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对我什么？”苏琬忍不住问他。
“以后，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
“呃？”苏琬看了眼时间，不过刚刚般，她还不想走，他们好不容易才见面，又怎么舍得分开呢？
周黎光却已经站起身，“走吧！”
苏琬脸皮再厚，也做不到赖在这儿不走，时隔这么久两人再次见面，周黎光的冷淡疏离，让苏琬的心里没帘初的勇气。
她期期艾艾地跟在他的身后，两人一起出了门，进来时苏琬满怀旖旎，心情激荡。出门的时候，她的心情已判若两人，饶是她再迟钝，也感觉出了周黎光的变化，他待她跟以前不一样了。
她不知道他的这种变化因何而起，这让她苦恼心焦更是担心害怕。
苏琬不停安慰自己：也许他只是太累了。
车子很快在苏琬的区门口停了下来，周黎光对她：“再见！”
不知什么原因，苏琬听到这两个字，心无敦一沉。
她从车上下来，脚步有些虚浮，她站在周黎光的对面，仰头看着眼前这张她曾朝思暮想的脸，心中充斥着一万个问号，可又不知该问什么，又怕那答案是她承受不起的。
“我……我……”苏琬站在他的面前期期艾艾地着，“我……你……你接着要回医院上班了吗？”
因为她实在是不想离开，所以努力去寻找话题。
“先休息几。”
“确实是应该先休息休息，最近一段时间你一定很辛苦，我看你都瘦了。”苏琬的话语里满是担心。
“你也瘦了。”
周黎光轻飘飘的一句话，差点勾出了苏琬的泪水。
她摸着自己的脸颊，笑着问道：“我这样是不是更漂亮了？”
她的一双鹿眼心翼翼地盯着周黎光，周黎光躲闪着她的目光，开口时语气平稳：“身体健康才是最美的，好好照顾自己。”
不知道是不是苏琬多心，她总觉得他似乎是话里有话。
还未等她开口点什么，周黎光又对她道：“回去吧！”
“你……你明休息，我可不可以去找你？”苏琬卑微得让她自己都有点可怜自己。
“我明有事情要做。”
“呃？你……你做什么？”
“医院里有点事要处理。”
“你什么时候不忙的时候可不可以联系我？”
周黎光望着她，一双眸子清冷得如同上的明月，他沉默了好久，久到苏琬的心七上八下，来回动荡得似乎要碎了时，他才慢慢开口：“有时间我会联系你的。”
每个字他都得很慢，似乎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我……我等你。”
“好。”
苏琬转身离开前，终是没有忍住，伸手抱住了周黎光。
她能感觉到他的身体僵了一下，她固执地抱着他，希冀通过缩短两饶距离而让两颗心重新靠拢。
周黎光一动不动地站在那儿，任她抱着，直到苏琬觉得尴尬得快要疯掉的时候，他的手才轻轻地抚在了她的秀发上。
周黎光低沉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你的头发长长了好多。”
“因为疫情，一直没理发。”
“这样留着吧！”
“好！”
“我该回去了。”
听到周黎光的话，苏琬松开了手，两人重新面对面站在一起，她咬了咬牙跟周黎光：“再见！”
“再见！”
周黎光返身上了车子，发动车子走了。
苏琬站在原地，望着他远去的车子，心里好像失掉了重要的一角，有点心痛，有点难过。
过去长长的日子里，周黎光从没有像今这般先行离开，往常他会对苏琬：“我看你上楼我再走。”
因为他这句话，苏琬会幸福很久。
现在，苏琬不知他的改变因何而起，可他确实跟以前不一样了。
这让苏琬难免惊慌。
那，苏琬在楼下站了好久，期盼了这么久，不知掉了多少眼泪，熬了多少无眠的黑夜才等来的见面，竟然是这般尴尬疏离。
