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衍当晚就走了，他要带飞鼠婆婆去岭南，看看姚家的态度，如果对方聪明，飞鼠婆婆不定可以保一条命以普通饶身子再活个一两年，如果姚家当家的够蠢，那岭南就要换个土皇帝了。
书院从不主动挑事，但谁挑衅书院，就得做好大出血，或者送命的准备。
赵玉书有种感觉，自从长安老头子被皇帝算计一次后，整个书院的人都学聪明了，从原本的佛系躺平，到现在的提前布局谋划阴人。
这是好事，至少以后不用担心就自己一个人在外面打生打死，然后一众师兄师姐吃着火锅唱着歌，都等自己脖子上架好刀了才反应过来要救人。
但聪明是聪明了，却还是一如既往的不尊老爱幼，比如自己明明还身受重伤，孟衍就把他扔在城外吹夜风，自个儿走了。
好歹地阶宝物给我一件呐！
襄州一战，书院掏空了漕帮的家底，废了一个阴司的内景，杀了三个阴司弟，额外平了一路对书院有不理智幻想的脑残敌人。
这事必然会被书院大张旗鼓的传出去，以后所有想动歪心思的人都得掂量掂量，自己跟向城猿家比如何，跟襄州漕帮比如何，跟岳州金刀门比如何，跟岭南姚家比又如何。
几个动了歪心思的势力差点被连根拔起，唯一的战绩却只是让六先生一个的六重受零伤。
赵玉书摸了摸脑袋，似乎好处又全让书院得了，自己又是打白工的一。
不过，好像也不全是打白工，比如帮老段抢零地盘，比如，得了这么个玩意儿。
赵玉书看着手上还滴水的铜球，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是孟衍从江里给他捞上来的，是阴司用来对付顾老大的。
按理能对付顾老大的至少也得是个阶吧，可孟衍，看灵力波动，也就是个玄阶。
铜球是个空心的，外面的铜壳上雕刻了密密麻麻的镂空花纹，里面有个悬浮的铜球。
这东西唯一的作用是，用灵力激发后，会发出一道道灵力旋风，扰乱一方地的空气流动。
阴司认为顾老大的一步万里玩的是风！
他们认为只要扰乱了风，就能破掉顾长风的最强技能，甚至能利用灵力的反噬重创书院大先生。
一次不行就两次，只要飞鼠婆婆带着自己乱跑，顾长风就不得不去追，然后被这个东西活活耗死。
想法很美好。
孟衍捞出铜球后，发出了嗤之以鼻的不屑冷笑。
赵玉书摸清铜球原理后，对阴司的常识和智商报以深深地同情。
前世地球上最快的自然风速不过四百多公里一时，也就是不到一千里，哪怕人造风洞最快也就四千多公里一时。
听起来似乎接近万里了，可那是一时万里，可不是顾长风的一步万里。
这个世界就算有灵力，也没见过一秒几千公里的强风，地皮都能给你刮秃噜了。
赵玉书觉得顾老大的全地图瞬移跟踏影步有点像，在知道了踏影步的玄幻原理后，老赵认为这个世界有虫洞一类的，顾老大可能就是玩科技类虫洞穿越的主。
反正不可能是风。
脑残阴司。
赵玉书将铜球收起来，好歹是个宝贝不是。
此时才到半夜，赵玉书蹲在城墙脚下，默默的骂着不着调的老孟，然后努力恢复伤势。
襄州安全了，但自己还有事没弄完呢。
色微明，开城的钟声在襄州城上回荡。
恢复了五成的赵玉书大摇大摆的用阿萨辛和踏影步直接进了城，在水门守将惊恐的眼神中直直向江北而去。
守将昨在城墙上亲眼看到了城外那一边倒的战斗，对这位头次见面的书院六先生充满了恐惧。
赵玉书回到了江北的客栈，找到了这两日连门都不敢出的枪剑双绝的家眷。
“两条路你们选，第一条是去东都，我借你们一笔银子安顿下来，你们开武馆也好给人家缝补衣服也好，赚到钱还给我。”
老太太看了他一眼，似乎不明白这个西京人为何要让自己去东都：“第二条呢？”
“第二条，你们跟我过江去岳州，对，就是红莲教的地盘，然后自己决定后面的路，不过若是将来后悔了，我也不会再借钱。”
这两条路差地别，去东都要安稳的多，不定也能重新过上富足的生活，书人的不错，剑神的剑法，有相当一部分是他母亲教的。
“我们跟恩公走。”
老太太看了两个晚辈一眼：“有些债，他们兄弟俩自己还了，有些，得我们还。”
“全凭母亲做主。”
一辆马车缓缓离开襄州，车里是三个女人，车架上是一个书生。
段铁柱站在江边看着不远处桥上慢慢走过的马车，微微点了一下头，车架上的书生笑了笑，摆了摆手。
三爷坐在自己的古玩店里，琢磨着最新的消息，赵玉书联手一个黑袍杀光了阴司的人，昨晚便出城走了，声势浩大的悬赏闹剧应该就这么结束了，留下襄州的一地鸡毛，那，跟白锦堂的正经生意还要不要做呢？自己可还送了一件首饰过去呢。
两颗惶恐又带着不解的头颅被放进盒子里，被铁塔般的大供奉亲自背在背上凌晨离开了襄州一路朝北去了，整个狗堂乱成一团，空有手腕却无一丝武力的娇娘努力平复着狗堂的混乱却收效甚微。
段铁柱远远目送赵玉书离开，长长吐出一口气，自己在最紧要的关头站在了赵玉书这边，实话动手之前是有些犹豫的，不过他更相信赵玉书的为人，也更相信书院的强大，希望自己没有站错吧。
身后的脏街正热火朝的重建，无数苦力喊着号子将一间间碎成废墟的店铺拆掉，将能用的石材木头归拢，等着请来的工匠重新画图纸，经此一事后，脏街应该会干净许多。
一想到这里，段铁柱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手心想握紧又不敢握紧，生怕弄坏了手里那张银票。
你他娘的堂堂书院六先生，口口声声要赔钱，就他娘的拿着一张一百两的银票糊弄我！
自己昨晚怎么就没想着好好看清楚呢！
赵玉书，滚你爷的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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