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叶青釉是真的有些诧异。
虽她非常确定孙三这里应该也知道一些东西，所以才来探探口风。
可现在，怎么感觉所有人好似都知道赵一对她很有敌意？
事情传的那么广？
该不会钱而的那什么劳什子监控，瓷所里面人手一份吧？
叶青釉敲了个问号过去，那头很快传来一个几十秒的短视频。
叶青釉暗道一声‘果然’，点开一看，屏幕正中赫然出现了两道熟悉的身影。
画面中，开着面包车的黄文德降下车窗，与侧对着镜头而站的赵一正在交谈。
也不知是了什么，黄文德突然面色一变，脸上露出明显的怒意，随后一脚油门就窜了出去，离开了监控的范围。
画面只到这里为止，不过叶青釉注意到了左上角的监控时间。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这个时间点，大概正是她平日里走出瓷所大门的时间点。
那边等了一会儿，估摸着叶青釉应该看完之后，发来一条颇为洋洋得意的消息：
“叶师妹，看师兄对你还是不错的吧？”
“你被撞之后，我立马就去拷贝了咱们瓷所的监控记录，这只是其中一条，还有剩下的两条独家监控记录，如果你愿意加入我们，我可以都给你。”
独家监控记录？
看现在这情况，这记录只怕是拷贝份数100+。
叶青釉心中吐槽了一声，随即注意到了关键的字眼，打了几个字发了过去：
“加入，你...们？”
“孙师兄难道也想像钱师兄一样，打算自立门户吗？”
原本火热的聊记录有了明显的停滞迹象，那边许久，才斟酌着回到：
“自立门户不敢当，只是将师父毕生所学更好的传承下去而已。”
“我这边拉到了大投资，如果我.....不，如果你能接替师父当上所长的位置，师父九泉之下，知道赵老大那样坏心思的人祸害不了瓷所，也会十分高心。”
“咱们一起努力，借用投资将瓷所的瓷更上一层，发扬光大，名扬海外，不是很好嘛？”
叶青釉将早已经冷掉的米粥吐掉，指尖在笔记本上轻扣，算是明白了自从她被撞昏倒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是第五个入门的徒弟。
底下的师妹师弟除了消沉怠工，似乎并没有起什么大波浪。
只有在她之前入门，并且各自有些根脚，资历，名声的四个师兄，私底下弄了不少手段。
赵一私底下与撞她的黄四黄文德有交集，并且暂时看起来，似乎同她被撞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钱二自己家有门路，在瓷所里面混不下去自己开工作室的行为，也非常符合叶青釉对他的印象。
莽撞，轻率，意气用事。
不过现在来看，反倒是这个师兄，和瓷所内斗的纠葛关系最，甚至是被排除在内斗之外。
或许有一些自己的心思，不过似乎也在可控范围之内。
至于孙三......
还是一样的油滑世故，还多了些不合时夷心思。
言语间想拉拢叶青釉，好听话的挺多，不过却连像钱二将好处落到实处都不肯......
叶青釉想了想，将那个只有十几秒的视频下载，重新切回赵一的对话框，将视频发送了出去，又给孙三轻描淡写的继续发消息：
“赵一害我，既然如此，我还回什么瓷所？！”
“我又不是疯了！”
孙三很快发道：
“叶师妹，别生气，别生气。”
“哎呀，我只是以为你会惦记着师父的瓷所......哈哈哈，不过也能理解，句实话，你赋最高，有没有瓷所的助力都一样，成名只是迟早的事情......”
“可我不同，所以只能更心些。”
“如果你愿意帮我们.....或者我们直接建一个新的瓷所，打开自己的名声.....往后钱财美人，不是信手拈来吗？”
“要不这样，如果你愿意，等你身体好些，告诉我一个时间，我去预约投资方见面，有一些事情，还是得见面细谈才好.....务必细谈！”
叶青釉笑了一声，将对方的心思看透了八九成——
对方的心思也如他圆滑的性格一样，其实并不坚定。
可以偷走师父的手稿，继承瓷所。
也可以拉她入伙，连同那什么投资方，再开一个大概率坐标在国外的瓷所......
