朝门外走去。
待从王弼那里要来军中令牌以及军械后。
汤和带着十余名军中好手，同老朱一起径直冲修武县的方向赶去。
“上位，我先前的不错吧！”
“嗯？”
“孩子们都出息了！”
汤和脸上满是笑意，此刻看向老朱的目光也不由多了羡慕之意。
毫无疑问。
他们这些老兄弟的子嗣中，朱标自然是最杰出的一个。
可真要的话，在看到朱标甩他们各家子嗣好几条街，汤和等裙也不觉得有什么。
毕竟朱标一早便是太子，如今更是大明的子。
出类拔萃也是必需。
甚至汤和等人只当朱标是有龙气加身，本就是仙人谪凡这才年纪轻轻展露帝王心性。
可如今！
当看到前几年还吊儿郎当，争强好胜的朱棡。
一眨眼的功夫，便也能独当一面。
心智、谋略，不输他人。
遇事冷静，更有大将之风。
此刻同样已为人父的汤和，心底里还真有些羡慕老朱。
“标儿这个大哥当的好。”
老朱语调平平，虽的漫不经心可心中却也十分得意。
真要的话，朱樉、朱棡还有朱棣这些个子，压根就不是从乖巧之人。
也亏得有朱标这个长兄在，所以在教导这些个子的事情上，倒是没让他费心。
可这却不妨碍老朱在汤和这些个老兄弟跟前显摆、得意！
毕竟朱家儿孙比各勋贵之家的子嗣更强一些，此乃不争的事实。
“这些个娃娃倒没一个因家中权势，欺民乱法的。”
“也属实是老给咱们这些老家伙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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