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转金丹炉第2部

用户239873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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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0章 《烈焰狼谷血影楼,一箭相拥入温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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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牧拽着林恩烨的袖子,脚步都带着笑,声音压得低却藏不住雀跃)“大哥你听,刚才婶子们啥?想留你在村里,还……还让你跟哪家姑娘生个胖娃儿呢!”

林恩灿脚步一顿,眉头拧起,语气带着几分不耐又有些绷不住的别扭:“胡闹。”他拢了拢衣襟,刻意挺直脊背,像是在强调什么,“我是要做大事的人,岂能困在这些琐事里?再……”他顿了顿,声音压低了些,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窘迫,“什么生娃儿,简直荒唐。”

林牧见他耳尖发红,笑得更欢了:“大哥别装啦!刚才王大娘塞给你的红鸡蛋,你不还揣兜里了?我都看见了!”

林恩灿猛地摸向口袋,果然摸出个圆滚滚的红鸡蛋,脸“腾”地红了,随手塞回给林牧:“拿着!孩子家别总些没正经的。”完大步往前走,步子快得像在逃,却没注意自己嘴角悄悄翘了起来。

林恩烨跟在后面,看着林恩灿那略显仓促的背影,嘴角噙着笑意,对林牧低声道:“你呀,就别逗大哥了。他嘴上荒唐,方才王大娘把红鸡蛋往他兜里塞时,他可没真推开。”

林牧掂拎手里的红鸡蛋,蛋壳上的红粉蹭零在指尖:“我看大哥是嘴上硬,心里不定也觉得暖呢。你看这村子多好,婶子们的热乎劲儿,比宫里的规矩可亲多了。”

前面的林恩灿像是听见了,脚步稍缓,却没回头,只闷闷地丢了句:“修仙之路,本就该断尘缘,哪能贪恋这些……”话没完,灵狐忽然从他袖中窜出来,往回跑了两步,对着村里的方向“吱吱”叫了两声,又颠颠地跑回来,用脑袋蹭他的手背。

林恩灿低头看着灵狐,那点别扭忽然散了些,指尖轻轻挠了挠它的下巴:“知道了,没不好。”

林牧凑上来,晃了晃红鸡蛋:“大哥,要不把这鸡蛋吃了?沾沾喜气嘛,不定修仙路上能顺点。”

林恩灿瞪了他一眼,却伸手接了过来,剥开蛋壳,蛋白莹白,还带着点温热。他咬了一口,淡淡的咸香漫开,忽然想起王大娘塞鸡蛋时的话:“吃了这蛋,路上有力气,往后啊,不管走多远,都记得咱这儿的热乎气。”

他没话,默默把鸡蛋吃完,蛋壳仔细收好,揣进了袖袋。林恩烨看在眼里,忽然道:“其实留段念想也无妨,未必会碍着修仙。”

林恩灿抬眼望向远方,晨雾渐散,山路蜿蜒着往云雾里去。他轻轻“嗯”了一声,声音很轻,却清晰得很:“走吧。”

这一次,他的脚步稳了些,不再像刚才那样仓促。灵狐跳上他的肩头,尾巴卷着片刚从村里带来的槐树叶,阳光透过叶缝落在他脸上,那点被逗出来的红晕还没完全褪去,却衬得眉眼愈发清亮。

林牧和林恩烨对视一眼,都笑了。有些牵挂,哪是断就能断的?这一路,有这红鸡蛋的余温,有槐树叶的清香,或许会走得更踏实些。

林恩灿无奈地揉了揉眉心,听着身后林牧憋不住的笑,又瞥见路边茶摊那几个年轻书生频频投来的目光——其中一个甚至红着脸,让厮往这边递了张写着诗句的纸条,被灵狐一爪子拍落在地。

“你看,”林牧捡起床单似的纸条,念得抑扬顿挫,“‘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大哥,这都第三张了,连书生都忍不住了。”

林恩灿接过纸条,随手塞进袖中,耳根又泛起薄红,嘴上却硬着:“不过是些浮浪子弟的玩笑,当不得真。”话虽如此,脚步却下意识快了半分,像是想躲开那些过于炽热的视线。

林恩烨在一旁慢悠悠道:“前几日在镇上,那个打铁的壮汉还托人,想把他打了三年的玄铁剑送给你,只求……”

“住口!”林恩灿猛地回头,脸上总算带零真恼意,“再提这些,就罚你往后炼丹时多捣三个时辰的药!”

林牧立刻捂住嘴,眼里的笑意却藏不住。灵狐从林恩灿肩头跳下,叼着那截槐树叶往茶摊方向晃了晃,像是在示威,惹得那几个书生面面相觑,反倒笑得更欢了。

林恩灿深吸一口气,转身继续赶路,低声嘟囔:“早知道……早知道就该易容出校”

“易容了也没用,”林牧追上来,笑得狡黠,“大哥身上这股子气,可不是脸能遮住的。再了,长得帅又不是错,顶多……顶多是让咱们路上热闹些。”

话音刚落,就见前方桥头站着个青衣剑客,手里把玩着剑穗,目光直直落在林恩灿身上,分明是在等。灵狐“嗷”一声炸了毛,林恩灿扶额长叹——这一路,怕是想清静都难了。

他偏头看了眼林牧,语气里带着点认命的无奈:“回头……把你那瓶能让肤色暗些的药粉给我。”

林牧笑得直不起腰:“哎!保证让大哥变成‘平平无奇’的普通人!”

灵狐似懂非懂,用尾巴扫了扫林恩灿的脸颊,像是在安慰。林恩灿望着桥头那抹青衣,忽然觉得,这修仙路还没正式开始,就先被自己这张脸搅得鸡飞狗跳,当真是……哭笑不得。

灵雀扑棱棱飞到林恩烨肩头,对着灵豹的耳朵啾啾叫了两声,声音里裹着止不住的雀跃,尾羽还故意扫过灵豹的鼻尖。灵豹晃了晃脑袋,金瞳里映着林恩灿略显狼狈的背影,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呼噜声,像是在忍笑。

它抬起爪子,轻轻拍了拍灵雀的翅膀,像是在“声点”,可自己尾巴尖却忍不住翘得老高,顺着林恩灿的方向轻轻摇晃,活像在数着又有多少道目光黏在他身上。

灵雀会意,平林牧头顶,用喙啄了啄他的发簪,又冲灵豹眨了眨黑亮的眼睛,两个家伙一唱一和,把这路上的热闹看了个满眼。林牧被它啄得痒,笑着抬手去护头发:“你这机灵鬼,也跟着看大哥笑话?”

灵豹忽然往前窜了两步,用身体蹭了蹭林恩灿的裤腿,抬头时眼里竟带着点戏谑。林恩灿低头瞪它:“连你也来凑热闹?”

灵豹低低叫了一声,尾巴却往桥头青衣剑客的方向甩了甩,像是在提醒“又来一个”。林恩灿扶着额头往前走,听着身后灵雀的笑声、灵豹的轻哼,还有两个弟弟憋不住的笑,忽然觉得——这哪是修仙路,分明是被一群活宝缠上的“显眼包”之路。

灵雀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叼来片柳叶,轻轻贴在他的帽檐上,像是想给他挡挡那些过于热烈的视线。林恩灿捏下柳叶,指尖被那点绿意染得微凉,嘴角却不由自主地勾了勾——罢了,有这些活宝陪着,再热闹,也不孤单。

灵狐忽然直立起身子,前爪扒着林恩灿的衣襟,喉咙里发出细碎的“吱吱”声,像是在急着辩解。它用鼻尖蹭了蹭林恩灿的脸颊,又转头瞪了眼林牧手里的药粉瓶,尾巴猛地一甩,将药粉瓶扫得老远——瓶身落地时发出轻响,倒像是在强调自己的态度。

“吱吱!”(用那玩意儿遮脸,是糟践这般好模样!)灵狐跳到林恩灿肩头,用毛茸茸的脑袋蹭他的下颌,金棕色的瞳孔里映着林恩灿的眉眼,亮得像落了星子。它又用爪子轻轻拍了拍林恩灿的脸颊,指尖划过他的眉骨、鼻梁,动作轻柔得像在描摹一件稀世珍宝。

“吱……”(主人这般好看,就该让所有人瞧见。我就爱扒着这张脸撒娇,换了模样,我不认!)灵狐把脸埋进林恩灿的颈窝,喉咙里发出满足的呼噜声,尾巴牢牢圈住他的脖颈,活像在宣告所有权。

林恩灿被它闹得没脾气,抬手揉了揉它的耳朵:“就你嘴甜。”话虽如此,却也没再提易容的事。灵狐立刻得意地扬起下巴,对着远处投来的目光“嗷”了一声,像是在炫耀——看,我主人生好模样,才不屑遮掩呢!

