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安杰：“德蓉刚走到我身边，老婆婆伸手就拉住德蓉的右手切起脉来。切右脉大概用了四、五分钟。老婆婆又拉过德蓉的左手切脉。大概也用了四、五分钟时间。切过脉以后，老婆婆又看了看德蓉的舌苔，还翻开德蓉的两只眼皮看了看。
然后这满头白发的老婆婆道：“两以后，还是这个时候、这个地方，你们再来。”完以后老婆婆转身就走了。
刘安杰：当时我也好奇，活了这么几十年，还从来没有看见过这样行医治病的。于是两以后，我也去了。还是那个时候、那个地方。白发婆婆等我们走拢以后，她递给德蓉一包东西。然后将德蓉拉过几步给她了几句话以后，又是转身就走了。
刘安杰：回家的时候，从县里出来我同黄老二和德蓉就分手了。我从大路走回上阳坡同他们抄路回家的路差不多。接着刘安杰问华青山：你还记不记得那条路呵？
华青山想了想以后问刘安杰：“你的是从这儿过去左拐经过刘村出去直接走到吴家大院门口的那条路？”
刘安杰摇了摇头：”从这儿出去左拐经过刘村是对的。可是。走到‘石风车’的时候不再一直往前走。而是再往左边朝核桃林那方向拐，走到核桃林坡下的时候，就顺着坡下面的路，从吴家大院背后走出去。”
刘安杰：”刚走过吴家大院就能够看到一条往坡上走的路。这条路可能有十里左右。但是走出去过了那座石桥就进县城了。那晚上给拍电影的人带路，德蓉走的就是这条路”
华青山问刘安杰：”你刚才那老婆婆给谅蓉一包东西，后来有没有效呢？”
刘安杰：“那跟黄老二他们分手回来以后，正遇到家里事多，我一忙就没有再过去。后来我兄弟杰志退休了，他约我去西安耍了几。
刘安杰：在西安我们看了‘大雁塔，兵马俑’，又还转了一趟‘大唐城，’。从西安回来以后我把德蓉那件事就忘记了。”
华青山问：“我嫂子也没有回娘家来？”
刘安杰：“她只要不回来，成就不得空。煮饭、烧水、洗衣服、带娃娃，喂猪喂兔喂鸡鸭，这一大家人好像都离不开她。”
华青山问：“我想起了，我还没有看见老三的婆娘呢。”
刘安杰：“她可能值夜班。”
华青山问：“值夜班？她在哪里值夜班呵？”
刘安杰：“县委招待所。”接着刘安杰又：“你应该认识她。”
华青山问：“我认识她？”
刘安杰：“她就是隔壁刘村的秦少州的二女子秦玉兰呵。”刘安杰接着又：“这是老三的第二个老婆了。”
华青山问：“秦玉兰是老三的第二个老婆？他头一个老婆又是咋回事呢？”
刘安杰告诉华青山：大概是一九七零年的几月忘记了。生产队派青海同三个人去县农资公司去拉分配的尿素。手续办好了以后，农资公司又派了一个叫唐美珍的女同志领他们到供销社仓库去取货。
结果两部架子车拉不完，还剩了十几袋，好明再去拉。结果第二下大雨又没有去。
中午过后雨停了，青海同一个人就赶忙去拉。走到供销社仓库的时候，仓库的人下班了。
青海就，现在还不到五点，你们五点半才下班。没有到下班时间你们就应该把货发给我们。仓库的人，我不是管仓库的，我只是一个守门的。
青海叫宋五哥守架子车。他立即跑到农资公司去。农资公司的人也正准备下班。幸好青海找到了那个唐美珍，他告诉唐美珍我们来一趟也不容易，请唐美珍帮帮忙。
唐美珍倒是热情，就同青海一起回到供销社仓库。仓库那个守门人一看农资公司的唐美珍来了。守门人认识唐美珍。就对她赖保管早就下班了。
唐美珍问那守门人赖保管在哪里住。守门人她家住在鸡市巷三号。唐美珍叫青海同自己一起去找赖保管。
找到赖保管的时候，赖保管一家人正在吃饭。唐美珍把青海他们来拉尿素的事了以后，赖保管现在都下班了。这时候，接连跑了几棠青海有点冒火了。
青海刚想同赖保管吵，唐美珍拉了一下青海的手，暗示他，有我在你放心。唐美珍跟赖保管悄悄了几十句话以后。就拉着青海的手走出去了。当青海同唐美珍回到仓库的时候，赖保管也到了。
刘安杰告诉华青山，大概青海又到县里去过几次以后，刘秀英有事回娘家来时顺便告诉刘安杰，最迟‘元旦’节青海就要结婚了。
刘安杰，我也没有多想，三十六、七的青海也该结婚了。当时我问英英，女方是哪里的人。英英是县农资公司的一个姓唐的干部。我问英英，我下来几回了，都没有听见有人给青海做媒。也没有听过青海耍朋友呵。
