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营业的星光
五月一日清晨，星轨书店的木门\"吱呀\"一声打开时，晨雾才刚从巷口散开。我踮脚挂最后一盏星星灯，善宰抱着一摞漫画从里屋钻出来，额角沾着点墙灰：\"智秀，阿婆的豆浆要凉了。\"
\"马上！\"我转身去端托盘，却被地上的电线绊了个踉跄。他眼疾手快捞住我腰，两人撞进怀里的瞬间，楼上传来\"咚咚\"的脚步声——是爷爷，举着个铜铃铛站在楼梯口：\"开业第一，得响个吉利！\"
铜铃轻摇，清脆的响声惊飞了屋檐下的麻雀。善宰耳尖通红，把我扶稳后迅速退开两步，整理被我扯皱的衬衫下摆。我憋着笑去端豆浆，路过他身边时故意撞了下他的胳膊：\"善宰同学，现在可是营业时间，要专心服务客人哦。\"
他低头盯着自己的鞋尖，声音轻得像片羽毛：\"我...我在听。\"
第一位客人是总在巷口卖花的老奶奶。她挎着竹篮走进来，篮里的月季沾着露水：\"闵啊，听你开了书店？给我留本《红楼梦》吧，我孙女儿要看。\"
\"奶奶您稍等。\"我翻出书架顶层的精装版，递过去时瞥见善宰正蹲在角落，给爷爷搬来的旧藤椅绑防撞条——那是他今早特意买的，\"爷爷年纪大，坐椅子别磕着\"。
老奶奶翻着书突然笑：\"这孩子，和你时候一模一样。\"她指了指墙上的旧画纸，\"当年你也在这儿画过人儿，要和伙伴开书店。\"
我转头看向善宰，他正手忙脚乱地给藤椅系蝴蝶结，听见动静抬头，睫毛上还沾着刚才擦椅子时的浮灰。阳光透过星星灯落下来，在他脸上镀了层暖金。
\"奶奶，这书算我送的。\"我把《红楼梦》塞进她篮里，\"下次带孙女儿来，我们给您泡桂花茶。\"
老奶奶连声道谢，临出门时又补了句：\"对了，刚才有个穿白衬衫的男孩在门口转悠，问我书店怎么走——是来找工作的？\"
我和善宰对视一眼。最近总有人来问\"招不招店员\"，可我们刚攒够租金，连兼职都请不起。
上午十点，巷口的电子屏突然亮起。是社区发来的试营业宣传，滚动字幕里还配了张照片——是上周我和善宰搬书架时，被路过的中学生拍的。照片里他踮脚挂书，我扶着梯子笑，背景是褪色的\"明日书斋\"招牌。
\"原来被拍到了...\"善宰凑近看，指尖轻轻碰了碰照片里我的发梢。
\"那明我们要火了！\"我拽着他去看店门口的海报。他昨熬夜设计的，底色是深蓝，写着\"星轨书店——每本书都是一颗星星\"，旁边画了两个牵着手的人，一个扎马尾，一个抱着吉他。
\"智秀，你看那边！\"善宰突然拽我袖子。巷口站着个穿白衬衫的男生，背着吉他盒，正踮脚看海报。他个子很高，皮肤很白，眼尾有颗痣——像极了原剧里善宰的初恋女友？不，原剧里善宰没谈过恋爱，这是新角色？
\"请问...需要店员吗？\"男生走过来，声音清清凉凉的，\"我学音乐专业的，会弹吉他，也能整理书籍。\"
善宰的身体瞬间僵住。他后退半步，挡住我的视线，声音有点发闷：\"我们...暂时不需要。\"
\"可是...\"男生还想什么，爷爷从里屋探出头：\"陆啊，你怎么来了？\"
哦，原来男生是爷爷的孙子，陆星野。我之前听爷爷提过，他大学学音乐，总\"爷爷的书店该有点音乐气息\"。
\"爷爷让我来帮忙。\"陆星野挠了挠头，\"我看宣传今试营业，就想先过来看看。\"
善宰的肩膀松了些，却还是往我这边挪了挪。我悄悄捏了捏他的手，用眼神示意他\"别紧张\"。他低头看了眼自己的鞋尖，轻声：\"那...你先帮忙搬漫画吧，二楼还有箱没拆。\"
中午时分，店里渐渐热闹起来。放学的初中生来买漫画，退休的老师来翻旧报纸，还有对情侣举着星星灯拍照。善宰抱着吉他坐在角落，偶尔弹两句《星轨》，声音轻得像背景音乐。
