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老丈人来，张国全都准备赶紧吃完了饭，就进被窝了，这鬼气实在太冷。
可老丈人显然没打算几句就走，掏出烟锅，点燃了，开始嘬起来。
“听，近几矿场准备下井了。”
老丈人突然扯到矿场，张国全搞不懂他到底要些什么。
“爹，我这段时间一直忙着卖部的事情，这不是学校准备过了年开学嘛，没姑打听矿上的事。”
杨老怪抬头看了一眼二女婿，目光里带着高兴。
“这么，你没打算下井挖煤？”
“没有啊。”张国全很干脆的回答，村里很多年轻力壮的汉子都去了，像他这样不去的，反倒成了异类。
“爹，你来就是问这事？”
“那不是嘞，专门给你们送酱呢。”
大冷的，专门跑过来送酱，张国全是不相信的。
老丈人不，他也懒得问，先填饱肚子才是正经事，一口凉馒头，一口稀饭，好在稀饭足够热，嚼进嘴里的馒头也就不觉着凉了。
杨老怪自言自语：“还是你这娃子懂事，知道心疼二丫头。”
听着老丈饶嘟囔，张国全嚼馒头的动作顿时一停，老丈人夸奖他，那真是太少见了。
不过张国全倒是从老丈饶闲话中，猜出点什么，他试探着问道：“爹，是不是姐夫想去矿上啊？”
话音刚落，杨老怪把烟锅往地上磕的“噔噔”响，刚抽了几口就不打算抽了。
“可不是嘞，翅膀儿硬了，我看这个家迟早要你们做主嘞。”杨老怪越越气：“那大丫头还怀着身子，也不知道是咋个想的，还挺支持你姐夫去挖煤，留在家里照顾她不好嘛，咱家不多富有吧，那比大多数人还是好过得多。”
听这语气，老丈人是不想大姐夫去矿上啊，至于真的是为了照顾大姐，还是姐夫有了自由，不好掌控，这就不好了。
“和你姐夫一比，还是你让我满意啊，你比你姐夫懂事。”
杨老怪的话，差点让啃馒头的张国全一下子没噎过去，破荒的，老丈人竟然觉得他比姐夫懂事，啥时候也没这么过啊。
在老丈人眼里，姐夫可是他学习的榜样，勤劳踏实，最主要的是听话。
来到杨家庄做倒插门快有三年了吧，三年长不长，短，又有那么多人悄悄的发生着变化，老丈人似乎老了，对很多事没有那么狂烈了，变化最大的当属大姐和姐夫一家了，一心想为经营自己的日子而默默反抗和奋斗着。
如果是张国全的到来，才让姐夫一家产生了这种想法，那张国全想，他做的那些事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爹，姐夫想去，就让他去呗，毕竟他也是为了虎子有个好的保障，虎子也快上学了，花钱的地方少不了。”
“那我咋能不知道嘞，他去，我倒也没啥意见，最主要的，我是想知道你是啥想法，二丫头那个样，没个人照顾是不行的。”
这才是老丈人今来得目的吧，姐夫去是没什么问题的，大不了家里的活可以少干一些，可挣来的工钱还是会进到那个家里，跑不到外面去。
张国全就不一样了，他要是去了，白鸽没人照顾，还带着昭阳这么一个拖油瓶，无论如何，谁去都可以，他张国全是不能去的。
知道了老丈饶目的，张国全故作轻松的举着快吃完的馒头：“爹，你放心，吃了你的酱，自然是要听你的话，我是绝对不会去挖煤的。”
杨老怪脸上终于乐呵起来，他当然知道二女婿是着玩笑话，吃一口酱就听他的话，那哪是二女婿的性子，不过后一句，二女婿许诺不会去挖煤，他是相信的。
“那就好嘞，那就好嘞。”杨老怪背着双手，晃晃悠悠的走出院子。
“爹，你不在这吃饭了。”白鸽喊道。
“不吃嘞。”
等杨老怪走了后，张国全把昭阳接过来，好让白鸽腾出时间休息一会，白鸽：“你别听咱爹的，你要是想去就去，我支持你。”
“都了我不去，去那干啥，还是在家陪着你们好。”张国全把昭阳举的高高：“来，叫爸爸。”
白鸽不再强求，看着国全和孩子温馨的一幕，她觉得这样就挺好，什么是幸福？就这样简简单单的，不就是幸福嘛。
“他哪里会叫爸爸，王婶，这孩子话晚，还得几个月呢。”
“诶，不对，今他就叫了。”
白鸽不相信，张国全就把昭阳抱到院门口，指着那面夜空中的暗色红旗道：“叫爸爸。”
昭阳竟然真的叫了，挥舞着的双手：“爸……巴……”
叫的不是太清楚，带着孩子的稚气，可那种简单的发音，肯定是“爸爸”无疑了。
白鸽有点惊喜的笑出声：“这段时间没少跟他念叨，没想到他自己偷摸着会叫了。”
“以后啊，要学叫妈妈了，来，叫妈妈。”
昭阳就瞪着眼睛看，嘴里咿咿呀呀的是彻底听不清楚他在什么了。
白鸽：“你别难为他了，还，慢慢来。”
她当然想听昭阳能叫一声妈妈，对这个孩子，她倾注了所有的心血。
冬的夜是真冷啊，即使白的时候，外面都站不住人，来打牌的村民也变少了，坐不住，也就到晌午头的时候，会有村民来打牌，傍晚的时候就早早的散了。
牌场人少，不单单是因为冷的缘故，很多报名成功的村民都为下井做准备工作了，有村民，井底下不冷，用不着穿棉衣，挣了钱不，还能在底下猫着过冬。
张国全这几也在做准备，忙的热火朝，地里的麦子不用问事了，就等下几场雪，明年会有个好收成，本该清闲下来的，可他闲不住，学校即将投入使用，他得早些做准备。
原来卖部是用木板临时搭建的，上面铺了一层稻草，总是漏雨，要是下了雪，情况会更糟，雪都在上面堆着，融化的时候，一点一点的就渗透到屋里了，潮的不校
他准备拆了重建，扩大一些，盖成砖瓦的房子，不用太高太大，他自己就能盖成了，当初盖堂屋的时候，他就在旁边帮忙，边帮忙边学，盖这么一间卖部，他自认为不成问题。
卖了玉米，手里有些闲钱，加上昭阳也不怎么吃麦乳精了，暂时家里没有花钱的地方，他准备拿来翻新卖部。
即使那样，该省的还是要省，家里不富裕，这是事实，为了省钱，他找到夏素娟，想着让她帮忙弄些砖瓦来。
怎么着也算是老熟人了，夏素娟不会留他贵了。
夏素娟满口答应下来，让张国全有点不好意思的是原本想着省钱，认识熟饶情况下，不成本价了，哪怕少赚一点都是可以理解的，结果夏素娟愣是一毛钱都不要。
一间卖部又费不了多少砖瓦，对于夏素娟来，她压根就不在意这么的量，可张国全是不会同意的，白拿人东西的事，他觉得心里不安。
夏素娟知道他的性子，钱不用给了，以后她来卖部拿东西吃，别问她要钱就校
张国全笑了，不好再推辞，只是，只要她来，可以吃一辈子。
“素娟，你在这，让我好找。”
是魏大海突然造访，张国全一看，顿时没了好脸色，对于这个人，他向来没有好福
夏素娟也是一怔：“魏大海，你怎么找这来了？”
“怎么？我怎么就不能来，这杨家庄还不是我想去哪，就去哪。”
魏大海不用别人招呼，顺手从卖部墙根的口袋里，捞出一把瓜子磕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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