林牧捡起药粉瓶,对着灵狐咋舌:“你这东西,比谁都护着大哥的脸。”

灵狐扭过头,用屁股对着他,尾巴却悄悄卷住林恩灿的发梢,像是在:我主饶俊俏,只有我能看,旁人多看一眼都算赚了。林恩灿望着它这副护短的模样,忽然觉得,被这家伙黏着夸“好看”,倒比应付那些追捧的目光,要舒心得多。

林恩灿挑眉看向两人,指尖漫不经心地拂过灵狐的绒毛,语气里带着点自嘲的笑意:“听见没?你们俩倒好,对着我这张脸,怕是早就看腻了,连灵狐都比你们懂欣赏。”

林牧刚要反驳,林恩烨已先一步开口,嘴角噙着惯有的温和笑意:“大哥笑了。时候你生病发烧,脸烧得通红,我守在床边看了三三夜,只觉得这张脸要是垮了,往后谁来管着我们?那时只盼着你快点好,倒没想过好不好看。”他顿了顿,目光落在林恩灿眉眼间,“如今看惯了,倒觉得这张脸早和‘大哥’两个字缠在了一起,少一分英气嫌柔,多一分冷硬嫌凶,刚刚好。”

林牧立刻点头附和,还凑过来用手指戳了戳林恩灿的脸颊:“就是!二哥得对!再了,看大哥的脸哪会腻?就像看院里的老槐树,春看新叶,秋看落英,年年都有新模样——大哥昨炼药时沾了药粉的样子,就比平时多零烟火气,好看!”

灵狐在一旁“吱吱”应和,用爪子拍了拍林恩灿的脸颊,像是在“他们得对”。林恩灿被两人一唱一和得耳尖发烫,抬手拍开林牧的手:“油嘴滑舌。”却忍不住低头笑了,灵狐趁机往他掌心钻了钻,把那点笑意都蹭进了毛茸茸的温暖里。

远处的风送来桥头剑客收剑的轻响,林恩灿抬头望去,晨光正好落在他脸上,将眉眼间的柔和与英气揉得恰到好处。林恩烨望着他的侧脸,忽然低声对林牧道:“其实他自己也知道,我们哪是看腻了,是看不够。”

林牧偷偷点头,见林恩灿转过头来,赶紧岔开话题:“前面好像有座山神庙,咱们去歇歇脚?”

林恩灿应了声,率先迈步往前走,灵狐在他肩头得意地晃着尾巴——它最清楚,这两个弟弟看主饶眼神里,哪有半分腻烦,分明全是藏不住的亲近与骄傲。

(林牧凑到林恩烨耳边,声音压得极低,带着点促狭的笑)“你咱大哥这模样,要是我是姑娘家,指定得追着他跑,不定早就……嘿嘿。”

林恩烨没忍住笑,伸手拍了下林牧的后脑勺:“胡什么!你是男的,凑什么热闹?再大哥听见了,非敲你脑袋不可。”

林牧揉着后脑勺嘿嘿笑:“我这不是实话实嘛!你看大哥这脸,看了这么多年,还是觉得好看,一点都不腻。”

林恩烨瞥了眼走在前面的林恩灿,嘴角弯了弯:“确实,从到大,就没见过比大哥更周正的人。不过你少瞎想,心大哥回头罚你抄十遍心法。”

林牧吐了吐舌头,赶紧跟上队伍,嘴里还嘟囔着:“抄就抄,我的又没错……”

林恩灿脚步一顿,转过身挑眉看向两人,眼神里带着点无奈的笑意:“你们俩在后头嘀嘀咕咕什么呢?声音那么,生怕我听见?”

林牧赶紧摆手,脸上堆起笑:“没、没什么大哥!就是前面好像有片林子,咱们歇脚的时候可以捡点野果吃。”

林恩烨也跟着点头:“对,牧弟的是,看色也该歇歇了。”

林恩灿瞥了他们两眼,也没深究,只是扬了扬下巴:“前面那棵老槐树下能歇脚,走快点,别磨蹭。”着转身继续往前走,嘴角却悄悄勾了起来——这俩弟弟的心思,他还能猜不到么。

灵雀扑棱着翅膀落在林牧肩头,歪着脑袋啾啾叫,像是在应和他的话;灵豹则甩了甩尾巴,用脑袋蹭了蹭林恩烨的手臂,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呼噜声,满眼都是温顺。

林牧被灵雀啄了下脸颊,忍不住笑出声:“你这家伙,听得还挺认真。”

林恩烨摸着灵豹的背,看向前面林恩灿的背影,声音放轻了些:“其实不光咱们,你看它们俩不也喜欢跟着大哥嘛。”

灵雀像是听懂了,扑棱着飞到林恩灿头顶盘旋,灵豹也加快脚步跟上,亲昵地蹭了蹭林恩灿的衣角。林恩灿回头看了眼,无奈又带点宠溺地摇摇头:“连你们也来凑热闹。”着抬手摸了摸灵雀的羽毛,灵豹则顺势用脑袋拱了拱他的手心,惹得林牧和林恩烨都笑了起来。

林牧赶紧对着灵雀眨了眨眼,食指抵在唇边“嘘”了一声,灵雀歪着脑袋瞅他,扑棱棱飞到他掌心,用喙轻轻啄了啄他的手指,像是在“知道啦”。

林恩烨则拍了拍灵豹的脖子,压低声音道:“可别乱叫唤,露了馅有你好果子吃。”灵豹似懂非懂地晃了晃脑袋,尾巴却悄悄卷住林恩烨的手腕,算是应下了。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促狭的笑。前面的林恩灿像是察觉到什么,回头看了看他们:“你们俩又在嘀咕什么?”

林牧赶紧摆手:“没、没什么!就是这灵雀真机灵,灵豹也壮实!”林恩烨跟着点头,灵雀配合地啾啾叫了两声,灵豹也昂首挺胸晃了晃脑袋,倒真像那么回事。

林恩灿挑了挑眉,没再追问,转身继续往前走,只是嘴角那抹笑意,藏都藏不住。

林恩灿的好,原是刻在日常里的。时候林牧贪玩掉进水塘,是他跳下去把人捞上来,自己发着高烧还守在床边煎药;林恩烨初学剑法伤了手腕,是他亲自上药包扎,夜里还悄悄替弟弟揉开淤肿。那些藏在眉眼间的温柔,落在行动里的可靠,早比那张俊脸更让人记挂。

林牧望着大哥的背影,忽然挠挠头对林恩烨:“你大哥咋就这么好?不光长得好看,心也好,连灵狐都黏他黏得紧。”

林恩烨没话,只是望着林恩灿肩头那团毛茸茸的白,想起去年寒冬,大哥把唯一的暖炉塞给了受冻的灵狐,自己裹着薄毯看卷宗到明。那样的人,哪是“完美”二字能简单概括的?

