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满知没给任何反应,甚至在秦宴风完那句话之后,垂下了眼。
秦宴风眉宇间闪过心疼,可是这次却没再依着她。
他任由腰间松垮着,直接将人抱起来往床上走,流丽的下颚线衬出俊美的同时隐隐透出几分薄怒。
他确实有些生气。
为沈满知不愿第一时间向他袒露情绪和直接表达委屈,而感到生气。
一个月前的圣诞夜也是,沈满知醉意朦胧时才愿意翻起之前的“旧账”,控诉他喝醉时为什么要让其他异性进房间。
他耐心解释,并且在剖开她敏感的内心后,温柔告诉她“以后有做得不好的地方,要直接”。
可是她并没有记住。
贺兰黛接了她打的电话这件事发生在一个周前,甚至那时候他们之间还有的误会。
但是沈满知并没有第一时间告诉他,甚至可能当作了无事发生,微醺后还能在电话对他里表白。
直到醉到这种程度,才出这件事,她明明很在意,在意到不愿意他碰。
秦宴风斜靠着阳台栏杆,睡袍随意披在身上,胸前大片的肌肤露出隐忍的抓痕。
破晓之时,边泛起蒙蒙的蓝,他指尖一抹猩红,烟雾穿过眼尾,绵长的视线落在房间大床上。
沈满知不想他碰,可在被他抱着去床上时,并没有抗拒,甚至在他故意不心松手时主动攀上了他的腰,于是顺理成章地做了。
她受了委屈,又因为借着酒意朝他耍脾气而感到别扭,秦宴风心疼又生气,近乎强势地让她深陷情欲之郑
从凌晨到拂晓,她眼尾湿润,面若桃花,终于沉沉睡去。
秦宴风微眯着眼,烟递到嘴边,苦涩味儿来得很突然。
沈满知不是一个喜欢表露情绪的人。
她永远有一种漫不经心又冷淡疏离的置身之外福
与人相处时,习惯性戴上面具,笑不及眼底,话不表真心。
那什么是真的呢?
喝醉后和他表白时真的吗?
是真的喜欢他吗?
如果是,为什么不愿意第一时间与他分享情绪?
是不是他没有给够她安全感,是不是她感受不到他的爱?
不然,怎么会让她觉得委屈了。
猩红的火光撩到指尖,像心尖上密密麻麻的疼。
可要不是因为喜欢他,沈满知又何必在意他身边的莺莺燕燕?
秦宴风突然觉得刚刚这场情事的强势有些过分,他在占据沈满知全部身心时,竟还生气问她为什么不早点告诉他,是不是他一点都不重要。
沈满知是不喜露情绪,或许这么多年来,为了生存,她早已习惯了剥离情感隐去七情六欲,冷漠淡然也好,虚情假意也罢,都是她对过去经历抽丝剥茧后重塑的自己。
所以她暂时还没办法和其他热恋里的情侣一样,将占有欲和喜欢直白又热烈地表达出来。
可能让她展现出来的零星爱意,换做其他人就已经是百分之百。
他怎么......还质疑她呢。
秦宴风长睫微垂,雾气四起,缠绕全身,冰冷刺骨。
回到卧室,关上阳台玻璃门,才顿觉浑身的血才流动起来。
看着床上蜷缩的沈满知,秦宴风心底轻声喟叹,又重新躺上床,隔着棉被将她拥入怀郑
他需要做的是引导她,而不是为了改变她。
改变她,无异于否定她的过去。
怀里的人翻了个身,他低头,看见沈满知瑟缩了一下。
是不是被他冷着了?
刚要起身,睡袍领口就被拉住了,沈满知不知何时睁开了眼。
含着水光的一双眼潋滟勾人,不知是因为情事还是因为其他。
秦宴风喉咙滚动,撑起身,“吵醒你了?”
沈满知躺在床上看着他,手里的力道松了松,低声道,“对不起。”
这回换秦宴风愣住了。
若不是房间实在寂静,他都怀疑自己听错了。
原来沈满知也并非察觉不到他的心思。
她闻到了他身上的烟味,也知晓他在外面站了很久,眼底的湿润也并非困倦或情事。
沈满知也会因为自己惯于隐藏情绪让他生气,而感到愧疚。
她也懂得他。
虽然身体还是冷的,但跳动的心却被柔软包裹温热起来,秦宴风躺在她身边抱着她哑了声音,“该对不起的,不应该是我吗?”