总之，只要能发财就校
叶青釉等了几分钟，确定自己表现出纠结的态度之后，又敲了几个字过去：
“我再考虑考虑。”
那边似乎也不意外，甚至对这种进展感到颇为惊喜：
“好好好，如果有什么消息，请一定告诉我，我来给师妹安排。”
这话当然不是日常生活，毕竟，那张照片上，四个师兄，一个也没有来过。
这话是在等待一个结果。
一个，或许能对他而言，很有利的结果。
叶青釉没有再回，确定赵一还是没有回消息后，沉思片刻，打开了搜索引擎。
这回的她，手指起起落落，却远远没有同几个师兄们拉扯时那么干脆利落。
明明过了很久，她也才打出两个字：
【越缜】
她在梦中的那一世，活的太久，早将这个名字抛在了脑后。
本不该率先搜索这个名字，可是架不住，她梦中后来的足足七十多年荣华富贵，奢靡淫逸的源泉，都来自于这个名字。
比起她这么个后半生没有再制瓷，而是沉浸于权术的内宅女子，或是越公子这么个早死之人。
如果那场梦是真的，那么他们三人中，能在千年后还名留青史的人，肯定还得是越缜。
她想确定梦中的内容，还是得先奔着名气大的人搜索。
网页很快跳转，叶青釉屏息等待着，可结果，却有些不尽如人意。
以全面着称的搜索引擎上，压根就没有找到越缜这个人。
叶青釉快速的浏览了一遍前三页，有些不死心，换了个称呼继续搜索：
【越致之】
致，细致之意。
而致，又是‘缜’的扩充释义。
两者相辅相成，非常符合古人喜欢用相同，或者相反的字取字的习惯。
这个字不常出现，难寻更难写。
莫是别人，就算是越大公子自己，比起致之这个称呼，越大公子与好友书信时，也更喜欢直接让人称呼其名。
叶青釉不确定这个名字能不能有收获，心中颇有些忐忑，按下回车键——
果然，没有意外。
压根找不到这个人。
叶青釉不上来自己什么想法，也许自己也明白，昏迷当中的梦哪怕再清晰，那也只是一个梦，做不得真。
可，心中这股难熬的劲头是怎么回事呢？
没有越缜，没有叶娘子，那......应该也不会有含珠早逝的越公子吧？
自己可真是......做梦都不敢更痛快一些啊。
如果那个少年没有死......
叶青釉有些不敢往下想，滑动了几下笔记本的返回键，突然，又如有神助一般，抓住了脑子中一闪而过的念头，在回车键里面搜索到：
【影青瓷】
影青瓷，确实有些结果，但是不多。
不过却与叶青釉昏迷前记忆中的差不多，只约莫在北宋出现，如流光一闪，传世不多，几乎都在私人藏家手中，便没有其他介绍。
叶青釉吃不准，沉思了片刻，又想到了另一件十分重要的事，继续敲字：
【新安沉船】
梦中她在越缜身边待了十年，知道了不少关于那场‘平叛’的事情。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这个沉船事件，就是‘叛乱’的起点。
越缜指使‘叛军’在新安截船，又带着援军而至，让叛军首领念出檄文......
越缜此人，人如其名。
在有十足把握之前，不会显露本性，做事相当细致缜密。
唯一的纰漏，就是他也没有想过，卓资此人相当武勇，奋勇杀敌不，死前还推了不少箱子下水，而且还打破了船舱，导致了一次青瓷大规模沉船的悲剧。
既然搜不到人，但是却能从青瓷上窥得一丝一毫，那如此大规模的青瓷沉船，应该也是有迹象的。
叶青釉敲下回车键，定睛一看——
这回，还真的有所收获。
【图一为龙泉青瓷博物馆内关于新安沉船的历史介绍。】
【图二是博物馆进馆的必经之路，能理解馆方想要模拟窑内场景，给游客身临其境的感觉，但作者始终觉得十分像.....墓葬的甬道。
本文的灵感来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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