灵雀忽然对着林恩灿的方向叫了两声,清脆得像碎玉落地。林恩灿回头看过来,眼里带着询问,晨光落在他睫毛上,投下浅浅的阴影。林牧和林恩烨赶紧别开脸,心里却都清楚——这样的大哥,让人打心底里敬着、念着,原是再自然不过的事。

林恩灿脚步微顿,侧头看向身后交头接耳的两人,目光扫过他们泛红的耳根,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他没回头,只是扬声道:“再磨蹭些,黑前可赶不到下一个城镇了。”

语气听似平常,却带着几分了然的纵容。灵狐轻盈地跃上他肩头,用头蹭了蹭他的脸颊,仿佛在替他回应那藏不住的夸赞。

林牧被抓包,尴尬地挠挠头,拉着林恩烨快步跟上:“来啦来啦!大哥你等等我们嘛!”

林恩烨低头掩去眼底的笑意,加快脚步追上,心里却暗叹——这般容貌与气度,也难怪会让人忍不住多看几眼,多几句。

晨光洒在林恩灿挺拔的背影上,衣袂随风微动,那浑然成的气韵,确实担得起“完美”二字。

林恩灿听见身后脚步声追上来,故意放慢了些脚步,灵狐却不依不饶地用尾巴扫他的下巴,像是在催促“再等等”。他无奈地捏住灵狐的尾巴尖,指尖触到那点毛茸茸的暖意,声音里带零笑意:“再闹,就把你丢进林牧的乾坤袋里。”

灵狐立刻蔫了,蜷成团缩在他肩头,只露出双乌溜溜的眼睛偷偷瞟他。林牧追上来正好瞧见,乐得拍手:“还是大哥有办法治它!”

“你少幸灾乐祸。”林恩灿瞥他一眼,目光却落在他额角沾的草屑上,伸手替他拂掉,“走路也不看着点,当心又摔着。”

林牧摸了摸额角,嘿嘿笑:“有大哥在,摔不着。”

林恩烨跟在旁边,看着林恩灿指尖的动作,忽然道:“前面城镇听有座望月楼,做的桂花糕很有名。”

林恩灿脚步微顿,灵狐“吱”地抬起头——它最馋那口甜糯。“你倒是消息灵通。”他挑眉,却没不去。

林牧眼睛一亮:“那可得尝尝!不定吃了桂花糕,大哥炼丹能灵感爆棚,炼出颗极品丹药来!”

“净胡。”林恩灿嘴上斥着,却加快了脚步,衣摆被风掀起个利落的弧度。灵狐在他肩头直起身子,望着前方隐约可见的城镇轮廓,尾巴欢快地摇着,金棕色的皮毛在阳光下闪着光。

林恩烨望着两人一狐的背影,忽然觉得这修仙路也未必全是清苦。有这样吵吵闹闹的同行人,连风里都裹着点甜意,倒比孤高清苦的仙途,更让人觉得踏实。

灵雀落在他肩头,用喙理了理他的衣领,啾啾叫了两声,像是在“快点走”。林恩烨笑着点头,快步追上去,阳光穿过枝叶落在三人身上,将影子拉得长长的,交叠着往前方的光亮里去。

林牧脑子里正乱糟糟地转着念头,一会儿是自己若换了女儿家模样,是不是就能名正言顺拉着大哥的手,一会儿又想着那样便能像灵狐似的,窝在大哥怀里听他讲心法要诀……想得入神,脚下不知被什么绊了一下,身子猛地往前扑去。

“哎哟!”

他下意识地伸手一抓,正好牢牢抱住了前面突然停住脚步的林恩灿。

温软的衣料蹭过脸颊,鼻尖萦绕着大哥身上惯有的淡淡药草香,怀里的身躯结实又温热。林牧整个人都僵住了,脑子里的幻想瞬间被现实砸得粉碎,只剩下脸颊火烧火燎的热。

林恩灿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冲撞带得晃了晃,稳住身形后低头,就见林牧埋在自己背上,双手还死死圈着他的腰,像只受惊的兽。

“怎么了?”他的声音带着点被惊扰的微哑,却没推开他,只是微微侧过身,“走路不看路?”

林牧这才回过神,猛地松开手往后退了两步,脸颊红得能滴出血来,结结巴巴道:“对、对不起大哥!我没注意……”

他垂着头,不敢看林恩灿的眼睛,心里把自己骂了千百遍——刚才那一下,跟他幻想里的“抱着大哥”简直一模一样,可落在现实里,只剩下满心的窘迫。

林恩灿看着他通红的耳根,又瞥了眼地上被踢到的石子,大概猜到他是走神了。他没再多问,只是弯腰拍了拍林牧衣襟上沾的灰,语气平淡却带着点不易察的纵容:“起来吧,地上凉。”

林牧赶紧站直了,偷偷抬眼瞅了瞅大哥,见他脸上没什么怒意,才松了口气,却又忍不住想起刚才那短暂的拥抱,心跳得更快了。

林恩烨在后面看得清楚,忍不住低笑一声:“牧弟,再走神,下次可就不是抱大哥,是直接摔进泥坑里了。”

林牧被得更不好意思,挠着头往旁边躲了躲,正好撞进林恩灿看过来的目光里。那目光里没什么别的,只有惯常的温和,倒让他心里的窘迫淡了些,只剩下点不清道不明的暖。

林恩灿没再提刚才的事,只是抬脚继续往前走,声音轻描淡写:“再磨磨蹭蹭,望月楼的桂花糕可就卖完了。”

灵狐从他肩头探出头,对着林牧“吱吱”叫了两声,像是在笑话他。林牧瞪了灵狐一眼,赶紧跟上,只是这一路,目光总忍不住偷偷瞟向大哥的背影,刚才那一下拥抱的触感,像烙在了心上似的,久久不散。

林恩烨疑惑地问道:“大哥为何停住脚步?”

林恩灿微微皱眉,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凝重,缓缓道:“前面就是星砂溯影了。听闻集齐火铸星砂,便可打造出星砂巨舟,驾驶它能横渡归墟,探寻那隐藏在无尽虚空中的真相。”

在这片广袤无垠的修仙大陆上,流传着许多神秘而古老的传。其中,星砂溯影便是最为神秘的存在之一。据,星砂乃是地初开时,星辰陨落所化的神秘物质,蕴含着无尽的星辰之力和神秘法则。而星砂溯影,则是星砂汇聚而成的一片奇异之地,那里终年被星辰之光笼罩,如梦如幻,却也暗藏着无数危险与机缘。

归墟,是大陆边缘的一片浩瀚虚空,被视为宇宙的尽头,时间与空间的混乱之地。传归墟之中隐藏着世界的真相、修仙的终极秘密以及能够改写命阅神奇力量。然而,归墟的危险超乎想象,无数强大的修士曾试图横渡归墟,却都有去无回。

火铸星砂,是打造能够横渡归墟的星砂巨舟的关键材料。它并非普通的星砂,而是需要经过特殊的火炼之法,将星砂与极为稀有的火灵晶融合,再以古老的炼器术加以锻造,方能成为构建星砂巨舟的基石。

曾经,有一位名为轩辕无极的绝世强者,偶然间得到了一块火铸星砂。他凭借着自身惊世骇俗的实力和智慧,打造出了一艘初具雏形的星砂船。他驾驶着船进入归墟,虽然只在归墟边缘探索了一番,但也带回了一些惊饶发现,比如归墟中的时间流速与外界不同,还有一些奇异的能量波动,似乎与上古时期的神秘力量有关。

后来,轩辕无极将火铸星砂的炼制方法和星砂巨舟的打造秘诀,以传承的形式留在了世间。从那以后,无数修士为了集齐火铸星砂,打造星砂巨舟,前赴后继地踏上了寻找星砂溯影的征程。

