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吕兄弟，”萨尔鲁笑着问道，“我听闻你们这里鸡和鸭能治蝗灾？这是真的吗？”
吕良微微一愣，随即摇头笑道：“这有什么奇怪的？鸡鸭本就是吃虫子的。在它们眼里，蝗虫不过是另一种食物罢了。”
萨尔鲁略显疑惑地继续追问：“我们那也时常遭遇蝗灾。听你们用鸡鸭治蝗，我这才感到好奇。所以，吕兄的意思是，这鸡鸭治蝗确实可行？”
“当然可行，但……”吕良迟疑了一下，语气中带着几分犹豫，“不过，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但是？到底还有什么问题？你直吧！”维本克性子急躁，忍不住插话道。
“吕兄，是不是有什么不便言的地方？”萨尔鲁察觉到吕良的迟疑，担心地问道。他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莫非这是这个国家的机密？
“不！不是那样的。”吕良连忙摆手，试图打消萨尔鲁的顾虑，“只是这种方法并非适用于所有地方。”
“这又为何？鸡鸭不是乡下人家都养的吗？怎么会分地方呢？”萨尔鲁愈发不解。在他的认知里，只要有农户，就少不了几只鸡鸭。
吕良叹了口气，目光中透着一丝无奈：“一次蝗灾，蝗虫铺盖地而来，满山遍野都是。一只两只鸡鸭又能吃得了几只？有些地方因为养的鸡鸭多，蝗灾自然能被控制住；而有些地方，连人都吃不饱，谁还会去养鸡鸭呢？”到这里，吕良的神情黯淡下来，仿佛回到了五年前——他的家人因蝗灾背井离乡，来到舟航谋生的场景历历在目。
“居然还有这样的情况？”维本克惊讶地追问道，“那要消灭蝗灾，大概需要多少鸡鸭？”
“至少三四千只吧。”吕良的话如同一盆冷水泼了下来，让维本咳人顿时沉默下来。纳地奥这样一个国，即便倾尽全国之力，也未必能凑出这么多鸡鸭。
“难道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萨尔鲁不甘心地再次发问。
吕良长叹一声，摇了摇头：“我们试过很多方法，比如烟熏、火烧，可效果都不理想。唯一有效的办法，是在冬至前把土地翻一遍，借助冬的严寒冻死藏在土里的虫卵。除此之外，再无更好的解决之道。”
维本克皱眉思索片刻，最终还是失望地叹了口气：“看来，这蝗灾还真是难以对付啊。”
为了转移话题，吕良故意岔开道：“上次跟你们提过的沉香木，你们什么时候打算去南洋采购？巡抚大人一直在催我找胡人买些优质的沉香木。”
“这得看大饶安排。”维本克抢在萨尔鲁之前急忙道，“只要丝绸和锦缎一到，我们就立刻出发去南洋。”
吕良闻言，心中一阵憋屈。他何尝不想早点把这些货物交给这些人，好让他们带回来珍贵的沉香木？可是京城那边的大老爷们若是不满意，自己这个官怕是连饭碗都保不住。“兄弟，这些丝绸和锦缎不是我不想给你们，只是若不能满足京中的需求，我的这顶官帽也保不下来啊。要不我们打个商量，你们能不能早些出发？”
维本克摊了摊手，一脸为难：“吕兄，我们也做不了主啊。南洋的莫干比大王早就叮嘱过，这次交易必须带上优质的锦缎和织物，否则他们不会轻易出售沉香木。”
吕良一时语塞，他从未去过南洋，也不了解那里的环境，但听过南洋的交易大多以物易物为主。然而，南洋的货物越舟航后，价格往往并不高，利润空间有限。
思索良久，吕良终于咬牙道：“这样吧，你们过了新年，我会想办法挤出一些锦缎和丝绸给你们。虽然数量不足，但总比没有强。你们先拿着这些货去南洋，务必尽快买回沉香木，这是巡抚大人急需的东西。”
维本克听罢，喜形于色，连忙保证道：“有你这句话，真是太好了！我们一定竭尽全力完成任务！”
“对了，”萨尔鲁见事情谈得差不多了，忽然开口道，“气一比一冷了，我们还得在这里等到过年才能出发去南洋。在海上航行已经够辛苦的，如果能在岸上租几间院子暂住，那就再好不过了。”
“租房？”吕良怔了一下，没想到他们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
“嗯，租房。鲁西米还要制作一顶王冠，所以需要一个温暖的场所。”萨尔鲁解释道。
“王冠？你们竟敢私自制作王冠！难不成你们是想谋反？”吕良瞬间变了脸色，厉声喝斥道。
“这王冠，在你们这里就不能制作吗？在我们那里，只要是宝石匠人，都能制作。”利沃夫显然被吕良的反应吓了一跳，满脸困惑地问道。
“你们这些蛮夷，懂什么！”吕良气得直摇头，“皇冠象征皇权，岂是普通人可以染指的？在沧浯，随便制作王冠是要株连九族的！”
“难道你们的王冠和我们的会是一样的？”利沃夫的一句话让吕良愣在原地。是啊，这些外邦人怎么可能制作出与沧浯皇帝冠冕相媲美的东西？
吕良思忖片刻，忽然起了兴趣：“既然如此，我倒想看看你们是怎么制作王冠的。如果做工精巧，或许还能借鉴一二。”
“这有何不可？”萨尔鲁见吕良的态度缓和了许多，急忙答应下来，“只是现在气太冷，鲁西米制作得慢了些，目前只画出了草图。”
“那太好了！”吕良兴奋地拍了拍手，“我这就帮你们租几间院子。等租好后，一定要让我看看这王冠究竟是什么样！不过，你们制作王冠的事，千万不要对外声张，这可是要杀头的大罪！”
萨尔鲁等人连连点头，郑重应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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