“我不应该和其他异性走太近,也没有及时和你报备,让你心里委屈这么久。”
沈满知心里酸涩的同时又微微蹙眉。
她觉得计较陌生女性接羚话这件事,去找他闹会有些矫情,也确实不是她的性子,索性当时没,但并不代表她不在意。
于是在酒意翻涌下,时隔多日她翻出“旧账”朝他甩了冷脸。
是有些莫名其妙,也有些矫情。
这场景放在恋爱中的情侣,一些男人刚开始还会解释认错道歉,可最后没了耐心,反问一句,“你不我怎么知道?你总是想让我猜,我怎么猜得到”云云。
可秦宴风不是,他耐心十足,懂得她理解她,生气的原因也只是因为心疼她受了这么久的委屈。
最后还要反过来道歉。
“你这样得我好像很无理取闹。”
秦宴风笑了笑,“你有权知道我的事,这合情合理,不叫无理取闹。”
沈满知胸口闷闷的,“那要是我真无理取闹呢?”
秦宴风挑眉,“你会撒娇吗?”
撒娇?
两者有什么关系吗?
秦宴风从她的表情里就看出她在想什么,眼里几分笑意,“情侣之间的无理取闹,是一方的恃宠而骄,另一方的温柔宠溺。你连对我撒娇都不会,还会无理取闹呢?”
沈满知狐疑地暼他一眼,眼尾轻轻上扬,“你很懂啊?”
“我好学。”
她心底冷哼,凑近他,“那不如你教教我,情侣之间是怎么撒娇的?”
秦宴风笑了笑,“那我教了,可得学啊。”
沈满知直觉不对,感觉主动跳入了他的陷进,正要拒绝,但对方的目光实在太有魔力,带着不容抗拒的温柔引力。
她只犹豫了一瞬,便被那深邃如海的眼吸引进去,里面只清晰地倒映出一个有些错愕的自己。
“首先”,秦宴风低声道,他一只手拉着她放在自己胸口,感受着布料下沉稳的心跳,“要靠近一点。”
他身上清冽的白茶花香若有若无地萦绕她鼻息。
沈满知手指收缩了一瞬,这人胸膛裸露大片,沾染了寒冬的冷,又在她的触碰下温热起来。
“然后,”他的声音几乎贴着她的耳廓,气息温热,“可以一句很轻很轻的话,比如……”
他语调放得极慢,沈满知几乎屏住了呼吸想听他接下来要的话。
“不用觉得抱歉。是我太着急了,总是想要得到你的回应,却忘了两个人在一起靠的是共性和吸引,而不是妥协与迎合。你只需要做你自己就行,要相信我永远爱你,好不好?”
他声线清冽如山间雾,温润淡雅,可深情告白,望着她眼睛,极尽温柔缠绵。
偏偏最后一句“好不好”,他模仿着一种带着鼻音的、软糯的腔调,倒是回归了“撒娇”的主题,从他这般习惯了运筹帷幄的男人口中出,竟有种奇异的反差和致命的诱惑。
沈满知心底泛起酥酥麻麻的痒意,浑身滚烫起来,还留在他身前的手不自觉蜷缩起来,她垂眼沉了沉呼吸,抬眼时冷静了几分,“你这是撒娇,还是调情?”
“是描述我爱你。”
沈满知望进他含笑的眼眸深处,那里面盛着的温柔几乎要将她溺保
或许是灯光太暧昧,或许是他的深情太动人,也或许是那点委屈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沈满知耳根绯红,眼眶彻底湿润,她别开脸,抬手抵在眼上,“花言巧语。”
秦宴风俯身亲了亲她的手腕,又拿开,看着她眼睛,“发自肺腑。”
靠近的呼吸交缠在一起,沈满知看他良久,声音里终于染上了一丝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极淡的依赖和委屈,“秦宴风。”
他喉间微动,眼底是期许之色,“嗯?”
“你亲亲我吧。”
她尾音带着一点点不易察觉的颤,一点点自然的拖长,比撒娇更甚。
秦宴风瞳孔微缩,撑在她身侧的手蓦地紧绷,热血瞬间涌上心头,整个人像是飘在空中,不知作何反应才好。
她根本不用学,她只要对他稍稍放低防线,就能让他引以为傲的自制力溃不成军。
一直以来,都是如此。
“好。”
低哑的声音淹没于唇齿之间。
深冬凛冽,清晨结霜,唯有室内相拥的两个人,温柔缠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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