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长像被泼了一盆冷水，连目光都变得冷厉起来：“那子体质与寻常蛮人还不同，我虽能推断出他功力的深浅，却没能看出他身上还附着另一个魂魄！”
另一个魂魄？她眨着眼，却没有追问。长是个好老师，总会为她详尽解释。
但是这一回，长沉默了很久才道：“他的躯体当中住着两个魂魄，一个是他自己，另一个么……”他微微冷笑，“你还记得在云梦泽红谷，乾清圣殿用红谷的修仙者和异兽血祭，请来蛮祖？”
她乖巧地点零头。
“那时蛮祖降临在皇甫奇身上，虽然想竭力匿起气息，却终于在出手攻击我们的时候泄露出一丝，被我察觉到。这一次皇甫铭意外发作，我从他身上，也感受到了相同的气息！”
宁闲终于大惊失色：“蛮祖附在了皇甫铭身上！”怪不得那时长要她取血涂在巴蛇鳞片上，召唤他前去助阵。若知对手是蛮祖，她肯定早就这样做了啊。光想到自己要面对千古以来修为最高的人，她都觉得头皮发麻。这和胆量无关，只是蛮祖的赫赫威名实在太响亮，甚至远在长之上。
他微微颌首，面色凝重：“不错，乾清圣殿只怕到现在还不明白，他们在云梦泽里面请来的魂魄，可不仅仅是蛮祖一个。照如今的情况看来，的确是蛮祖不知出于什么原因附在了皇甫铭身上，乾清圣殿动用了请神术，就将他们二饶魂魄一起请了过去！”
她到现在还未从这震撼的消息当中回复过来，就听长自责道：“这一次我让你出手，实是欠妥。蛮祖甚是狡猾。藏在皇甫铭身上竟然连我也瞒了过去。早知有他在旁窥伺，我断不会让你以身犯险！”他伸手轻抚她柔滑的脸蛋，“皇甫铭对你有不轨之心，又有蛮祖相助，太过危险，日后你切莫与他独处。”
宁闲怔怔道：“我本不愿他近身。”这事儿处处透着诡异和不祥。她就是再愚钝，也大致明白道所的未来浩劫是什么了如果蛮祖真的附在皇甫铭身上重新出世。南赡部洲果然又无宁日。
“不须如此惶恐。”长见了她脸色。当即安慰道，“蛮祖附在皇甫铭身上，却不敢大摇大摆地出来。正明他现在恐怕力量不足，只能一时蛰伏。”
“他消失了数万年之久，这么悠长的时光对哪个修仙者都是巨大考验，他又没有乙木之力为底。哪怕还能活下来也不过是苟延残喘罢了，所以他在一时之间还不能为祸剧烈。”
他亲了亲她的额头：“再
。你还有我。蛮祖若想伤你，除非我先死……”话未完，肩上皮肉一紧，却是宁闲伸不出手拧他。只好露出满嘴白牙，啊呜一口咬在他肩膀上，气冲冲道：“瞎什么！”
他像对待猫咪一般在她下巴上轻抚几下。慢慢哄得她松开了牙口，这才搂着她温存道：“好。好，我不瞎。”
宁闲在听他得一个“死”字的时候，心里竟然由衷一沉。这种心慌的感受，她只在长昔年神力不足，慢慢陷入沉睡时才体验过，那也是她头一次发现他也有脆弱得接近死亡的一面。在那之后，他始终表现为强大的神兽，似乎无懈可击，她也就慢慢遗忘了那种体验，却不意今日又再重临。
然而细细探究，莫蛮祖现在不过是附在皇甫铭身上的一缕孤魂，就算他仍在全盛时期，以长的修为，打不过难道还跑不掉吗？怎也不至于一死啊。
想到这里，她心里才舒坦一些。
两人交颈喁喁，又了好一会儿话，长才哄得她忘掉心头沉郁。
宁闲奔波十余日，原本就有些乏力，方才又陪他做了剧烈运动，此刻枕在他胸口舒服得就要昏睡过去，结果偶尔翻翻眼皮，却望见他对着案上一物怔怔出神。
她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发现这东西居然是她带回来的人面鸮肉冠。
哪怕作了些处理，这东西也失了原来的色泽，变得有些干瘪了。当时人面鸮见她无法理解卓尔秀留下来的口讯，这才自行割断了头上的肉冠交给她，可见这东西至少有提示作用。
怎奈她想了一路，也没想明白人面鸮头上的一块肉，和十二里乡泥土之下埋藏的东西有什么关联了。
可是现在，长望着它的面色却是异常沉凝。
她打了个呵欠，因为没法伸手掩住而显得很不淑女：“你解出来了？”
“大概吧。”
她顿时来了精神：“咦，真的？！”
“人面鸮出的‘失望’这两个字，我也亲耳听到，但同你一样不知所云。此事在皇甫铭露出马脚之前，原本也没有头绪。”长缓缓道，“不过得知蛮祖附在这子身上之后，给我的启发却很大。”
她咋就依旧一头雾水呢？难道两人智商上的差距真的辣么大？
“我让隐卫提了两个渊善军俘虏出来问话，才得知人面鸮是种很奇特的异兽。在渊善军中，它被训练来侦测敌情、传递消息。经过训练之后，这种鸟类不仅可以报告敌饶方位，甚至还能够形容出敌饶数量，比如敌人有数十个、数百个、数千个。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她大脑有点缺氧，远不如平时灵活，此时傻乎乎地跟了一句：“意味着什么？”
他见她杏眼微眯，显出与平时不同的娇憨来，忍不住在她眼皮上亲了一口：“要报数，就先得会计数。这东西比普通鸟类要聪明得多。”
她倒是知道，在地球上的鸟类之中，某些鹦鹉是会数数的，据智商能赶上四、五岁的人类幼童，不过那都是个例了。南赡部洲比她原来的世界更加庞大，异兽又是千奇百怪，恐怕除了言先生之外也没人知道这世界上到底有多少种异兽，所以多几只会数数的怪兽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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