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裕下来时，睡觉都去睡了。
嫂子拿了床单铺在沙发上，转头看见沉裕，有点无措，“我... 铺一下，暖和一些。”
沉裕笑着点头，声音很哑，“谢谢。”
第二一早。
嫂子起来煮饭，往沙发上看了一眼，没看到人。
莫名松了口气。
其实不是不欢迎她回来，只是一回来，家里的火药味就比较重。
加上沉千有前科，她害怕，自己的孩子被连累。
她知道，沉裕对事不对人，也不是随便牵连的人，但她不敢赌。
沉裕去了县城。
在滨江路的梯子上，坐了很久。
望着偶尔风吹过，泛起波澜的江面，心静了。
她拿出手机，发了消息。
半个时后，在一个饭馆，点了一份麻婆豆腐。
十分钟吃完去了几米外的一个饭馆。
人还没来，她给自己倒了杯开水。
人来了。
沉裕没话，只是看着他们。
突然笑了一下，低哑的声音响起：“好久不见。”
沉妈一脸惊悚，下意识护住了那个孩子。
沉裕：“叙旧而已。我不会动手。”
“对了。点菜吧。”
把播给了他们。
菜上齐了。
沉裕让他们动筷。
沉妈一脸满意，“做的不错。”
沉裕嘴角上扬，“是吗？”
下一秒，桌子就被掀了。
菜落在了他们身上。
盘子碎了一地。
沉裕看着他们愤怒的脸和眼神，问他们，“这就生气了？”
“我还没生气，你们在气什么？”
下一句话让他们不敢还嘴，“当初没杀死我，后悔吗？”
沉妈的头瞬间低下，不敢看她。
“放心，我就是来要个医药费。精神损失费就不用了，我怕脏。”
“你们两个，谁给？”
她手里把筷子转的飞快。
沉妈把钱包丢了出来，“放我们走。”
沉裕把钱拿出来，直接放进口袋，微笑，“你怕我杀了你们吗？”
“放心，我虽然没良心，但我不想脏了我的手。”
沉裕转身离开，突然停下，“别再来惹我，毕竟，我敢玩命，你们不敢。”
开了门出去。
在前台赔了钱离开了。
屋里的三人，一身狼狈。
别问为什么不敢反抗。
沉裕虽然在笑，笑不达眼底，遮住她的嘴巴，眼里根本就没有笑意。
那个男人问沉妈为什么不准他还手，沉妈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只是不断的：“她是个疯子。”
“以后，离她远远的。”
沉裕沿着公路走。
她不得不承认，自己被激怒了。
那下意识的动作，刺伤了她。
随即又释然了。
如果真的是被爱的那个，怎么可能找不到被爱的痕迹。
走了很久，也黑了。
她趴在栏杆上，刚好可以看见江。
黑色的瞳孔，倒映着水面和灯光。
拿出手机。
上面显示着未接来电。
一个陌生号码。
沉裕直接删了消息。
号码再次来电。
沉裕接起来。
“喂，你好。”
电话里传来一声轻笑，“沉裕，你不开心吗？”
“没。”
“你的声音闷闷的。”
“如果我出现在你面前，你会不会开心一点。”
沉裕没话。
“我或许会开心。但我不想。”
“那你转头。”
沉裕偏过头，看见路灯下，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人，看不清脸。
她感觉自己应该认识。
来人走近，黑发挽起，脸上带笑。
沉裕看清了，下意识后退，她想逃离。
“沉裕，那不是你的错。为什么要逃离？”
沉裕没看她，把头转回去，看着夜色，“你怎么.... 认出的我？”
人走到她旁边，和她并肩。
温柔的声音响起，“你和时候没有什么太大变化。只是高了一些，瘦了一些。”
沉裕嘴角上扬，偏头微笑，“可我认不出我自己了。”
“为什么要把他们的过错揽在自己身上？”
“这些年，你从来没有见过我们。”
沉裕表情木木的。
“玲姐，我不敢见。”
来人是向玲，她曾经差点被订婚对象的妹妹。
向玲看着眼前的这个人，想摸摸她的头，抬起的手，又放下。
“那不是你的错。”
“可那些流言蜚语有我的原因。”
“那些流言蜚语是她们嚼舌根，和你无关。这不是你不见我的理由。”
沉裕：“我想了一下，如果我是男生，后果，我承担不起。”
“可你不是。”
沉裕歪头一动不动的看她。
然后站直，面对她，拉开了距离。
向玲有点害怕这样的沉裕。
她刚好站在光线和黑暗的交界处。
“沉裕，那不是你我的过错。为什么要逃避我们？ ”
沉裕紧抿着嘴，随后低哑的声音响起，“我没逃避你们。”
“可你从十二岁后，就没再见过我们。”
“因为我觉得恶心。”
太过平静。
向玲下意识蹙眉，满是不可置信，“你觉得我们恶心？”
沉裕：“我觉得他们恶心。”
“感情和婚姻，在他们眼里，什么都不是。”
“都是可以用来交换的。”
“他们不会考虑你的感受，只会考虑自己的利益。”
“对感情轻视和不在乎，让我恶心。”
向玲懂了，因为沉裕身边的人，对感情不真诚，对她也不够在意，所以长大后的她，对感情真诚有着近乎偏执的执着。
向玲想什么，被沉裕打断，“所以，你呢？”
向玲不懂，“我听不懂。”
沉裕很平静的看着她，一字一句的：“如果那场婚姻存在，如果你是其中的一个，你会，怎么选呢？”
向玲沉默了，这个问题，她没想过。
“答案呢？”
沉裕就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像为自保竖起刺的刺猬。
向玲：“如果我是男的，我不会接受。因为我们是知根知底，所以我会选我爱的”
“如果我是女的，我..... 我会接受。至少知根知底，至少不会对我太差。”
沉裕的嘴角微微上扬。
向玲害怕这样的笑容，“沉裕！我的回答是有前提的，前提那个人是你。”
“呵！哈哈哈哈哈！”，沉裕像疯了一样，“你觉得我是一个很好的人吗？”
“你看看你的答案。”
“因为你不是她，也不是我，所以你不会懂。”
“玲姐，你有恋人吗？”
向玲点头。
沉裕的眼睛微微弯了，“如果，那个承诺，变成我们两个，你会接受吗？”
向玲：“不。我有喜欢的人。”
沉裕只是点点头，然后转身走了。
“沉裕！”
“玲姐，你来见我，是为了答案。我的答案，你知道。”
向玲愣在原地。
自己那点心思，原来早就被她发现了。
可，人都是自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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