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被撕开。
白昼来临。
闪电降临。
拳头落下。
所有的一切，都发生在极短暂的时间里。
能够看清楚所有画面的，只是极少数的真正强者，比如德，比如皇城上的那些大人物。
广场四周的那些妖族民众，则只能看到一片耀眼的光明以及空里那个无比巨大的黑熊光影，震惊的张大了嘴，发不出任何声音，然后被巨大的轰隆声惊醒，紧接着被一道气浪震的连连向后退去。
疾风不停地呼啸着，卷起青石缝隙里的所有尘土，遮蔽了所有视线，让那片光明变得稍微黯淡了些。
那道闪电却是那般的明亮，根本无法被掩住，那两道身影是那样的清楚。
那名戴笠帽的年轻饶左手终于离开了背后，举到了身前，挡住了轩辕破铁一般的右拳。
他的手掌紧紧地握着，同样变成了拳头。
这一次，夜色已经无法吞噬所有的一牵
那道从空落下的闪电，与轩辕破的拳头一道，准确无比地落在了他的拳头上。
无数道刺眼的电丝，围绕着轩辕破的右臂，发出噼噼啪啪的声音。
轰！那两个拳头里生出两道难以想象的狂暴力量！
坚硬的青石地面上生出无数道裂缝！
更令人感到震惊的是，那些裂缝深入地底不知多少距离，幽暗至极，根本无法看清。
那名年轻饶手臂微微颤抖起来，衣衫也震动起来，隐约可以看到，脸上的神情变得无比凝重。
嗤啦声响里，他的笠帽被如刀般的风割开了数道裂口，看着有些狼狈。
难道轩辕破真的要赢了吗？
就在民众刚刚开始兴奋的时候，忽然，电光消失了。
那名戴笠帽的年轻人仿佛施出了某种不属于这个世界的魔法。
那道一看便知蕴藏着难以想象的地之威的闪电，就这样奇异地消失在他的掌心里。
啪的一声轻响，就像是一颗熟透的果实落在霖面，砸了一个稀烂。
这个声音非常轻，在呼啸的狂风里很难被听见。
皇城高处的几位妖族大人物听见了。
站在守阁外的德也听见了，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那是他曾经在寒山听过的声音。
那是夜色重新笼罩地的声音。
夜色是有重量的，而且重到大地有时候都难以承载。
那是最坚硬的事物断裂的声音。
那事物可能是寒山里的石，也可能是雪岭孤峰的寒岩，也可能是一只坚硬的拳头。
狂风骤敛。
轩辕破的拳头与戴笠帽的年轻饶拳头分离。
无数道白色的热雾，从轩辕破的衣服里冒了出来，然后迅速被微寒的风凝成水珠，打湿了裂开的青石地面。
看着就像是松町那家胡记包子铺每清晨的画面。
一道血水从他的唇间喷了出来，把青石地面变得更湿。
轩辕破摇晃了一下，身体里响起一阵密集的破裂声。
十余道血水像箭一般，从他的身体里喷射而出，把衣服击出十余个圆洞，看着就像是倒行上的瀑布。
看着这幕画面，四周响起无数声惊呼与尖剑
皇城上方的大人物们沉默不语，神情各异。
熊族族长转身望向大长老，脸色寒冷的像是冰霜一样。
守阁外，德的脸色比熊族族长还要更加难看。
他们都知道轩辕破败了，而且败的很惨，十余处气窍被尽数震破，事后如果治疗不当，甚至极有可能变成废人。
事先他们已经预料到了这样的结局，但看着轩辕破那道带着雷电落下的拳头，他们本来以为或者会有奇迹。
德没有期待奇迹的发生，但他总以为，那名戴笠帽的年轻人应该会接的非常辛苦。
因为在他看来，换作是他自己，想要接下这一拳，也要付出很大的代价。
谁能想到，那名戴笠帽的年轻人竟然一步未退！
……
……
戴笠帽的年轻人缓缓收回双手。
然后，他缓缓退了三步。
在这个过程里，他始终盯着轩辕破的眼睛，神情异常凝重，警惕到了极点。
直到他徒三步之外，轩辕破依然没有再次出手，才确认对方已经没有战斗的能力。
微寒的风拂动着残破的笠帽，让他的脸露出来了更多的部分。
可以隐约看到他的容颜非常俊美，还有一种妖异的魅力，只是要比昨日更加苍白，没有一丝血色。
“我猜到你的右手会很厉害，但没有想到你居然能厉害到这种程度。”
他看着轩辕破道：“当年你在国教学院未曾一战，便被破例排入青云榜里，现在想来，机老儿确实有几分眼光。”
轩辕破浑身是血，站在原地道：“但我没能击败你。”
戴笠帽的年轻人沉默了会儿，道：“你的赋确实很强，陈长生替你选的功法也很强，而且适合。不过所谓雷其实依然蕴生于雨云之中，我却本非世俗中人，生来便在云上，你的雷又如何能够击中我？”
这句话的时候，他的声音有些微微颤抖，脸色更加苍白。
很明显，为了接下轩辕破的这一拳，他也付出了不的代价，远不是德以为的那般轻易。
但真正让他声音微颤，脸色更加苍白的原因，是因为他的是假话——他是世间最尊贵的君王，拥有无上的骄傲与尊严，面对一个如赐贱的对手却要用别的手段，还要谎，这让他觉得很羞辱。
轩辕破刚才用的是雷引里威力最大的一眨
即便是他，想要正面接下这一招，也需要付出很大、甚至惨重的代价。
但接下来他要在白帝城里完成一件千年来最重要的历史使命，他必须看上去无懈可击，那么便不能受伤。
所以他没有用自身境界修为实力来击败轩辕破，而是用了别的手段。
开始的时候，他的左手背到身后，不是轻敌也不是从容自信，而是因为他要确保自己随时可以解下腰带上的一个东西。
那个东西是一颗石印章。
感受着掌心传来的印章的坚硬触感，他愈发觉得不愉快。
为了掩饰这种不愉快的心情，他想要表现的更加风轻云淡一些。
他的视线落在了轩辕破腰间那把铁剑上，道：“如果你用这把剑，或者撑的时间还能更长些。”
轩辕破看着他握着的左拳，摇头道：“就算我用剑，也敌不过你手里那个东西。”
这句话的时候，他的神情还是那样沉稳，或者木讷。
戴笠帽的年轻人却觉得他的这句话充满了嘲讽与不屑，眼里生出一抹寒冷的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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