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正明的声音带着哭腔，他已经很努力在晚辈面前维持自己的体面。
可余可还是听出了她的绝望与破碎。
最理解他的人，终究还是要走了……
从此以后，这个世界上可能再也没有能理解和体谅他刘正明的人了。
刘正明，正明……一辈子都在证明自己的清白。
这个名字取得，好像不太好。
挂羚话，余可手脚发麻的往孩子的卧室走。“陈泽……老爷子不行了，厉寒舟要是有消息，让他第一时间赶去医院……”
余可知道，她现在不能慌。
陈泽的脸色也变了，慌张的原地跺脚。“厉寒舟……他爸妈死前，他都没见上最后一面，如果老爷子走了他还不能见上最后一面……”
陈泽不下去了。
他哽咽的拿着手机给厉寒舟打电话，可对方在行动中根本不可能接听。
他有些绝望和无助的坐在沙发上，这个时候，他什么都做不了，他就像是个废物。
最终，陈泽还是决定逼他哥一把。“哥！厉寒舟去找秦川了，厉家老爷子在医院快不行了，要是厉寒舟见不到老爷子最后一面，或者有什么闪失，你这辈子都别想安心睡安稳觉！我们这辈子都欠他的！”
陈泽歇斯底里的冲着陈哲安喊。
如果只是秦川，陈哲安可能不会管，但厉寒舟去了，陈哲安就不能坐视不管了。
不管陈家曾经是不是参与过绑架厉霆修，现在，陈哲安必须做出选择，他必须坚定的站在厉寒舟这边。
哪怕与那些人为担
哪怕要拖整个陈家下水。
“我们欠了他的，得还！别跟我是老东西们的错和我们没关系，也别不想把陈家拉下水，不想把我拉下水，我已经在水里了，你也别想跑！”陈泽的脾气上来了，根本不给他哥话的机会。
他哥那边沉默了很久，叹了口气。“知道了，厉寒舟不会有事。”
陈哲安既然承诺了，就明他得出手了。
……
海城医院。
余可赶到的时候，老爷子已经被推出抢救室了。
主任冲余可摇了摇头。
很显然，是回乏力了。
这次抢救，已经没有办法继续延续老爷子的寿命了。
“都去送送老爷子吧……”主任叹了口气。
病房里，刘正明背影有些凄凉的站在病床边。
老爷子已经虚弱到睁不开眼睛了，可他一直撑着，他想见到自己的孙子。
“太爷爷……”余可牵着厉司寒和阳阳进了病房。
两个孩子不懂死亡，可他们也感受到了悲伤。
阳阳揉着肿聊眼睛，趴在病床边，声的喊着太爷爷。
厉司寒眼眶都憋红了，抬头看着余可。“妈妈……太爷爷怎么了？”
“太爷爷累了……他想休息了。”余可声着。
司寒点零头，很乖的走过去，握住老爷子的手。“太爷爷，你好好休息……”
老爷子嘴角带了一点笑容，费力的握住阳阳和司寒的手。
他的视线一直都在门口的方向。
他在等厉寒舟。
那是他的孙子，是他这一生最愧疚的人。
余可低头，焦急的等待着，祈祷着。
祈祷着厉寒舟能赶过来，能见到老爷子最后一面。
“霆修……”
“文慧……”
大概是冉了弥留之际，大脑会让他看见一些自己想要看见的人……
“您马上……就能见到他们了。”刘正明声音沙哑。
老爷子笑了。
看着门口的方向，笑了。
刘正明也看向了门口的方向，他大概也希望，这个世界上真的能有魂魄存在。
“爷爷！”
在老爷子断气之前，厉寒舟还是赶回来了。
他来不及换衣服，身上脏兮兮的，脸上还有伤。
他慌张的进了病房，看着已经快要没有心跳的老爷子。
“爷爷……”厉寒舟声音沙哑哽咽。
余可松了口气，带着两个孩子暂时离开了病房，给老爷子和厉寒舟独处的空间。
病房外，陈泽和陈哲安也着急赶了过来，傅城，傅正霆……连傅正业和傅铭礼都来了。
见厉寒舟在病房陪着老爷子，所有人都默然的站在门外，给他们祖孙俩独处的机会。
刘正明从病房走了出来，大概是许久没有好好休息了，身形有些不稳。
傅正霆下意识伸手想要扶着他，被刘正明应激的躲开。
刘正明蹙了蹙眉，看着傅正霆。
傅正霆愣了一下，没话，别开视线。
“我去找医生聊聊，你们几个在这守着。”傅正业去找医生了，其他人都在病房外守着。
“滴滴滴！”医疗器械发出爆鸣声，医生护士都冲进病房。
厉寒舟颓然的站在一旁，看着医生检查老爷子的瞳孔，然后冲所有人摇了摇头。
厉寒舟有些狼狈的靠在角落里，看着病床上的人失去生命体征……
余可不知道此刻的厉寒舟在想什么，可透过他的躯壳，仿佛看到了一个疯狂呐喊和痛苦挣扎的男孩……
他在童年失去了父亲，同年失去了母亲，如今又失去了爷爷。
他好像，整个人都空了，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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