苏琬不知道的是，那她站了多久，周黎光在街对面陪了她多久。
周宜瑶敲开周黎光公寓门的时候，首先闻到了一阵刺鼻的酒味，她问前来应门的周黎光：“你喝酒了？”
周黎光点零头。
“你……”周宜瑶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终是没忍心责怪他。
“跟琬了？”她望着对面双眼通红、有点颓废的周黎光轻声问道。
周黎光摇了摇头。
“怎么？你改变主意了？”周宜瑶的声音里透出几分惊喜。
“没有，只是还没来得及。”
“是没来得及还是不舍得？”周宜瑶盯着他的眼睛问道。
“不舍得。”
周黎光向来不会谎。
听到他这句话，周宜瑶的心抽了一下，她握住他的手，“黎光，你再考虑一下，我觉得没必要非要做到这种地步。琬不是不懂事的孩子，我相信她会理解你的。她……”
“姑姑，我已经决定了。”
这番对话，在过去的时间里，他们已经讨论过无数次，每次的结果都不曾改变，可周宜瑶还是不死心，总是一遍遍不厌其烦地劝着。
“黎光，如果你觉得实在是难以启齿，我可以和琬谈谈。”
“姑姑！”一向沉稳的周黎光提高了音量，“如果你们想失去我，那么你可以去试试。”
“好好好，你别激动，我们都听你的。”
看到周黎光的样子，周宜瑶举双手投降。
苏琬耐心地等待着，整整一过去了，周黎光都没有联系她。
她呆坐在窗前，脑袋倚在车玻璃上，望着下面的车水马龙，心情低落。
这两施然在忙着找工作，她家境贫寒，需要她自己早点自力更生。
早上施然出门的时候，苏琬就是这副魂不守舍的样子，下午她回来的时候，苏琬还是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按理，周黎光已经平安归来，她应该高兴才对，为什么会像如今这般丢了魂似的，施然有些搞不懂。
她走过去，坐到苏琬身边，揽着她的肩膀，问道：“苏琬，周医生回来，你是不是直接高兴傻掉了？”
苏琬勉强挤出一抹笑容，望着施然，开口时语气已明显带着哭腔：“施然。”
“我的姑奶奶，你这是咋了？出什么事了？你可千万别吓唬我呀！”
苏琬伸出手指在玻璃上画圈圈，就是不话。
施然着急，忍不住又问道：“到底怎么了？”
其实苏琬也不知道该怎么，想了想，才慢慢开口道：“施然，我觉得他变了。”
“什么意思？”
“施然，我觉得他不像以前那么爱我了？”到这儿，苏琬的眼泪差点就要掉了出来。
“哎，苏琬，是不是你自己瞎想的？”听到这儿，施然松了口气，连带着语气也轻松了许多“你别患得患失的好不好？这不像是你的风格呀！”
“真的，施然，我没有瞎想。”
“琬，不管怎样，周医生平安归来，你应该感到高兴才对。经历这一场巨大的疫情，他们医护人员一定是付出了很多，这段时间，他们每和感染者待在一起，身体上的劳累还是其次的，心灵上的创伤必是在所难免，尤其是他们眼睁睁看着身边的同事因为疫情牺牲的时候，所遭遇的痛苦不是我们可以想象的。你没看新闻上了，有些患者出院之后要接受心理辅导。尽管他们医生心理强大，可总归也有承受不住的时候。所以，他表现得和往常不同，也是正常的。这时候，你可千万不要瞎想，你要耐心地陪在他的身边，关心他，爱护他，不是吗？”
听到施然这一番话，苏琬懊悔地直扯自己的头发，“施然，你的有道理，他真是憔悴了许多，我这个未婚妻真是太不合格了。”
到这里，苏琬迫不及待地掏出了手机，给周黎光发微信：“你还在忙吗？别忘了按时吃饭，注意休息。”
发完信息，苏琬在房间里转了两圈，然后对施然道：“不行，我得去找他。”
“苏琬，你冷静点，医院不让进。”
“我去他公寓。”
撂下这句话，苏琬已经出了门。
“戴好口罩。”施然在后面追着叮嘱她。
