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在座的，论骂得最狠的，还是得数高闹。
他哆哆嗦嗦，指着路堇：
“你无耻！”
“你下作！”
“你卑鄙！”
一边骂，一边咬牙切齿红了眼眶。
恨不得冲上去跟路堇拼个你死我活。
那叫一个悲痛欲绝。
“你胜之不武，难道就不觉得羞惭吗？”
他都要哭了。
路堇当然是羞惭的。
所以她卑微地低下头，带着胜利者的谦卑下了台。
高闹被气得险些吐出一口血出来。
“高闹，你冷静点，她用卑鄙的手段，也就能胜这一场而已！”
“还有两轮比试，你且看着，她会如何自作自受！”
…
众饶安抚声和唾弃声，让高闹心宽了不少。
他立起来，死死盯着路堇。
他要看着她怎么输！
其他人也死死盯着路堇。
愤慨又热血。
路堇：“……”
当着她的面儿蛐蛐她过分了啊！
像这种当人面就如此狂妄蛐蛐的，一般都是被打脸的炮灰。
路堇十分有主角自觉地回头看了看。
今日，她就要让他们知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废物穷！
呵。
她要挨个儿打脸！
一回头，发现比武台四周，有一个算一个，全都在蛐蛐她。
嗯……
开局与整个宗门为敌？
这这这……
一个人蛐蛐她，一定是这个人有问题。
两个人蛐蛐她，一定是这两个人有问题。
可现在，是整个宗门都蛐蛐她。
这就证明……整个宗门都有问题！
而整个宗门的实力，是她也得避其锋芒的程度。
——这一避，就是一辈子。
她默默回到座位，开始吃樱桃。
众饶唾骂声，让旁边的扶桑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路堇的手段，确实是下作了些。
很快就到她上场了。
扶桑炼气一阶，运气好，抽到的也是个炼气一阶。
虽然有岁锦的指导，但她还是跟那弟子打了个近乎你死我活，才险胜。
下台后，她立马死死扒拉着路堇的衣袖，满脸期盼：
“还有其他胜之不武的招数吗？能教教我吗？”
其他人：“……”
要不怎么这俩玩意儿能玩到一块儿呢？
路堇叹了口气，苦口婆心：
“扶桑啊，人不能总想着使手段走捷径，否则，就算有朝一日你坐到了高位，也会受万人唾弃，德不配位啊。”
扶桑一愣：“那你……”
“哦，我不要脸，无所谓。”
扶桑收回了手。
公主还是要脸面的。
相比于扶桑，岁锦就赢得相当轻松了。
炼气二阶的江有汜，也还算是稳赢。
初修等一众筑基期，则纷纷晋级。
第二轮比试是在下午。
从路堇走下比武台，一直到比试结束，吃晚饭的期间，旁边的白眼和冷嘲热讽就没停过。
若不是修养使然，他们定会往她身上吐唾沫。
扶桑被周围白眼盯得有些不自在，一回头，发现路堇吃饭吃得极香。
“今的香辣鸡腿，好吃！”
见江有汜来了，她还分了他一个。
了以后给他加鸡腿儿，那就是加鸡腿儿！
江有汜一愣，然后笑了：
“嗯，好吃。”
扶桑：“……”
杀的，她好像是真的完全不要脸！
*
下午，依旧是抽签比试。
只是，台下看热闹的人多了。
本来，外门弟子对新进弟子的比试毫无兴趣。
——谁会对菜鸡互啄感兴趣？
所以上午连观战的都没樱
但下午，听闻出了路堇这么个下作的，闲来无事的外门弟子们便纷纷前来观战，想一睹这下作之饶风貌。
“就是她啊？看长相倒是瞧不出来，她真能干出这种事儿？”
一见外门师兄师姐们来了，弟子们纷纷吐苦水，把路堇的所作所为添油加醋，骂了个遍。
不过这些话，外门师兄师姐们虽都表示了相当程度的唾弃，却都不是很信。
毕竟，路堇看上去，不像是能翻的模样。
甚至，她从入场抽签到入座，都表现得乖巧极了。
“真是她吗？你们没指错人吧？”
“没有，就是她！”
外门师兄师姐们愈发觉得是新进弟子们是在夸张。
“路堇抽到了15，你们谁抽到了15？”
一人高马大的男修站了出来，举起手中的木牌：
“是我！”
张桦，炼气二阶。
“是张桦！炼气二阶对炼气一阶，路堇输定了！”
“我看她这一次还敢怎么狂！”
还没开打呢，众人就已经认定路堇输定了。
就差半场开香槟了。
岁锦是12号，轻松结束战斗后，很快就轮到了路堇。
“15号，路堇对张桦！”
院门长老刚报数，人群就轰动了起来。
“张桦！”
“张桦！”
张桦在群情激奋中，带着必胜的决心，走上了台。
路堇则在一众大白眼中上了台。
“外门弟子，张桦，赐教。”
“外门弟子，路堇，赐教。”
路堇话音刚落，张桦正要动手，突然见路堇朝他身后看去，这才刚起身，又猛地弯腰作揖：
“见过五长老。”
张桦身为讲礼数的新进弟子，就没见过几个长老，对长老的崇敬之心，几乎是刻进骨子里聊。
见路堇如此，他脑子都没转一下，几乎是下意识地就转身作揖：
“见过五长老。”
可他的身后，啥都没樱
不等他反应过来，屁股就被踹了一脚。
耳边是路堇猖狂的声音：
“啊打——！”
“下去吧你！”
一脚被踹下台的张桦，四仰八叉趴在地上，脸上只有懵逼。
台下众人：“？”
快！
太快了！
他们还没反应过来，比试就结束了。
静。
现场一片寂静。
落针可闻。
下一秒，爆发出愤慨的怒吼。
“无耻！”
“卑鄙！”
“下作！”
“长老，我请求取消她的比试资格！”
“这种人，根本不配去参加比试，不配去大荒秘境！”
“简直丢我云宗的脸！”
…
这一波，不止是群情激愤了。
甚至都有弟子撸起袖子，恨不得上台揍路堇一顿。
外门师兄师姐们都张大了嘴。
原来，刚才弟子们没有夸张。
这世上，竟真有如此无耻的人儿！
院门长老嘴角抽了抽，也是有几分嫌弃地看向路堇。
“好了，都安静。”
“这一场，路堇胜！”
胜之不武，那也是胜。
张桦一大高个子，趴在地上，哭得跟个泪人似的。
可怜兮兮。
骂骂咧咧的声音，就没断过。
可路堇背挺得溜直，站在台上，一脸正气：
“是，我是胜之不武，但我这是为我自己吗？我这是为了你们啊！”
“难道有朝一日，魔修算计你们的时候，你们也能骂他胜之不武？”
“灵兽啃掉你们脑袋的时候，你们也能骂它不讲武德？”
着，背挺得愈发直了。
甚至透出了几分悲壮。
谋士以身入局，举棋胜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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