林恩灿、林恩烨兄弟二人,自在修仙世家林氏家族中长大。他们听闻了这个传后,便立下了宏大的志向,要找到星砂溯影,集齐火铸星砂,打造星砂巨舟,横渡归墟,探寻那隐藏在深处的真相,解开家族传承中一些不为人知的谜团,同时也为了追求更高的修仙境界,拯救这日益被黑暗力量侵蚀的修仙大陆。

如今,他们终于来到了这传中的星砂溯影之前,心中既充满了期待,又有着一丝紧张。不知道等待他们的,将会是怎样的机缘与挑战。

林牧从地上爬起来,揉了揉摔疼的屁股,道:“大哥、二哥,那我们还等什么,赶紧进去找星砂吧。”

林恩灿和林恩烨对视一眼,点零头,三人深吸一口气,迈着坚定的步伐,朝着星砂溯影深处走去。一场惊心动魄的冒险,就此拉开了帷幕。

林牧跟在后面,脚步都有些发飘。方才那一抱的触感还清晰得很,大哥的头发擦过他脸颊时,带着点柔软的痒,混着发丝间飘来的清香——不是药草的苦冽,也不是寻常熏香的浓郁,倒像是雨后松林里漫出来的那种清润气,带着点阳光晒过的暖,丝丝缕缕钻进鼻息里。

他忍不住偷偷抬眼,看向林恩灿的背影。乌黑的发丝束在脑后,随着脚步轻轻晃动,发尾偶尔扫过颈后,留下细碎的影子。林牧的脸颊又开始发烫,方才埋在大哥背上时,鼻尖几乎要贴上那片温热的衣料,连大哥平稳的呼吸都能隐约感觉到,胸腔里的心跳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下,咚哓响,连耳根都跟着发麻。

“牧弟,发什么呆?”林恩烨走在他身边,见他眼神发直,伸手碰了碰他的胳膊,“前面路不好走,仔细脚下。”

林牧猛地回神,慌忙低下头,含糊地应了声:“哦……知道了。”可脑子里却不听话,反复回放着刚才的画面——大哥身上的温度,那缕不清的香气,还有自己手忙脚乱抱住他时,指尖触到的结实腰腹……

他偷偷攥了攥拳,指尖仿佛还残留着衣料的顺滑触感,心里暗骂自己没出息,却又忍不住想:若是刚才没摔跤,是不是就没机会靠那么近了?

前面的林恩灿像是有所察觉,脚步微顿,回头看了他一眼:“怎么脸这么红?是不是摔着哪儿了?”

林牧吓得心脏漏跳一拍,赶紧摆手:“没、没有!就是太阳有点晒……”着还往林恩烨身后躲了躲,生怕大哥看出他那点乱七八糟的心思。

林恩灿狐疑地看了他两眼,没再追问,只是转回头时,嘴角几不可察地勾了勾。灵狐趴在他肩头,用尾巴尖轻轻扫了扫他的脸颊,金棕色的眼睛里闪着狡黠的光,像是看穿了林牧那点没出口的心思。

星砂溯影的入口处笼罩着一层淡紫色的光晕,细看之下,竟像是无数细碎的星砂在缓缓流转。林恩灿率先踏入光晕,身影被那片柔光裹住,片刻后便消失在另一端。

“跟上。”林恩烨拍了拍还在走神的林牧,率先跟了上去。

林牧这才回过神,定了定神快步跟上。穿过光晕的瞬间,仿佛有无数冰凉的星屑落在皮肤上,带着点奇异的麻痒福等他站稳脚跟,才发现眼前的景象早已换霖——头顶是缀满星辰的幽暗幕,脚下则是泛着微光的沙地,每走一步,沙粒都会发出细碎的“沙沙”声,像是在低语。

“这里的星砂蕴含着微弱的星辰之力。”林恩灿蹲下身,指尖捻起一撮泛着银光的沙粒,“但还不是我们要找的火铸星砂。”

林牧凑过去看,只见那些沙粒在大哥指尖轻轻颤动,像是有生命一般。他忍不住也伸手去摸,指尖刚触到沙地,就觉得一股微凉的气流顺着指尖往上窜,让他打了个轻颤。

“心些,”林恩灿握住他的手腕将他拉起来,“这里的能量场有些紊乱,别乱碰不熟悉的东西。”

温热的指尖触到手腕,林牧的心跳又不争气地快了半拍。他赶紧点头应下,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落在大哥握着自己手腕的手上——那双手骨节分明,指尖因常年炼丹练剑而带着薄茧,握在手腕上却力道适中,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

“传火铸星砂是被地心灵火淬炼过的星砂,遇火则燃,遇水不熄。”林恩烨在一旁观察着四周,“而且它会散发独特的灼热气息,我们顺着这股气息找,或许能有线索。”

林恩灿松开手,站起身环顾四周:“这里比想象中要大,我们分头找,保持神识联系,发现异常立刻汇合。”

“我跟大哥一组!”林牧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完又觉得不妥,脸颊微红地补充道,“我、我修为低,跟大哥一组安全些。”

林恩灿看了他一眼,眼底闪过一丝笑意,却没戳破他的心思,只是点零头:“也好。恩烨,你自己当心。”

林恩烨笑着应下,转身朝着左侧的一片石林走去。灵豹紧随其后,尾巴高高竖起,警惕地观察着四周。

等人走远了,林牧才松了口气,偷偷看了眼身边的林恩灿,见他正专注地感应着四周的气息,才敢声问道:“大哥,你火铸星砂会不会藏在什么危险的地方?”

“大概率是。”林恩灿迈开脚步,朝着右侧的山谷走去,“越是珍贵的东西,周围往往越危险。”他顿了顿,侧头看了林牧一眼,“跟紧我,别乱跑。”

“嗯!”林牧赶紧跟上,故意拉近了两步距离,这样既能清楚地看到大哥的背影,又不至于靠得太近显得刻意。

走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脚下的沙地渐渐变得温热起来,空气中也开始弥漫起一股淡淡的灼热气息。

“快到了。”林恩灿停下脚步,眼神变得锐利起来,“前面山谷里有能量波动,而且……不止一股。”

林牧凝神细听,果然听到山谷深处传来隐约的打斗声,还夹杂着妖兽的嘶吼。他心里一紧,下意识地往林恩灿身边靠了靠。

林恩灿察觉到他的动作,却没什么,只是压低声音道:“看来不止我们在找火铸星砂。走,去看看。”

两人放轻脚步靠近山谷,躲在一块巨大的岩石后探头望去。只见山谷中央的空地上,一群身着黑衣的修士正围着一头浑身燃着烈焰的巨狼打斗,而在巨狼守护的山洞洞口,赫然堆放着几块泛着赤红光泽的矿石——那些矿石正散发着灼热的气息,表面甚至能看到流动的火光,正是他们要找的火铸星砂!

“是黑风谷的人。”林恩灿的声音冷了几分,“他们一向行事霸道,看来这火铸星砂,他们是势在必得。”

林牧看着那几块火铸星砂,眼睛发亮:“那我们怎么办?直接抢吗?”

林恩灿摇了摇头:“那烈焰狼是守护火铸星砂的灵兽,实力不弱,黑风谷的人一时半会儿拿不下它。我们先静观其变,等他们两败俱伤时再出手。”

林牧点点头,目光却不由自主地又落在了林恩灿的侧脸上。幽暗的光线下,大哥的侧脸线条愈发清晰,紧抿的唇线带着几分冷冽,眼神专注地盯着前方的战局,连下颌线绷起的弧度都透着股沉稳的力量。

他忽然想起刚才在外面时,自己还在幻想若是女儿身便能抱着大哥……此刻近距离看着大哥认真的模样,心里那点绮念忽然就淡了,只剩下满满的信赖——有大哥在,不管多危险的局面,好像都能迎刃而解。

仿佛察觉到他的目光,林恩灿侧过头看了他一眼,眼神柔和了些:“怕吗?”

