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茹想着傻柱被带走时的样子，现在看上去还颇有些魂不守舍：
“一大爷，您是厂里的八级工，您就不能跟厂里领导……”
“对对对，中海啊，你是轧钢厂的老资格，还是八级工。
你出面跟柱子两句请，厂里应该会看在你的份上……”
不等聋老头完，易中海就皱眉道：“情？”他冷笑一声：
“现在厂里谁不知道，王建军带着军委和上面的文件回来的？
还有轧钢厂那些领导，你以为他们……我看他们现在是自身难保。
你以为今早上那车上一车一车拉的是什么？是人，是领导～”
秦淮茹绞着围裙边的手指一顿。
可不是么，今早她也看见了。
来来往往的车子，车上被带走的都是那些她高攀不起的轧钢厂领导。
聋老太的拐棍“咚咚”戳着地：
“他王建军再横，还能不讲王法？傻柱子不就了几句，拿零东西……”
“拿零东西？”易中海突然提高嗓门，吓得外面的自行车都噤了声：
“您老知道他这行为是什么……”
他猛地压低声音，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眼神飘向傻柱家紧锁的房门。
一大妈突然“哎哟”一声：
“淮茹你手怎么了？”
秦淮茹这才发现掌心被指甲掐出了血印。她慌忙用围裙擦手：
“没、没事……”
眼前却浮现傻柱被押走时回头望她的那一眼，那分明是看她手上——
今夜注定了许多人彻夜难眠。
除了老王家。
……
清晨的阳光透过医院的玻璃窗洒进来，靖雯紧紧攥着王建军的衣角，脸蛋绷得紧紧的。
紧皱眉头东张西望。
消毒水的气味让她皱了皱鼻子，不自觉地往爸爸身后缩了缩。
“爸爸，我们真的不打针吗？”她仰起脸，大眼睛里满是忐忑。
王建军蹲下身，轻轻捏了捏女儿粉嫩的脸蛋：
“我们今只是带太爷爷来检查身体，雯雯没有生病不用打针。”
“真的？”丫头眼睛一亮，随即又狐疑地眯起眼：
“那上次我没生病为什么……”
王建军闻言有些无奈。
上次带她来接种疫苗，那可是费了老鼻子劲了，还有菲菲也跟头牛犊似的，在打针时迸发了无与伦比的潜力。
他爹王建国都拿捏不住，还得王建军。
只有瑶瑶，虽然害怕但是依然勇敢地站出来给两个姐姐打了样。
王老爷子拄着拐杖走过来，笑呵呵地打断她：“上次是打疫苗，这次爷爷是来看医生的。”
老人着揉了揉腰侧，那是前几被人推搡时撞到的，虽然不严重，但王建军坚持要带他做个全面检查。
靖雯这才放松下来，蹦蹦跳跳地跑到挂号处前，踮着脚往窗口里张望：
“叔叔，我要挂最厉害的医生！”
窗口里的工作人员被逗笑了：“姑娘，你哪里不舒服啊？”
“我没有不舒服！”
靖雯骄傲地挺起胸脯，“我爸爸我是老虎，从来不生病！”
王建军赶紧把女儿抱起来，尴尬地朝工作人员笑笑：
“给孩子太爷爷挂个骨科。”
“哟，太爷爷啊，那年纪不了哦，人带医院来了吗？”
“嗯，老人家七十多了，因为前几不心还摔倒了，所以来检查一下。”
……
检查室外，靖雯坐在长椅上晃荡着腿，好奇地打量着来来往往的人。
她突然扯了扯王建军的袖子：“爸爸，那个叔叔是董叔叔吗？”
王建军顺着女儿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董阳升神色匆匆地从走廊尽头拐过，像是急着去什么地方。
“奇怪......”王建军皱了皱眉。董阳升平时最是沉稳，今怎么这么慌张？
“建军啊，到我们了。”王老爷子从检查室探出头来。
王建军收回思绪，牵起女儿的手：“走，陪太爷爷进去。”
靖雯却突然站住不动了，脸煞白：“爸、爸爸，里面是不是有针……”
王建军这才注意到检查室门上挂着的注射器示意图。
他哭笑不得地把女儿抱起来：
“放心，今是给爷爷拍片子，就像照相一样，不疼的。”
丫头将信将疑，直到看见那台巨大的x光机才放下心来。
她好奇地围着机器转圈，还学着医生的样子假装看片子，逗得一屋子医护人员直乐。
检查很顺利，老爷子只是轻微挫伤。
检查的时候，连医生都夸赞，老爷子身子骨极好。
回去按照医嘱用药，然后好好休养一段时间就行了。
检查结束后，靖雯趴在诊室门口的玻璃柜前，鼻子都压扁了，目不转睛地盯着里面陈列的医疗器械。
“爸爸你看！”
她突然兴奋地拽王建军的衣角，手指着柜子里一排闪亮的针管：
“那个亮晶晶的！”
正在整理病历的老医师抬起头，老花镜滑到鼻尖：
“姑娘对针筒感兴趣？”
靖雯用力点头，羊角辫跟着一颤一颤：“比我们打疫苗的漂亮多啦！”
她突然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问：“老爷爷，这个扎人疼不疼呀？”
老医师被逗笑了，脸上的皱纹舒展开来：“要是像你这样勇敢的朋友，肯定不疼。”
老医师被靖雯活泼的样子迷惑到了。
也就是家伙不用打针，所以才显得大胆扭着脑袋到处打量。
他着打开玻璃柜，取出一支崭新的5ml注射器：“来，送你个没针头的。”
“啊？真的吗，送给我？”
靖雯一下张大嘴巴，原地蹦哒了两下，这才高胸接过来。
她像捧着宝贝似的举到阳光下，玻璃管折射出七彩光斑，在墙上跳来跳去。
“谢谢爷爷！”她突然扑上去抱住老医师的膝盖，吓得老人家赶紧扶住眼镜。
王建军连忙道歉：“实在不好意思，这孩子太淘气了……”
“不妨事。”
老医师笑眯眯地摸摸靖雯的头：
“我孙子也这般大，就爱摆弄这些。”
他从抽屉里又拿出个橡胶活塞：“装上这个，能当水枪玩。”
靖雯迫不及待地试着推拉活塞，注射器发出“噗嗤噗嗤”的声响。
她突然灵机一动，把注射器对准王老爷子：“太爷爷生病了，雯雯给你打针！”
“哎哟，那可真是太好了。”王老爷子配合地捂住胳膊：
“大夫轻点！”
老医师看着祖孙三人其乐融融的样子，从白大褂口袋里摸出颗水果糖：
“来，这有糖，奖励给大夫的。”
靖雯接过糖，却转手塞进老医师掌心：“爷爷先吃！爸爸医生最辛苦啦！”
“哈哈哈，是吗，爷爷年纪大了，吃不了糖，你自己留着吧。”
“嘻，好吧，其实爷爷可以喝糖水，再加点蜂蜜可甜啦。”
靖雯喜滋滋地剥了一颗糖塞进嘴巴里，忘了妈妈跟她的最近少吃糖。
阳光透过纱窗洒进来，注射器里的橡胶活塞“吧嗒吧嗒”响着，和着走廊尽头隐约传来的广播声：
“革命群众们，下面播放通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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