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局里。
江宁与顾兰兰都已经到了。
顾兰兰是一个人来的。
江宁不是，她的身边有白逸辰陪着。
起初，白逸辰并不清楚顾兰兰都做了些什么。
他只是听陆氏集团泄露FZZL系统的客户信息，造成了很严重的负面影响。
陆氏集团虽紧急公关，但由于并未捉住真凶，因此被不法分子攻击这一法被全网一致认定为是给自己找的借口和托词。
但经历过昨晚和江宁一起制定方案，现在的他已经知道了，造成江宁如此重大的危机的人，原来正是顾兰兰。
顾兰兰不敢抬头看江宁。
她没脸见她。
她也不敢看白逸辰。
虽白逸辰见到她后什么也没。
但正是因为白逸辰什么也没有对她，顾兰兰立刻就明白了，事情的经过江宁应该已经告诉了白逸辰。
顾兰兰心知肚明，她现在已经不配做江宁和白逸辰的死党了。
李警官将三人叫到了办公室里，大致讲述了一下他们目前调查的进展。
“顾瑾辞，基因学专家，今年31岁，三个月前，他的尸体漂洋过海被一个村子里的渔民发现……”
当听到李警官这番话时，顾兰兰腿一软差点跪地上。
江宁不动声色地瞥了顾兰兰一眼。
她察觉到，顾兰兰对顾瑾辞还没死心。
或者，还是有感情的。
这让江宁心里感到五味杂陈。
这时，身旁的白逸辰温柔地搂住了她的肩膀。
两人目光相交。
白逸辰温文尔雅的视线驱散了江宁心头的阴霾。
这时，李警官将一张照片推到了江宁他们面前。
“这个人，就是死去的顾瑾辞。”
江宁等人一看照片，全都傻了眼。
“这是顾瑾辞？”
江宁诧异。
“如假包换。”
李警官给了很肯定的答复。
然而，照片里的男人同江宁和顾兰兰认识的那个顾瑾辞不能一模一样，只能毫不相干。
根据李警官的调查，这个早就过世的男人才是真正的顾瑾辞。
而接近江宁他们的那个顾瑾辞打从一开始就是假的。
对方是借用了顾瑾辞的身份，伪造证件，目的应该正是为了这一。
“对方不是A国人，A国的系统里查不到这个人，这样调查起来就会很费劲，看得出对方应该是准备充分的商业间谍，总之……我们警方已经尽力了。”
从警察局走出来的时候，江宁看到顾兰兰忍了很久的泪水夺眶而出。
仿佛紧紧抓住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断裂，顾兰兰陷入了深深的绝望。
江宁看着默默掉眼泪，五官被愤怒、委屈、痛苦所扭曲的顾兰兰，心里也不是滋味。
然而，走在江宁身旁的白逸辰却是冷眼旁观，仿佛顾兰兰与他只是素不相识的陌生人。
三个人一起从警察局走出来，一起来到停车场。
却背道而驰、分道扬镳。
顾兰兰开车去了酒吧，在酒吧里借酒浇愁。
白逸辰则陪着江宁一起来到陆氏集团。
这一次丑闻，令陆氏集团的股价再创新低，不少股东已经坐不住来找江宁要个法了。
江宁当初虽是以最大股东的身份接手了陆氏集团。
可空有股份，陆氏集团那么多股东和员工，大部分人对她都不熟悉。
如今闹出这么大的事，也没几个人相信她能够凭一己之力力挽狂澜。
公司上上下下人心惶惶。
“一个靠离婚分走公司的女人能有什么真才实学啊！”
“咱们公司落到她手里可真够倒霉的。”
“咱这么大一个集团不会要倒闭了吧？”
“这种时候最容易被并购了，到时候一裁员，咱们几个都得失业。”
茶水间门口，江宁正听着员工们的抱怨，突然，一双大手捂住了她的耳朵。
“放心吧，有我在，不会有事的。”
虽耳朵被捂住了，不过江宁还是听到了白逸辰对她的鼓励。
白逸辰也确实没有食言。
他自行出资成立危机应对组，利用自己的人脉找到了各界顶尖的人才来帮助江宁，从技术、法律、公关三方面下手，尽可能挽回陆氏集团的形象。
同时，江宁主动召开股东大会，安抚股东。
对于那些失去信心而迫不及待想要抛售股份的股东，她当着所有股东的面，用自己的私人账户双倍买下那些股票，作为与公司共存亡的证据。
不仅如此，江宁还用自己的钱给核心高管与技术人员涨薪，以此稳定军心。
就这样，经过江宁与白逸辰内外兼顾双管齐下的努力，陆氏集团的股价趋于稳定，没有进一步下跌。
可是，也就止步于此了。
夜深人静。
再灯红酒绿的城市也有犯困的时候。
陆氏集团整栋大楼黑黢黢的，所有人都已经下班回家了。
唯有总经理办公室亮着灯。
江宁孤零零地站在落地玻璃窗前，俯瞰没有光的城市夜景。
本来她还没下班，白逸辰也不肯离开。
但白逸辰一连数日不眠不休，已经帮了她太多忙了。
她拿出强硬的姿态，强行要求白逸辰必须回家休息。
白逸辰拗不过，又怕惹她生气，只好独自一人先回去。
总经理办公室里一片肃静。
越静，江宁越听得见自己内心深处的乱。
她和白逸辰能做的都已经做了。
但沙曼科技收购的脚步并没有停下来。
江宁想到了上一次她步步为营，买入陆氏集团的股票。
那次，陆钧言启动了毒丸计划。
除了被列入白名单的她，其他有意趁虚而入的公司都被挡了下来。
她本来也想效仿，启动毒丸计划。
但她的董事会并未取得所有股东的认可，很多股东对她信心不足，拒绝出资认购新股。
这次受挫，让江宁清醒地认识到，论在陆氏集团的威信，她确实远远不如陆钧言。
衣服落到肩上，江宁浑身一激灵。
“是我……”
低沉磁性的嗓音钻进耳朵里，江宁猛地转身。
陆钧言正站在她的面前。
数日未见，陆钧言依然穿着做助理时才会穿的廉价西装。
西装虽廉价，穿在陆钧言身上，那股与生俱来的矜贵自持、不怒自威仍是不减分毫。
江宁注视着陆钧言，先开口：
“你是来办离职手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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