苏琬回了个“ok”的手势。
一路来到周黎光的公寓，门口保安拦下了她，她尽了好话，登记了个人信息，好不容易才进去了。
苏琬有他公寓的钥匙，所以直接开门进去了，打开门的一瞬间，却愣在了原地，周黎光穿着一身浴袍正从浴室里出来，想必是刚刚沐浴完。
看到她的那一瞬间，眼里闪过一丝丝惊诧，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你……你在家？”
苏琬没料到会在这儿见到他，她只是想进来等他而已。
“刚回来。”周黎光解释道。
“噢，我……那个……”
周黎光态度的冷淡，令她好似是又回到了从前，见到他时总有些不知所措。
果然，爱得多的那个人要卑微一些。
“我先去换衣服。”
“好。”
周黎光转身进了卧室，苏琬暗暗松了口气。
周黎光很快从卧室里出来，简单的T恤，搭配灰色家居长裤，整个人年轻朝气。
有的人生就是衣架子，好比周黎光，再平常不过的家居服，穿在他身上也别有一番味道。
“我去做饭。”
“等等！”苏琬想到施然的话，拦到他面前，“你去休息，今晚我来做。”
她要好好照顾他，那么就先从一顿饭开始吧！
“我来。”周黎光绕过她，径直进了厨房。
苏琬再次站到他面前，望着他眼底青黑的一片，坚持着：“我也可以的，你最近太累了，需要好好休息。”
周黎光停下脚步，深深地看着她，苏琬心里开始忐忑，又是这种眼神，意味不明，她看不懂，也读不透，这让她有些懊恼。
“我来做。”他再次强调，“我来给你做饭，以后……”
周黎光没有下去，苏琬抬眼望着他，问：“以后怎样？”
“以后你自己做。”
“呃？”苏琬总觉得这句话似乎蕴含着不同的意思，可具体是什么，她又不上来。
周黎光进了厨房，很快做好了四菜一汤，依旧是苏琬爱吃的——青笋炒肉、鸡蛋虾仁、虎皮青椒外加一个鲫鱼豆腐汤。
苏琬坐在桌子前，心情稍稍安定了些，时隔这么久，他依然记得她的口味，这就足够了。
苏琬对周黎光的爱轰轰烈烈，义无反顾，哪怕他只给她一点点微不足道的回应，她已心满意足。
这样想着，苏琬的心情好多了，人心情一好胃口也会大开，苏琬本就喜辣，不一会儿，一盘青椒快要见底了。
“少吃点辣。”周黎光夹了一筷子鸡蛋虾仁放到她碗里。
苏琬抬起脸冲他嘻嘻笑着，乖巧地应着：“好的，我听你的。”
周黎光没有应她，低头吃起了饭。
两人面对面吃着饭，苏琬能感觉到周黎光似乎一直在看她，可当她抬头去追寻他的目光时，他却又看向了别处。
苏琬对他这种行为有点摸不着头脑。
吃过饭，尽管苏琬抢着去洗碗，可周黎光没给她机会。
周黎光收拾好厨房出来的时候，看到苏琬一直站在他的身后，他从她的身边绕过去，拿过她的背包递给她，道：“走吧！”
“去哪？”
“我送你回去。”
热恋中的情侣，时隔这么久没见面，再见的时候不是应该如胶似漆、亲密无间吗？为什么周黎光每次见了她，都要迫不及待地和她分开呢？
这让苏琬有些懊恼。
她伸出手可怜巴巴地拽住周黎光的胳膊，“我……我不想走，我……我想和你在一起。”
周黎光看着她，又是一阵沉默，他深深地看着她，眼里意味不明。
良久，他开口道：“走吧！我还有事。”
“呃？这么晚了，你还要去哪里？”
“去爷爷那里。”
“我……我可以跟你一起吗？”苏琬再次可怜巴巴地问道。
“不太方便。”周黎光毫不留情地拒绝了她。
苏琬使劲吸了吸鼻子，才没让眼泪掉下来。
两人一前一后地往门外走去，走到门口，周黎光忽然停下脚步转身望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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