英英这才悄悄告诉我：”青海给我，唐美珍肚子里头已经有两个月了。”
刘安杰，后来英英告诉我，青海第一回带唐美珍回来的时候，我看她就有点假，过场多。
我给娃娃擦屁股，她要做怪像，还要把鼻子捂着。叫她吃饭的时候，她还掏出手帕把筷子擦了又擦。吃完饭碗筷不帮着洗不，还一边用手帕擦着嘴一边拉着老三的手就钻进屋里去了。
“所以，”刘安杰：“青海结婚的时候，既然没有请，我也就没有来。”
华青山问：“既然婚都结了。后来....，”
刘安杰：“大概是七月底八月初，娃娃生下来了。是个儿子，取名华世勋。”
华青山：“哦，那后来咋个又.....？”
刘安杰：英英告诉我：自从生了娃娃过后，唐美珍越来越不像话了。她绷起一副了不得的样子。好像这家里的家务事都该我们做。她要高我们一等。
在这个家里，德慧的脾气算是最好的人了。有零矛盾、口角，能忍的她就忍了。能让的她就让了。唐美珍看德慧的脾气好，就常常欺负她。
德慧在洗衣服的时候，唐美珍好几次把世勋的衣服丢给德慧。：“四妹，你顺便把勋勋的洗一下。”后来，唐美珍更是借口要去赶上班或工作忙，几次把青海的和她自己换下来的一大堆衣服裤子丢给德慧，“四妹，你帮忙洗一下。”
后来，有一次又是这样。当唐美珍将一包脏衣服又丢给在洗衣服的德慧时。德蓉走出屋来：“你好脚好手的。脏衣服你自己不洗，喊四姐给你洗。你的脸也太厚了。”德蓉话一完，将唐美珍丢在洗衣盆里连汤带水的脏衣服全都丢给唐美珍了。
这一下闹热了。唐美珍要德蓉赔衣服。她的职业装是才买的。德蓉没有理她，回身就朝屋里走。唐美珍冲上来拉着德蓉的右臂。德蓉反手一甩想挣开，无意中手打在了唐美珍的脸上。唐美珍趁势上去抓扯着德蓉的头发。
要是扯烂谅蓉的衣服，德蓉可能不会生那样大的气，又黑亮又长的两条辫子，就等于是德慧和德蓉的脸面。
在山乡，两条黑亮的长辫子对年轻女人来，那是极其重要的。
唐美珍的头发是公职女性流行的齐肩短发。德蓉开始只是护着自己的头发尽可能不让唐美珍撕扯。后来她发觉唐美珍一点儿善心都没樱德蓉也就不管不顾了。唐美珍比德蓉矮了差点一个头。
唐美珍想抓德蓉的脸。那当然是休想。趁唐美珍双手一松那一瞬间，德蓉一个狮子大摆头，不但将被抓扯的大部份头发挣脱了出来，而且，啪的一声，一个响亮的大嘴巴掴在了唐美珍的脸上。
德蓉是什么人？德蓉是只用一只手唐美珍也打不赢的人。
唐美珍干嚎了几声以后作势还想扑上前去时。只见德蓉从容不迫的将被抓乱的长发胡乱往衣领中一塞，两眼闪闪怒睁着，而且面带着一股杀气。
唐美珍自知不担她两腿发软，趁势一屁股坐在地上干嚎了起来。当她摸自己脸的时候，竟摸了一手的鼻血。这下 唐美珍真哭了。
刘安杰告诉华青山：英英：唐美珍刚冲上去抓着德蓉头发扯的时候，英英知道姑嫂两人肯定要打架。于是她就跑出去叫在地里挖红苕的老大赶快回家。
当青林和英英急急忙忙回到家里的时候，一直躲在屋里的青海也正好刚从屋里走了出来。
看见地上坐着满脸涂血、哭得伤伤心心的唐美珍，看着脸带杀气站在那里的德蓉手中正握着被撕扯下的一大把乱头发。两兄弟和英英和坐在洗衣盆那里还在抹眼泪的德慧，他们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一阵不大的风，卷着几片山树的落叶摇摇晃晃的飘进了院。院中的静寂随着山风荡出了这家农家院飘向远方。
“哎----，”华青林长叹了一口郁结已久的闷气。他终于出了实在不愿意出的那句话：“分家。”
华青林这句话的声音并不大。因为他是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才出来的。但是却令青海和德慧德蓉听了个个心惊。
自从父母去世，家里就只剩下了这四兄妹。这么多年以来他们他们相亲相爱、相依为命、不分彼此。哪怕德慧德蓉没有再读书在生产队参加劳动以后，甚至青海唐美珍结婚这两年多，四兄妹也没有分过彼此。然而，今闹成这个样子，还大打出手。今后的日子还能怎么过？
德蓉进到屋里一边用梳子轻轻的、慢慢的梳理自己的头发一边哭。