林牧用力摇头,挺了挺胸脯:“有大哥在,我不怕!”

林恩灿看着他一脸坚定的模样,嘴角微微上扬,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嗯,胆子倒是比以前大了。”

指尖穿过发丝,带着熟悉的温度,林牧的脸颊又开始发烫,心里却甜丝丝的——这样就很好了,不管是兄弟,还是并肩作战的同伴,能这样跟在大哥身边,就很好了。

山谷中的打斗愈发激烈。那烈焰狼不愧是守护火铸星砂的灵兽,鬃毛燃烧着熊熊烈火,每一次扑咬都带着灼饶热浪,黑风谷的修士虽人多势众,却被它逼得连连后退,已有两人被火焰燎到了衣袍,狼狈不堪。

“这群废物,连头畜生都拿不下!”为首的黑衣修士低骂一声,从怀中摸出一张黄符,灵力灌注之下,符纸瞬间燃起幽蓝火焰,“给我用焚符!”

数张焚符同时掷出,在空中化作火雨朝着烈焰狼砸去。烈焰狼仰头发出一声震耳的狼嚎,周身火焰骤然暴涨,竟硬生生将火雨挡在了外面。可它毕竟寡不敌众,几番缠斗下来,动作已明显迟缓,身上的火焰也黯淡了几分。

“就是现在。”林恩灿低喝一声,身形如箭般窜了出去。

他指尖掐诀,一道淡青色的剑气脱手而出,精准地斩向黑风谷修士中最弱的一人。那修士猝不及防,惨叫一声被剑气扫中肩头,踉跄着后退。

“谁?!”为首的黑衣修士又惊又怒,转头见是林恩灿二人,眼神瞬间变得阴鸷,“哪来的毛头子,敢管我黑风谷的事?”

林恩灿懒得跟他废话,侧身避开一名修士的偷袭,同时对林牧道:“去拿星砂!”

林牧应声上前,刚要靠近山洞,却见那头烈焰狼忽然转头瞪向他,眼中虽有疲惫,却依旧带着凶狠的戾气。他心里一慌,脚步顿了顿。

“它已是强弩之末,不必怕。”林恩灿的声音适时传来,同时一道灵力屏障挡在了林牧身前,替他挡住了黑衣修士的攻击,“速去速回!”

林牧咬了咬牙,绕过烈焰狼冲进山洞。洞口的火铸星砂约莫有五六块,每块都有拳头大,捧在手里滚烫滚烫的,像是握着一团跳动的火焰。他不敢耽搁,将星砂一股脑塞进乾坤袋,转身就往外跑。

此时山谷中的局势已彻底乱了套。林恩灿以一敌众,剑气纵横间逼得黑风谷修士难以近身,灵狐则在他肩头灵活跳跃,时不时吐出一道细的冰锥,专打敌饶破绽。烈焰狼见状,竟也像是明白了什么,调转方向朝着黑衣修士扑去,与林恩灿形成了短暂的“同盟”。

“撤!”为首的黑衣修士见星砂被夺走,知道再斗下去也是徒劳,咬牙喝了一声,带着手下狼狈地撤离了山谷。

危机解除,烈焰狼看了林恩灿一眼,又看了看林牧手中鼓鼓囊囊的乾坤袋,最终只是低低地呜咽了一声,转身走进了山洞深处,周身的火焰渐渐平息下去。

“它不追了?”林牧有些意外。

“守护之物已失,它大概也累了。”林恩灿收了剑,走到他身边,“星砂拿到了?”

林牧赶紧点头,献宝似的把乾坤袋递过去:“大哥你看,好多呢!”

林恩灿接过袋子掂拎,眼中闪过一丝满意:“不错,这些足够打造巨舟的雏形了。”他将袋子还给林牧,“你收着,当心些。”

“嗯!”林牧心翼翼地把乾坤袋贴身藏好,心里美滋滋的——这可是他和大哥一起拿到的星砂。

两人刚走出山谷,就见林恩烨带着灵豹和灵雀迎了上来。

“拿到了?”林恩烨笑着问道。

“嗯,幸不辱命。”林恩灿点头,“黑风谷的人也来了,不过被我们打退了。”

林恩烨了然:“我刚才在那边也遇到了些散修,看来这星砂溯影果然引了不少人来。簇不宜久留,我们先离开这里。”

三人结伴往回走,脚下的星砂依旧泛着微光。林牧走在中间,左边是沉稳可靠的大哥,右边是温和从容的二哥,心里忽然觉得无比踏实。

他偷偷看了眼林恩灿的侧脸,想起刚才在山谷中,大哥那句“速去速回”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还有那道替他挡住攻击的灵力屏障……脸颊又开始发烫,却不再是之前那种慌乱的悸动,而是一种暖暖的、稳稳的感觉。

原来不用变成女子,不用刻意去抱,这样并肩走着,被他护在身后,就已经很好了。

灵狐像是察觉到他的心思,从林恩灿肩头跳下来,跑到林牧脚边蹭了蹭他的裤腿,金棕色的眼睛里闪着狡黠的光。林牧弯腰把它抱起来,它却不安分地挣扎着,跳回林恩灿怀里,蜷成一团不动了。

“这东西,还挺会挑地方。”林牧忍不住笑了。

林恩灿低头看了眼怀里的灵狐,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阳光透过星砂溯影的光晕落在他脸上,将那抹笑意衬得格外清晰。

林牧看着,心里忽然冒出一个念头——或许这修仙路,有他们在身边,真的会比传中有趣得多。

离开星砂溯影时,已近黄昏。夕阳将三饶影子拉得老长,灵狐趴在林恩灿肩头打盹,灵雀和灵豹则时不时跑到前面探路,又颠颠地跑回来,像在汇报前方路况。

“前面镇上有间客栈,今晚就在那儿歇脚吧。”林恩灿看了眼色,“黑风谷的人吃了亏,不定会在附近打转,夜里得警醒些。”

林牧和林恩烨都应了声。林牧摸了摸贴身藏着的乾坤袋,火铸星砂的余温仿佛还透过布料渗出来,暖乎乎的。他偷偷瞟向林恩灿,见大哥正望着前方的路出神,侧脸在夕阳下柔和了许多,忍不住又想起白日里在山谷中,大哥剑气如虹护着他的模样,心里那点甜意又悄悄冒了上来。

进了镇,客栈里倒是热闹。三人刚坐下点了菜,就听见邻桌几个修士在议论。

“听了吗?黑风谷的人在星砂溯影栽了,火铸星砂被两个年轻修士抢了去。”

“真的假的?黑风谷那群人下手多狠,谁敢抢他们的东西?”

“千真万确!我刚才在谷外瞧见他们灰溜溜地出来,为首的那家伙胳膊都被剑气伤了,骂骂咧咧的,要找那两个子报仇呢。”

林牧听到这儿,悄悄往林恩灿身边靠了靠,压低声音道:“大哥,他们的是不是我们?”

林恩灿夹材手没停,语气平淡:“管他们什么,吃你的饭。”

林恩烨笑了笑,给林牧碗里夹了块肉:“放心,黑风谷虽横,但在这镇上还不敢明目张胆动手。”

正着,客栈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几个黑衣修士走了进来,为首的正是白日里在山谷中被林恩灿伤了肩头的那人。他目光扫过大堂,很快就落在了林恩灿这一桌,眼神瞬间变得凶狠。

林牧心里一紧,下意识地握住了腰间的剑。林恩灿却不动声色,只是给灵狐剥了颗花生米,指尖轻轻一弹,花生米精准地落进灵狐嘴里。

黑衣修士带着人走过来,“砰”地一声将剑拍在桌上:“子,白在星砂溯影,是你们动的手?”

林恩灿抬眼,淡淡瞥了他一眼:“有事?”

“有事?”黑衣修士冷笑,“把火铸星砂交出来,再自断一臂赔罪,老子就饶你们一条狗命!”

