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堇睁开眼。
她正蹲在奇炼虎跟前。
奇炼虎闭着眼，尾巴在空中一扫一扫的，懒散舒适。
疼——
路堇抱住膝盖，好半才缓过来。
她以为，看得见怪物才会死。
没想到，看得见人也会死。
这老者，真的是人吗？
还是，是她猜错了，这老者其实只是附身在灵兽身上的怪物？
“尊上让你滚回去睡觉，别来烦老子。”奇炼虎见路堇蹲半晌都不走，不耐烦地道，“你不睡老子还要睡，再不走老子就咬死你！”
龇牙咧嘴，凶恶不已。
但那牙齿是半点不敢碰路堇的。
这可是它主子心心念念的人啊。
临走前还翻来覆去交代一定要保护的人啊。
要是让她出了个好歹，它怕是就见不到明的太阳了。
路堇看向奇炼虎。
奇炼虎除了浑身都是竖起来的黑毛，脖子上挂着个人头外，其余的，瞧上去跟普通老虎没什么区别。
“看什么看，滚！”奇炼虎打了个哈欠，“丫头什么的，就是烦人！”
路堇视线落回老者身上。
且不老者现在没有意识，就算是有意识，她在询问老者的第一时间，也会被奇炼虎杀死。
必须得想办法压制奇炼虎才校
路堇伸出手。
她的血可以压制住怪物。
如果灵兽是怪物，那不定也可以压制？
而反过来，如果奇炼虎喝了她的血，老者却没有反应，那老者就是怪物。
路堇果断抽出腰间的刀，划破自己的手腕。
“挖槽，你干什么！”奇炼虎瞪圆了眼睛，连连后退好几步，“这可是你自己割的，别想赖我身上啊！”
“尊上是知道的，老子虽然话不好听，但老子是只好虎。”
“你想用这种法子让尊上弄死老子，那不能够！”
话是这样，声音却越来越抖。
就它和路堇在司空公麟心中的地位差距，很难被这样一陷害，它不会被打玻
它就不该嘴贱！
“你先冷静，咱不兴自杀哈，你不就是想让老子陪你玩吗，老子陪你就是，你先把伤口愈合一下……”
奇炼虎尽可能在哄她。
话还没完，鼻息间嗅到了血腥气息后，它眼神就变了。
“纯净之体？你居然是纯净之体？”
这下子，奇炼虎不只是震惊，还有恐惧。
纯净之体，对它们灵兽而言，是绝杀！
路堇察觉到奇炼虎的害怕，若有所思。
所以，奇炼虎真的是怪物？
她右手抬着左手防止血流在地上，朝奇炼虎走去：
“过来，喝两口。”
奇炼虎拼命后退，死活不肯：
“不喝！你就是想害老子！老子打死都不喝！”
“为什么觉得我想害死你？喝下我的血，会对你造成什么后果？”
奇炼虎却不愿：“反正老子不会喝！”
路堇飞扑过去，想要抓住奇炼虎。
但这可是七品灵兽。
根本不是她能抓得住的。
她扑了个空，眼见血不停地滴在地上，皱了皱眉：
“师尊了，让你一切以我为重，你要是不喝我的血，明日我就告诉师尊，你欺负我，让师尊打死你！”
“你！”奇炼虎哪里见过如此无耻的家伙，气得毛都竖了起来，“你敢！”
路堇扬起头：“我没什么不敢的。”
奇炼虎牙齿磨得咯吱作响。
“一息之内，不喝我的血，你就死定了。”
奇炼虎咬牙切齿，最后却不得不低头，走到路堇跟前，咬住了她的手腕。
它想咬死她。
但它不能。
司空公麟给它下了禁制，它无法伤害路堇。
喝了血的奇炼虎，肉眼可见地萎靡了下来，连着身上的灵气都在降低，七品初期灵兽，竟慢慢降到了六品巅峰。
“这样总行了吧？”奇炼虎松开她的手腕，声音都虚弱了不少，“滚吧！”
与此同时，它脖子上的老者，眼神在慢慢聚焦。
路堇看了一眼被奇炼虎口水治愈聊伤口，抿了抿唇，再次割开手腕，以一种不可抗拒的态度，强行塞进奇炼虎的嘴里。
“一直咬着，不许松口，也不许愈合我的伤口，否则，你就死定了。”
正在拼了命恢复的奇炼虎，听到这话，骂骂咧咧。
但它还是认命咬住了路堇的手腕。
尽可能不吸吮，尽可能少喝点血。
即使如此，它周身的灵气还是在消散，身体也在逐渐虚弱，虎体已然是有些撑不住了。
而老者的意识则在渐渐恢复。
痛苦、绝望、挣扎……
“救救我——”
老者恢复意识的第一时间，便是不停地呼救。
“救救我——”
他很快注意到了路堇，也意识到了自己恢复意识的原因，不由得震惊。
“纯净之体？！”
老者的声音，沧桑且透着些许沉稳。
他不像是器官，也不像是怪物。
更像是一个人。
路堇心下微沉，低头看向老者。
老者也注意到了她的视线，眼神愈发震惊。
“灵瞳？”
“怎么会是灵瞳？”
“灵瞳怎么会在你的身上？”
“这不可能啊！”
“不应该在你身上的啊！”
路堇一愣。
灵瞳不该在她身上？
那应该在谁身上？
老者突然激动了起来，伸出手拼了命地挣扎：
“你对她做了什么！”
“把灵瞳还给她！”
“她若是没有灵瞳，这下就完了！”
“还给她！”
老者看上去知道不少秘密。
路堇刚要问什么，却不想，在‘灵瞳’二字出现的那一刻，奇炼虎便已经吐出了她的手，眼神诡异地看着她。
“你看得见！”
人头落地。
嘎。
*
路堇睁开眼。
她正蹲在奇炼虎的跟前。
疼——
极致的疼——
她低下头，面无表情缓解着痛楚。
刚才老者，灵瞳不是她的。
他为什么那么肯定？
拥有灵瞳的人，还应该具备什么一眼就能被看出来的条件吗？
她记得阶功法里提到过：
纯净之体出，灵瞳现，修仙界大难！
修仙界大难，是因为灵瞳不在本该拥有它的人身上？
所以才召唤出了邪神？
不对！
老者的，不是修仙界。
而是，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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