\"智秀，来杯冰美式。\"陆星野端着杯子坐到我身边，\"你和善宰...很熟吗？\"
\"嗯，从一起长大的。\"我接过杯子，看他盯着善宰的方向，\"他是...很重要的人。\"
他笑了：\"我看出来了。他弹吉他时，眼睛亮得像有星星。\"
我转头看善宰。他正低头调弦，发梢垂下来遮住半张脸，可耳尖红得能滴血。有个扎羊角辫的女孩凑过去，指着他的吉他问：\"哥哥，你弹的是《春在哪里》吗？\"
他愣了愣，指尖轻轻拨弦，唱了句：\"春在哪里呀~春在哪里~\"声音软得像，女孩立刻平他腿上：\"哥哥唱得好好听！\"
陆星野憋着笑：\"原来他还会哄孩。\"
\"他啊，\"我望着善宰被女孩拽着的衣角，嘴角忍不住往上翘，\"连凶人都像在撒娇。\"
下午三点，意外发生了。书店的老式挂钟突然停了，指针卡在三点十五分。爷爷翻出工具箱要修，善宰也凑过去：\"爷爷，我来试试？\"
\"你懂什么？\"爷爷嘴上嫌弃，却把螺丝刀递给他，\"心别碰坏了机芯。\"
善宰蹲在梯子上，专注地拧螺丝。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他后颈，那里有颗浅褐色的痣——原剧里我总爱偷偷摸他的后颈，\"像颗巧克力\"。现在，我站在梯子下，仰头看他，心跳快得像打鼓。
\"智秀，帮我扶下梯子。\"他突然。
我连忙扶住摇晃的梯子，指尖碰到他的鞋尖。他低头看我，眼睛弯成月牙：\"别松手哦。\"
\"嗯。\"我应着，手指悄悄收紧。
挂钟修好时，指针刚好指向四点。爷爷拍了拍善宰的肩：\"比我修得好。\"善宰耳尖通红，从梯子上爬下来时，不心撞翻了我的马克杯。咖啡洒在他的白衬衫上，晕开朵深褐色的花。
\"啊！对不起！\"我手忙脚乱去拿纸巾。
他却笑了，从口袋里摸出颗草莓软糖：\"刚才在口袋里藏的，本来想当惊喜。\"他把糖塞进我手里，\"现在...能换你帮我洗衬衫吗？\"
我捏着糖，看着他衬衫上的咖啡渍，突然踮脚亲了亲他的脸颊：\"成交。\"
他的脸瞬间红透，连脖子都染上了粉色。陆星野在旁边吹了声口哨，善宰狠狠瞪了他一眼，却没躲开我拽着他袖子的手。
傍晚关店时，我们坐在门口的台阶上数星星。善宰的手指无意识地拨弄吉他弦，哼着不成调的旋律。风里飘来隔壁阿婆煮的绿豆汤香，远处传来放学的铃声。
\"智秀。\"他突然，\"今那个陆星野...\"
\"嗯？\"
\"他看你的眼神...有点像我看你的眼神。\"
我愣住，转头看他。月光落在他眼睛里，像撒了把碎钻。他喉结动了动，声音轻得像片羽毛：\"我不会让你有这种感觉的。\"
\"傻瓜。\"我戳了戳他的额头，\"他是爷爷的孙子，来帮忙的。\"
\"那...\"他从口袋里摸出个盒子，\"这个给你。\"
是枚银色的戒指，戒圈内侧刻着\"星轨\"两个字——和之前他的爷爷给的戒指一模一样。
\"今修挂钟时，爷爷这是他和你奶奶的定情物。\"他把戒指套在我无名指上，\"他...要传给孙媳妇。\"
我望着他眼底的认真，突然笑了：\"那善宰同学，要努力成为孙女婿哦。\"
他伸手勾住我的指，月光下，我们的影子叠成一片：\"我现在就在努力。\"
风掀起他的衬衫下摆，露出里面洗得发白的蓝t恤。这次，我没再想起原剧里的错过与遗憾。因为此刻，他的心跳声、星轨书店的星光、还有我们交叠的影子，都在同一句话——
这一次，我们的故事，会沿着星轨，一直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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