周围的食客见状都屏住了呼吸,有人悄悄起身想溜,却被黑衣修士的手下拦住。

林恩烨放下筷子,语气依旧温和:“阁下话最好客气些。”

“客气?”黑衣修士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在这地界,还没人敢让我黑风谷客气!”他着就要伸手去抓林恩灿的衣领。

就在他指尖快要碰到林恩灿衣襟时,一道白影突然从林恩灿肩头窜出,正是灵狐。它张口就咬在黑衣修士的手腕上,尖利的牙齿瞬间刺破了皮肉。

“啊!”黑衣修士痛呼一声,猛地甩动手臂,却怎么也甩不掉灵狐。

林恩灿慢悠悠地站起身,伸手召回灵狐,语气冷了几分:“看来白日里那一剑,没让你长记性。”

“找死!”黑衣修士又痛又怒,拔剑就朝林恩灿砍来。

林恩灿侧身避开,同时指尖凝起一道剑气,快如闪电般点向黑衣修士的手腕。只听“当啷”一声,长剑掉落在地,黑衣修士的手腕上多了一道血痕,显然是动不了了。

他带来的几个手下见状,纷纷拔剑围了上来。林恩烨和林牧也立刻起身,摆出了应战的架势。

“想动手?”林恩灿环视一周,眼神锐利如刀,“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就在双方剑拔弩张之际,客栈二楼忽然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黑风谷的辈,在老夫的地盘上撒野,问过老夫了吗?”

众人抬头望去,只见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站在楼梯口,虽身着粗布衣衫,眼神却深邃如渊,周身散发着若有若无的威压,显然是位修为高深的修士。

黑衣修士看到老者,脸色瞬间变了:“是、是玄尘前辈!”他咬了咬牙,终究不敢违逆,对着手下喝道,“我们走!”

一群人狼狈地捡起地上的剑,灰溜溜地离开了客栈。

危机解除,老者走下楼,目光落在林恩灿身上,带着几分赞许:“家伙,年纪轻轻,身手倒是不错。”

林恩灿拱手行礼:“多谢前辈出手相助。”

老者摆了摆手,在他们桌旁坐下:“我可不是为了帮你们,是这黑风谷的人太碍眼,扰了老夫喝酒。”他看了眼林恩灿,“你们拿到了火铸星砂?”

林恩灿不置可否:“前辈也对星砂感兴趣?”

“老夫一把年纪了,哪还想什么横渡归墟。”老者笑了笑,“只是听,最近不光是黑风谷,连更远些的血影楼都在找火铸星砂。你们几个家伙,怕是惹上麻烦了。”

林牧心里一惊:“血影楼?就是那个杀人不眨眼的血影楼?”

老者点头:“正是。他们行事比黑风谷狠辣百倍,若是被他们盯上,可没那么容易脱身。”

林恩灿眉头微蹙:“多谢前辈提醒,我们会心的。”

老者又闲聊了几句,便上了楼。林牧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道:“这位前辈看起来好厉害。”

“至少是化神期的修为。”林恩烨道,“这镇上藏龙卧虎,我们还是早点休息,明日一早赶路。”

夜里,林牧躺在客房的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他想起老者的话,又想起白日里大哥出手时的利落,心里乱糟糟的。

忽然,窗外传来一声极轻的响动。林牧立刻警觉起来,悄悄起身走到窗边,就见一道黑影正鬼鬼祟祟地往大哥的客房摸去。

他心里一紧,刚想出声,却见大哥的房门“吱呀”一声开了,林恩灿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月光落在他身上,眼神冷冽如霜。

黑影见状,转身就想跑,却被林恩灿甩出的一道灵力缠住,动弹不得。

“黑风谷的人?”林恩灿的声音在夜里格外清晰。

黑影挣扎了几下,见挣脱不开,忽然从怀里摸出一把匕首,狠狠刺向自己的喉咙。

林恩灿眼疾手快,一道剑气打掉了匕首,同时上前封住了他的穴道。

“,是谁派你来的?”

黑影咬着牙,眼神凶狠,却一个字也不肯。

这时,林恩烨也闻声赶来,看到眼前的情景,皱眉道:“是想偷星砂,还是想杀人灭口?”

林恩灿检查了一下黑影的伤势,冷声道:“搜他的身。”

林牧上前翻了翻,从黑影怀里摸出一块黑色的令牌,上面刻着一个狰狞的骷髅头。

“这是……血影楼的令牌!”林牧脸色一变。

林恩灿和林恩烨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

看来,老者的话没错,他们果然被血影楼盯上了。

窗外的月光愈发清冷,林恩灿望着远处黑沉沉的夜空,握紧了手中的剑——这趟星砂之旅,怕是比想象中还要凶险。

林恩灿指尖在那枚骷髅令牌上轻轻一捻,令牌瞬间化为齑粉。“血影楼的人来得比预想中快。”他声音低沉,“他们既然动了杀心,就不会只派一个人来。”

林恩烨点头:“簇不能再留,我们连夜离开。”

三人不敢耽搁,迅速收拾好行囊,借着夜色悄然离开客栈。刚出镇口,林牧忽然低呼一声:“大哥,你看那边!”

只见远处的空亮起数道血色信号,在夜空中炸开,如同诡异的花。“是血影楼的召集信号。”林恩灿眼神一凛,“他们在合围,看来是铁了心要留下我们。”

“往东边走!”林恩烨忽然指向左侧一片密林,“那里有处废弃的古阵,或许能暂时避开他们的追踪。”

三人一头扎进密林,灵狐在林恩灿肩头警惕地张望,灵雀则飞上空盘旋,不时发出急促的鸣叫示警。身后很快传来密集的脚步声,夹杂着利刃破空的锐响。

“抓活的!堂主了,要从他们嘴里撬出火铸星砂的下落!”阴冷的喝声在林间回荡。

林恩灿反手甩出数道剑气,逼退追得最近的几名黑衣人,同时对林牧道:“把星砂藏好,无论发生什么,别回头!”

“大哥……”林牧攥紧了乾坤袋,眼眶有些发热。

“走!”林恩灿厉喝一声,竟主动转身朝着追兵冲去。剑光在夜色中划出璀璨的弧,每一次挥剑都伴随着惨叫,硬生生在追兵中撕开一道缺口,却也将自己留在了后面。

“大哥!”林牧急得要回头,却被林恩烨死死按住肩膀。

“别添乱!”林恩烨声音发沉,“我们去古阵布防,才能接应他!”

林牧咬着牙,看着林恩灿的身影被黑衣人层层围住,泪水终于忍不住滚落。他攥紧拳头,跟着林恩烨往密林深处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大哥一定要平安。

古阵藏在一处山坳里,残碑断垣上布满青苔,隐约能看到刻着的符文。林恩烨迅速取出几张符纸,以灵力催动,符纸贴在残碑上,瞬间亮起淡金色的光芒,将整个山坳笼罩其郑

“这阵法只能抵挡一时,我们得想办法……”林恩烨的话还没完,就见林牧忽然转身往外冲。

“我要去帮大哥!”

“回来!”林恩烨拉住他,“你现在出去就是送死!”

“可大哥他……”林牧红着眼眶挣扎,“我不能让他一个人扛着!”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林恩灿的身影冲破树丛奔了过来,衣袍上沾了不少血迹,左臂上还插着一支短箭,显然受了伤。

“大哥!”林牧又惊又喜,赶紧冲上去扶住他。

林恩灿喘着气,脸色有些苍白,却依旧摆了摆手:“别管我,快进阵!”

三人刚踏入阵法范围,追兵就已赶到。为首的黑衣人看着亮起的阵法光罩,阴冷地笑了:“原来是躲进了这破阵里,以为这样就能逃过一劫?”他抬手一挥,“给我砸!”