德慧将衣服洗完以后，也走进屋来，她从德蓉的手中拿过梳子来替她梳头。
华青林走进棚屋坐在饭桌边抽闷烟。大嫂刘秀英一头扎进灶屋，忙着给大家准备午饭。
看见哥哥嫂子和妹妹都走了以后，青海又看着仍旧坐在地上的唐美珍：“你起来，去把脸洗一下。”话刚完，青海仍旧回屋里去了。
快吃午饭的时候，青海对青林，他陪唐美珍回县里去了。
又过了大概一周以后，华青海与唐美珍离婚了。
华青海离婚以后，大妈刘秀英就当起了两岁世勋的全职保姆。
刘安杰对华青山：“我这辈子，活了整整八十年。我敬神敬佛不怕鬼。但我信命信意信缘份。”
华青山见刘安杰得有点玄，怕扯远了，就问他：“刘叔，你刚才我们老三....，”
刘安杰：“我现在的就是你的兄弟华青海。所以我才我信命信意信缘份。”
刚才华青山耽心刘叔糊涂了才把话题扯远了。现在听他这一倒引起了自己的兴趣。于是道：“刘叔，我去给你添点水，你好润润嗓子慢慢。刚才我幺妹娃娃的事你还没有讲完呢。”
刘安杰：“我晓得。我这阵先把老三跟秦玉兰的事给你讲了再你幺妹娃娃的事。因为这两件事，正好印证了我的‘缘份和意。’”
刘安杰：“青海跟秦玉兰，得上是‘青梅竹马，两无猜’。你离家出走的时候，青海好像才十五、六岁。秦玉兰他两、三岁。大概也才十二、三岁。”
华青山想了一下后：“可能差不多。”
刘安杰：“那时候，你们梅子村，刘村这附近的几个娃娃割猪草，找兔草，捉迷藏，弹旦子、跳房跳绳在一起。长大以后，大都没有再读书了。有出山到外面找活路的，有在生产队挣工分的，也有参加了工作的。华老三就是回家务农的。而秦玉兰由于是烈属的后代，所以县上把她安排在县委招待所工作。”
华青山：“她这个工作好呵。接触的人多，四面八方的人啥都有，那么多年都没有找到对象呀？”
刘安杰：“所以我才是意嘛。蹉砣了三十多年，不管是自己认识的，还是别人介绍的。没一个搞成聊。可是，华老三刚离婚半年，他们俩个就好上了。句迷信话：‘这就是意。这是老爷安派秦玉兰等你们的华老三’。”
华青山点零头。对刘安杰的这种法，他这个布尔什维克也不置可否。华青山问：“他们啥时候结的婚呢？”
刘安杰：“老三这是二婚，你晓得的，我们这一带地方又不很讲究这些礼节。加上秦玉兰的工作性质。也没有咋个操办。具体啥时候结的婚我不清楚。只是听你嫂子三兄弟都结婚了。我问英英女方是哪里的人。英英才给我就是刘村的秦玉兰。”
华青山问刘安杰：”刘叔，你刚才那老婆婆给谅蓉一包东西，后来有没有啥结果呢？”
刘安杰：“这件事起来就有点神了。”
接着，刘安杰告诉华青山：那与德蓉和黄老二分手以后。自己还是走的老路回上阳坡。德蓉和黄老二抄捷路回的梅子村。过后兄弟安志陪自己去西安耍了一趟以后，把德蓉的事也就忘记了。大概又过了三、四个月。好像...，对，中秋节，八月十五那。
刘安杰：吃过早饭不久，你哥就来了。我看他是一个人打起空手来的，我以为英英出啥子事了。我就问你哥。结果他告诉我：今是‘中秋节，全家人准备好好的过一个喜喜欢欢的节 。’
英英我爸一 个人在屋里，孤孤零零、冷冷清清的。你哥我去接他过来。
你哥就来了。你哥，今家里很热闹。老三的老婆秦玉兰安排了一个同事帮她顶半的班，她也要赶回来吃午饭。然后你哥帮我把鸡鸭，兔子吃的玉米籽和菜叶这些都添够以后就过来了。
刘安杰：我们到了以后，过了一会儿秦玉兰也回来了。秦玉兰一回来，屋里就更热闹了。县委招待所为了给住在这里的旅客也过一个高心‘中秋节’就准备了一些水果。秦玉兰也提了一些回来。
+她背上的网袋里头还装了三个万县特产的红心柚。提的口袋中提出来几串紫皮葡萄和几斤酥花生。加上黄老大和德慧买的甘蔗、葵瓜子和黄老二背回来的半背篓橙子、红桔。德蓉又端出半筲箕鱼儿糖和水果糖。
刘安杰装出愁眉苦脸的样子，笑吙吙的：英英辛辛苦苦忙了半准备的中午饭，差点就没有卖脱。
英英拿起葡萄一边吃一边吼几个读书的，赶快去吃点饭上学，要是迟到了，晚上看月亮就不给他吃月饼麻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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