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茉希出门时,已过巳时。
穿过内院,转越回廊,行至外院时,茉希一眼便看到了穿着粗布外裳,正握着笤帚的丫鬟含巧。
含巧听闻脚步声,抬眼也正好看到了茉希,眼神中似有羞赧,又带着几分不甘,嘴唇嗫嚅了几下:
“姐……”
而花坛一侧,宋嬷嬷正捻着花生米送入口中,倚老卖老地坐在藤椅上,看到茉希也不起身,还从鼻子里挤出一声冷哼。
如此嚣张,谁人在背后撑腰,茉希心下便有了一番计较。
她淡淡笑了笑,也不做斥责,只是倩步轻移,走到含巧身边。
拉起她的手放在自己手心,关怀道:
“含巧,你这手为何如此冰冷?”
含巧没想到姐对自己如此殷切,不由面上也亲热起来,人未言泪先下:
“这外院如今只靠我和宋嬷嬷。宋嬷嬷仗着三房主母给她撑腰,又嫌我当日没有替她背下黑锅,现下处处刁难于我……”
完,以袖遮面,低声啜泣起来。
茉希的怜花之色更添几分,凑到含巧耳边,低声道:
“你要好好保全自己。不消多时,等祖母气消了,我便会让你回来。”
含巧闻言惊在原地,这个庶女不是不知道她想要往上爬的心思。
如今好不容易逐了自己出来,怎么还会让她回去呢?
许是门户里出来的,也知道自己的分量,凭她一个庶女怎么拿的主顾家大郎?
含巧想起婚后第二日替他们打理新房,并没看到什么落红之物,且被褥都分了两个,心中便明了--
这尤末希自知不得大爷宠爱,便想拉拢自己一起固宠。毕竟大家之中,这种情况也是常见。
含巧的眼中闪过一丝得意,又立马遮掩了下去,楚楚可怜道:
“姐,我真的还能回去吗?”
“当然,我还指着你与我一同侍奉夫君呢!”
完,茉希故作娇羞地掩面一笑,接着对身后的如萱朗声道:
“如萱,等下给含巧送个汤婆子过来!”
如萱本就不乐意,自家姐究竟是怎么了,这含巧满脸的狐媚子想法姐当真是半点也瞧不见吗?
真真急死了自己!
“姐,含巧她……”
“咱们走吧!”茉希一口打断如萱的话,也不再多看那宋嬷嬷一眼,径直往外走去。
待茉希的身影从视线中消失,宋嬷嬷才恨恨地吐出一口浓痰,咒骂道:
“要不是我们三房夫人,你这蹄子算个什么东西!如今倒猖滥很!”
含巧盯着宋嬷嬷,握着笤帚的手紧了又紧,心下一阵厌恶。
不防这宋嬷嬷正巧对上她的视线,冲着她的脸扔出一把花生米,破口骂道:
“你这贱蹄子看什么看!难不成你也想飞上枝头呢,你也不看看你家祖坟上有没有冒青烟……”
含巧咬了咬嘴唇,低下头去心中想道--
等我回到内院,侍奉上顾家大郎,我要用一筐子花生米来堵上你这婆子的臭嘴!
……
如萱跟在茉希身后,神情有些愤愤,见主子也不多言,实在忍不住了便问:
“姐,那含巧昔日从不曾待您恭敬过,如今好不容易被逐了出去,您又何必让她回来,还……还给她那样的承诺?”
茉希并不接话,半晌才反问道:
“如萱,你猜我那嫡母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如萱想了一会儿,道:
“前来传话的厮是夫人思女过甚,所以过府相看。”
茉希冷笑一声:
“这话,别人可信,你信吗?我在尤府中过得什么日子,你还不清楚吗?”
的确,姐虽是老爷之女,但背着庶女的名分,日子过得连尤夫人身边的丫鬟都不如。
这尤夫人为博贤名,在外一直宣称几个庶女皆是养在自己身边,吃穿用度从不曾怠慢。
实则日日非打即骂,将几位庶出姐调教得大气都不敢出。
甚至在姐出嫁前,她还一直跟着庶母住在尤府东西朝向的开间中,冬冷夏热,蚊虫鼠蚁多不胜数。
这也是为何,姐嫁进顾府后,那宋嬷嬷与含巧并不把她放在眼里的原因。
“那……那夫人过来所为何事呢?”如萱追问。
茉希放缓脚步,沉吟片刻道:
“昨日祖母逐了含巧和宋嬷嬷出去,今日我那嫡母便过来了,显然是三房心中郁愤叫人来给我施压罢了!如果不是怕面上难看,恐怕嫡母昨夜披星戴月也会赶着过来。”
“那这与拉拢含巧,又有什么关系呢?”如萱犹是不解。
“你看今日宋嬷嬷那猖狂的样子,必是三房许了她回内院的承诺。而我初进顾府,不便与三房多有龃龉。那又有何人可以掣肘宋嬷嬷呢,却不会归咎于我身上呢?”
茉希不再多,只叫如萱慢慢领会。
“姐,我知道了!那人便是含巧。让她们二人做鹬蚌之争,即使闹出什么幺儿子,最终也都是三房的问题。”
茉希浅浅一笑,似院中梅花盈风:
“是了!她们为鹬蚌,我们便安坐钓鱼台!”
如萱看着茉希略显单薄的身影,自言自语道:
“姐,你当真与以前不太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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