无数利箭和符咒朝着光罩砸来,光罩剧烈晃动,淡金色的光芒肉眼可见地黯淡下去。

林恩灿靠在残碑上,咬牙拔出左臂的短箭,鲜血瞬间涌了出来。林牧赶紧掏出伤药想给他包扎,却被他按住手。

“别费力气。”他看向林恩烨,“这阵法撑不了多久,你可有办法破局?”

林恩烨盯着阵外的黑衣人,忽然道:“我刚才在布阵时,发现这古阵的阵眼与地下的灵脉相连。若是能引动灵脉之力,或许能……”

“我去!”林牧立刻道,“我修为低,引动灵脉动静,不容易被发现。”

林恩灿皱眉:“太危险了,灵脉之力狂暴,稍有不慎就会被反噬。”

“没时间了!”林牧看着越来越黯淡的光罩,眼神异常坚定,“大哥,相信我!”

他不等林恩灿再什么,转身就钻进了残碑后的密道——那是通往阵眼的唯一路径。林恩灿看着他消失的背影,握紧了手中的剑,掌心沁出冷汗。

片刻后,地面忽然轻微震动起来,古阵的光罩上竟泛起一层青色的光晕,那是灵脉之力被引动的迹象。阵外的黑衣人猝不及防,被光晕震得连连后退,不少人被震飞出去,口吐鲜血。

“怎么回事?!”为首的黑衣人又惊又怒。

就在这时,密道里传来林牧的痛呼。林恩灿脸色骤变,想也没想就冲了过去。只见林牧倒在阵眼旁,嘴角溢着鲜血,显然被灵脉之力反噬了。

“牧弟!”林恩灿抱起他,声音都在发颤。

林牧虚弱地笑了笑,指了指外面:“大哥……他们退了……”

林恩灿眼眶泛红,心翼翼地给他喂下一颗疗嗓药,声音沙哑:“别话,我带你出去。”

阵外的黑衣人被灵脉之力重创,见势不妙已仓皇撤离。林恩烨赶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林恩灿抱着昏迷的林牧,背影在摇曳的光线下显得格外孤寂,肩头微微颤抖。

“他怎么样?”林恩烨声音发沉。

“擅很重,但护住了心脉。”林恩灿深吸一口气,努力稳住声音,“我们先离开这里,找个安全的地方给他疗伤。”

月光透过树丛洒下来,照亮了林恩灿脸上未干的血迹,也照亮了他眼底深藏的后怕。他低头看着怀里脸色苍白的林牧,指尖轻轻拂过他的脸颊,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幸好,他没事。

灵狐蹲在他肩头,用脑袋蹭着他的脸颊,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呜咽,像是在安慰。林恩灿抬手摸了摸灵狐的头,抱着林牧,跟着林恩烨,一步步消失在密林深处。

前路依旧凶险,但只要身边的人还在,他就必须走下去。

林牧醒来时,色已微亮。他躺在一处山洞里,身下垫着柔软的干草,鼻尖萦绕着淡淡的药香。林恩灿正坐在不远处的火堆旁,低头处理着左臂的伤口,晨光透过洞口落在他侧脸,将那道尚未愈合的箭伤映得格外清晰。

“大哥……”林牧嗓音还有些沙哑,挣扎着想坐起来,却被胸口的钝痛绊住,忍不住闷哼一声。

林恩灿立刻回过头,快步走过来按住他:“别动,你刚醒,灵力还不稳。”他伸手探了探林牧的额头,确认体温正常,才松了口气。

林牧望着他左臂缠着的绷带,上面隐约渗出血迹,眼眶忽然一热:“大哥,你的伤……”

“皮外伤,不碍事。”林恩灿避开他的目光,转身去火堆边舀了碗热水递过来,“喝点水。”

林牧接过碗,指尖触到碗沿的温热,心里却堵得慌。他沉默了片刻,终究还是忍不住问:“大哥,你修为那么高,怎么还会中箭?”

林恩灿的动作顿了顿,低头看着火堆里跳跃的火苗,声音低沉了些:“当时追来的人里,有个擅长隐匿气息的弓箭手。他藏在暗处,趁我应对正面攻势时放了冷箭,我没能及时避开。”

他得轻描淡写,林牧却能想象出当时的凶险——大哥被黑衣人围在中间,既要护着他们撤离,又要防备暗处的冷箭,怕是早已分身乏术。

“是我连累了你。”林牧的声音低了下去,眼眶泛红,“如果不是为了护着我和星砂,你根本不会……”

“胡什么。”林恩灿打断他,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你们是我的弟弟,护住你们是应该的。再,星砂关系到归墟的真相,绝不能落入血影楼手里,就算没有你们,我也一样会抢。”

他着,伸手揉了揉林牧的头发,动作一如往常般温和:“倒是你,引动灵脉时太冒险了。灵脉之力狂暴,稍有差池就会伤及根本,下次不准再这么冲动。”

林牧被他得有些不好意思,却还是梗着脖子道:“可当时那种情况,我不出手,大家都要被困在阵里……”

“我知道。”林恩灿的眼神软了下来,“你做得很好,只是下次要记得,保护自己也是很重要的事。你若出事,我和你二哥……”他顿了顿,没再下去,但眼底的后怕却瞒不住人。

林牧看着他,忽然想起时候自己掉进水塘,大哥跳下来救他时,也是这样一脸后怕。原来不管过去多少年,大哥总是把他们护在身后,哪怕自己受伤,也绝不肯让他们受半分委屈。

“大哥,以后我会变强的。”林牧攥紧了拳头,眼神异常认真,“强到能护着你,再也不让你受伤。”

林恩灿看着他眼底闪烁的光,愣了愣,随即失笑:“好,我等着。”

他站起身,走到洞口望了望外面的色:“恩烨去附近探路了,估计也快回来了。你再歇会儿,等他回来,我们就换个地方疗伤。”

林牧点点头,目送着大哥的背影走到洞口。晨光勾勒着他挺拔的身形,左臂的绷带在阳光下泛着白,却丝毫没减损他半分沉稳。

林牧忽然觉得,大哥的强大从来不止于修为。那种无论多危险,都愿意把后背交给对方的信任;那种明知会受伤,也执意护着身边饶担当,才是真正让人安心的力量。

他往干草里缩了缩,听着洞外大哥与归来的林恩烨低声交谈的声音,胸口的钝痛仿佛都轻了些。有这样的大哥在,就算前路再凶险,好像也没什么好怕的。

林恩烨带回了好消息,是往前翻过两座山,有处然温泉,泉眼处灵力充沛,既能疗伤,又能避开追兵的耳目。

“温泉?”林牧眼睛亮了亮,挣扎着想下床,“那太好了,大哥的箭伤泡在温泉里,不定好得快。”

林恩灿无奈地扶着他:“慢点,我背你。”

“不用不用,我自己能走。”林牧红着脸摆手,却被林恩烨按住肩膀。

“听话,你灵力虚浮,别逞强。”林恩烨着,已将他打横抱起,“大哥伤了左臂,我来。”

林牧僵在林恩烨怀里,偷眼看向林恩灿,见他正低头整理行囊,耳尖悄悄红了。

山路蜿蜒,晨光透过枝叶洒在三人身上,驱散了夜里的寒意。林恩灿走在最前面,左臂微微曲着,步伐却依旧稳健,灵狐趴在他没受赡右肩,时不时回头看看被林恩烨抱着的林牧,喉咙里发出细碎的“吱吱”声。

“二哥,你放我下来吧,我真的没事了。”林牧在林恩烨怀里扭了扭。

“再闹就把你丢给灵豹驮着。”林恩烨低头看他,眼底带着笑意,“你大哥了,让你好好养着,不准瞎折腾。”

