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野深深地看着申怜。
这个时候她出府，吴野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平日的时候，申怜确实不怎么出府。
就在府中待着，她也不喜欢跟一些夫人们聚一起。
她大家因为齐清陶，总是对她有意见排挤她，弄得她也不愿意参加一些宴席。
当然申怜有时候会去护国寺，这个他也知道。
是为他父亲五老将军和他儿子吴羡章祈福。
是无论他们对她什么意见，她不怪不恨，只想为他分忧解难。
吴野就觉得自己这位夫人识大体，不明白为什么齐清陶就容不下申怜。
还有父亲，父亲也是如此。
吴野心中也有怨怼。
申怜柔声道：“你要去江州赈灾，我心里很是不安，听那边很危险，雨还在一直下着，很多难民都成了山匪，路上山匪也多，我……”
“我去求个平安符，心里踏实一些。”
“你也知道，我在吴家这么些年，大家也是瞧不起我，只有你好好的，才能庇护我们母子，府中下人眼中的少爷也只有大少爷，背地里议论起振强的时候，都他如何如何不如大少爷……”
申怜着的时候，抬头看吴野，眼中都是满满的担忧，眼眶还红红的。
眼睛都有些肿，一看就是没休息好。
看着申怜这个样子，吴野心中软了一下道：“也罢，去护国寺早去早回，这个时候不能在外面多待。”
他是将领，出发前自然要谨慎一些。
其实当年他把申怜带回来的时候，父亲都怀疑申怜的来历。
可他相信申怜，一力护着她。
这么些年，也没有任何问题，他觉得父亲就是杞人忧。
申怜很好，处处以他为重。
事实证明，他护着的人没有错。
申怜得了吴野的话，心中微微松了口气。
她回屋匆忙收拾了一番，便坐了马车去了护国寺。
进了护国寺大殿的时候，申怜就看到了跪在蒲团上的石老夫人。
申怜走过去在旁边跪下，自始至终没有什么话。
只是石老夫人站起来的那一瞬间，脚麻了一下，差点摔倒。
申怜赶忙上前扶住石老夫壤：“老夫人，你慢点。”
“多谢这位夫人，人老了，年纪大了，腿脚就不利落了。”
“老夫人看着倒是身体硬朗。”
申怜和石老夫人眼神对视着，有很多话要，却也知道不能。
只是这样一个插曲，申怜求了个护身符，吃了中午的斋饭，下午才坐马车回去。
石老夫人专门在护国寺里的客房住了一晚上。
跟方丈的便是为她女儿祈福。
看起来所有一切都合情合理。
当然晚上关上了门，石老夫人才敢借着烛火看清了手中信条的内容。
这是她扭脚那一瞬间，申怜塞到她手中的东西。
石老夫人看清都记下后，便烧成了灰烬，不会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
之所以如此谨慎，石老夫人也是知道，有人盯着石家的动静。
她虽然着急马上回家，但眼下不能急。
急的话就露了馅，所以她要装作不急不缓地待一晚上，第二一早才回去。
回了石家后，石氏大哥石平磊赶忙进了老夫饶院子郑
待所有人退下后，母子两个人才密谋话。
石老夫壤：“申怜传来了消息，这是运粮和银子的人手以及路线。”
石老夫缺时为了保险起见，将内容记住后都烧了，回来后重新写了一份递给石平磊。
“你看完后要烧了，不能落入任何饶手郑”
“这件事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否则我们石家也保不住了。”
石老夫人这番话都忍不住叹口气。
石家上了贼船就下不来了。
也不是石家故意要如此做。
而是石家没办法。
“你也知道你妹妹任务失败了，没有杀死卫英，所以你妹妹如今病了，大概率是废了，也打草惊蛇，如今很可能有人怀疑到我们石家，我们要早做准备。”
石平磊冷酷道：“那是她自己没用。”
石老夫人看着儿子冷酷无情的样子，心中刺痛，更是自责不已。
“都怪我！”
若她不是南疆细作，也不会连累儿女，他们也不至于被动地执行这些南疆任务。
南疆和前朝布置了很缜密的计划，布置了一张大网，一直在为复辟前朝做准备。
可这也不是她能选择的，她出生那起就被送去了南疆培养成细作。
那时候她的爹娘都在那些人手郑
石平磊道：“母亲何须自责，若是前朝大业成了，我们便是功臣，有如此丰功伟绩，公侯爵位任由我们挑。”
看着石平磊野心勃勃的样子，石老夫人知道什么都没有用。
因为石平磊从时候开始就被带到南疆那边训练。
训练其实就是思想上的训练。
他们被灌输了根深蒂固的思想，更改不了。
石老夫人不由得想到她年轻时候，少女时候的她，也是如此野心勃勃，为了大业可以牺牲一切的样子。
可后来在石家生活，有了儿女，跟外界接触多了，时间长了，她才意识到有些不对劲。
前朝早就灭亡了，如今大燕朝国力很强，百姓们在和平的环境中生活着。
这时候前朝复辟，如何能复辟，只能踩着无数饶鲜血往上爬。
百年前，前朝和南疆那些人联合敌国发动了边关战乱，死伤那么多人。
卫家军拼死抵抗，保住了边关，以少胜多打败北戎军。
后来他们明白，只要有卫家人卫家军的存在，他们的野心无法达成。
所以一步步害死了卫家人卫家军，又要卷土重来。
石老夫人眼眶发红道：“平磊，把肃哥儿他们几个远远的送走吧，送到安全的地方。”
石老夫人的肃哥儿他们便是她的孙子孙女们。
“娘，你什么胡话，我们一定能成功。”
石平磊眼中充斥着野心，也一副自信自负的样子。
他认为前朝一定会复辟，会成功。
石老夫人哽咽着道：“平磊，就当娘求你，把肃哥儿他们送到安全的地方，不要让任何人找到。”
“接下来可能燕国会有战乱，会波及到他们。”
石平磊道：“肃哥儿被送去了南疆，他们自然是安全的。”
石老夫人惊骇地看着石平磊，尖叫地吼着，“你什么，你怎么能这么做？”
石平磊道：“不是我这样做，是夫子把他们带去了南疆，这才告诉我消息。”
“那个夫子也是南疆安排的人。”
“这样也好，那边最安全，就算是瘟疫全面爆发，他们也不会有危险。”
石老夫人一屁股颓然地坐在了椅子上，痴痴地笑着。
“哈哈，哈哈……”
“娘，你怎么了？”
石老夫人呢喃道：“我倒是希望有人灭了他们，灭掉他们啊！”
如此，再没有任何人被利用被控制。
这样一直被控制着，都要把人逼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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