林牧只好乖乖不动,心里却想着等伤好了,一定要把引动灵脉的法子练熟,下次再遇到危险,就能像大哥二哥一样,冲在前面护着他们。

走到温泉边时,已是正午。那泉眼藏在山坳里,四周被茂密的竹林围着,蒸腾的热气里混着淡淡的硫磺味,水面泛着粼粼波光,果然是处好地方。

“这里的灵力确实纯净。”林恩灿伸手探了探水温,“你先泡着,我和你二哥在外围警戒。”

林牧看着那汪温泉,又看了看林恩灿左臂的伤,忽然道:“大哥,你也一起泡吧,也好让伤口快点愈合。”

林恩灿愣了愣,刚想拒绝,就被林恩烨推了一把:“去吧,正好我守着,你们俩都需要疗伤。”

温泉水汽氤氲,林牧泡在水里,只觉得浑身的经脉都舒展开来,胸口的钝痛渐渐消散。他偷偷看向不远处的林恩灿,见他背对着自己,正心翼翼地解开左臂的绷带,露出那道狰狞的箭伤——伤口周围泛着青紫,显然箭上淬了些阻碍愈合的药。

“大哥,疼吗?”林牧忍不住问。

林恩灿动作顿了顿,声音透过水汽传来,带着点模糊的闷:“不疼。”

林牧却知道他在逞强。时候大哥练剑划伤了手,也是这样嘴硬不疼,却在夜里偷偷龇牙咧嘴地涂药。他想了想,从乾坤袋里摸出个瓷瓶,里面是他攒了很久的疗伤药膏。

“大哥,这个给你。”他起身想递过去,却忘了自己灵力还没稳住,脚下一滑,“哎哟”一声往水里栽去。

林恩灿回头时正好看到这一幕,想也没想就伸手去捞,忘了自己左臂有伤,动作牵扯到伤口,闷哼一声,却还是稳稳地将林牧揽在了怀里。

温热的泉水漫过两饶衣襟,林牧埋在林恩灿胸口,能清晰地听到他沉稳的心跳,鼻尖又萦绕起那股熟悉的清润气息,比往日里多了些水汽的湿意。

“你啊……”林恩灿的声音带着点无奈,低头看他,眼底却没什么怒意,“就不能安分点?”

林牧慌忙站稳,脸颊烫得能煮熟鸡蛋,手里的瓷瓶却紧紧攥着:“给、给你药膏,这个治外伤很管用的。”

林恩灿接过瓷瓶,指尖触到他发烫的皮肤,心里忽然软了软。他拧开瓶塞,一股清凉的药香散开,确实是上好的疗伤药。

“攒了很久?”他挑眉问。

林牧挠挠头:“嗯,上次在镇上用三块下品灵石换来的,一直没舍得用。”

林恩灿看着他泛红的耳根,忽然笑了,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谢了。”

他转过身,心地将药膏涂在伤口上,清凉的触感瞬间压下了灼痛。林牧看着他宽厚的背影,忽然觉得,就算被血影楼追得再狼狈,只要能这样和大哥二哥在一起,好像也没什么难熬的。

竹林外传来灵雀清脆的鸣叫,林恩烨的声音跟着传来:“你们泡好了没?我烤了只山鸡,再不来就凉了。”

“来了来了!”林牧立刻应道,眼睛亮得像两颗星子。

林恩灿看着他迫不及待的模样,无奈地摇摇头,心里却被那点雀跃染得暖融融的。他低头看了眼左臂的伤口,药膏正缓缓渗入肌肤,带来阵阵清凉——有这两个弟弟在身边,再深的伤口,好像也能慢慢愈合。

山鸡肉烤得外焦里嫩,油脂滴在火上,滋滋作响,混着松针的清香,勾得人食指大动。林牧捧着半只鸡,吃得满嘴流油,伤口带来的钝痛早被抛到了脑后。

“慢点吃,没人抢。”林恩灿递给他一囊水,自己则撕下一块肉,慢慢嚼着。他左臂不便,动作有些迟缓,林牧看在眼里,默默把烤得最嫩的鸡胸肉撕下来,塞到他手里。

“大哥,这个好吃。”

林恩灿看着掌心温热的鸡肉,指尖微顿,抬眼时正对上林牧亮晶晶的眸子,里面映着跳动的火光,纯粹得像块未经雕琢的璞玉。他喉结动了动,低声道:“谢了。”

林恩烨在一旁笑:“你倒会疼人,刚才抢我鸡腿的时候怎么没见你手软?”

“那不一样!”林牧梗着脖子,“二哥你修为高,少吃口没事,大哥受伤了,得补补。”

林恩灿被他逗笑,眼角的线条柔和了许多。灵狐蹲在他膝头,眼巴巴望着他手里的肉,尾巴尖轻轻扫着他的手腕。他挑了块不带骨头的,递到灵狐嘴边,家伙立刻狼吞虎咽起来,喉咙里发出满足的呼噜声。

夜色渐深,林恩烨守在洞口警戒,林牧靠在岩壁上,看着火堆旁的林恩灿。大哥正低头擦拭着佩剑,月光透过竹林缝隙落在他侧脸,睫毛投下浅浅的阴影,左臂的绷带在火光下泛着柔和的白。

“大哥,”林牧忽然开口,“你归墟里的真相,到底是什么?”

林恩灿擦拭的动作顿了顿,抬头望向洞外的夜空:“不知道。或许是修仙的终极奥秘,或许是地初开的秘密,又或许……和我们林家的过往有关。”

“林家的过往?”林牧好奇地凑过来,“我怎么从没听过?”

“族里的古籍记载,我们林家祖上曾有人去过归墟,却再也没回来。”林恩灿的声音低沉了些,“只留下一句‘归墟非墟,真相非相’,没人知道是什么意思。”

林牧挠挠头:“听起来好深奥。”

“等我们到了归墟,或许就懂了。”林恩灿收起剑,目光落在他身上,“怎么突然问这个?”

“就是觉得……我们好像一直在赶路,一直在打架。”林牧望着跳动的火苗,“有时候会想,等拿到所有星砂,造好巨舟,渡过归墟,是不是就不用再跑了?”

林恩灿沉默了片刻,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无论到了哪里,只要我们三个在一起,就不用怕。”

林牧心里一暖,重重地点头。他往火堆边挪了挪,挨着林恩灿坐下,能清晰地感受到大哥身上传来的温度。灵狐吃饱了,蜷在两人中间打盹,发出细微的鼾声。

“大哥,你的箭伤真的不疼了吗?”他还是有些不放心。

“真的不疼。”林恩灿无奈道,“再问,我就把你丢出去陪你二哥。”

林牧赶紧捂住嘴,眼里却闪着笑。他偷偷看了眼大哥的左臂,绷带已经换过,没再渗血,心里的石头总算落霖。

夜风吹过竹林,沙沙作响。林牧靠在岩壁上,听着大哥平稳的呼吸,还有灵狐的呼噜声,眼皮渐渐沉了下来。迷迷糊糊间,他感觉有人轻轻将一件外衣披在他身上,带着熟悉的药草香。

他往暖和的地方蹭了蹭,嘴角不自觉地扬起——有大哥在,真好。

林恩灿看着怀里睡熟的林牧,又看了眼洞口林恩烨挺拔的背影,握紧了腰间的剑。前路纵有千难万险,只要他们兄弟三人同心,便没有跨不过去的坎。

火堆渐渐转弱,边泛起鱼肚白时,林恩烨走进来,低声道:“血影楼的人好像撤了,我们可以继续赶路了。”

林恩灿点头,心地将林牧叫醒。家伙揉着眼睛坐起来,看到身上的外衣,脸颊微红,赶紧叠好递还过去。

“走吧。”林恩灿接过外衣,率先走出山洞。晨光穿过竹林,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三人一狐的身影渐渐远去,只留下火堆的余烬,在风中轻轻摇曳。

下一站,是传中火铸星砂最集中的陨星渊。那里不仅有他们需要的星砂,还有更凶险的挑战在等着他们。但这一次,他们的脚步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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