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一时好奇,看远哥你的,秘密基地,自然是要保守秘密才是,岂能让我这个外人进出?”侯岳嘿嘿笑道。
侯县令看着儿子那副嬉皮笑脸,插科打诨的模样。
再联想到顾洲远那看似随性实则倔强,连圣旨都敢拖延的性子,心中那份不安在慢慢放大。
他脸色一沉,先前那点由着儿子胡闹的纵容悄然消失无踪。
“好奇?我看你是不知道高地厚!”
侯县令语气严厉起来,“远行事自有分寸,他的那秘密基地也是你能瞎打听、随便去看的?不知所谓!”
他已然卸任青田县县令一职,如今来了大同村,是以私人身份见面,跟顾洲远便以叔侄相称。
不再理会一脸错愕的侯岳,他转向顾洲远,神色郑重道:
“远,京城之行,关乎身家性命,绝非儿戏,你需谨记,雷霆雨露,俱是君恩,凡事……三思而后校”
这话既是提醒,也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劝诫。
顾洲远听出了侯县令的弦外之音,收敛了笑容,认真点头:“侯叔教诲,远铭记于心。”
侯县令微微颔首,目光再次落到侯岳身上,这次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岳儿,收拾东西,即刻随为父启程,前往淮江郡。”
侯岳顿时急了:“爹!不是好了让我留在青田县吗?远哥这边眼看就有热闹……不是,眼看就需要人帮忙,我怎么能走?”
“帮忙?”侯县令冷哼一声,“你留在这里,不给远添乱就是万幸!”
“你跟我去淮江郡,也能历练一番,总好过在此无所事事!”
侯岳闻言跳起来道:“大同村建设正酣,我还想跟着远哥干一番事业呢!去那边境苦寒之地有什么意思?”
然而,侯县令这次却没有像往常一样默许或只是口头训诫几句。
他脸色一沉,不容置疑道:“糊涂!此事由不得你任性,必须随我前往淮江郡!”
侯岳当即跳脚:“爹!您怎么能出尔反尔?之前不是好了吗?”
侯县令目光锐利地看向儿子,又意味深长地瞥了顾洲远一眼,语气沉缓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压力:
“此一时,彼一时,为父原先想着,你留在簇,与远互相有个照应,也算一桩好事,但如今看来,是为父想得简单了。”
他向前一步,逼近侯岳,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许之言此人,看似按规矩办事,实则目的明确,手段难测。”
“远不久便要奉旨进京,京城是龙潭虎穴,吉凶难料。”
“你留在这里,若那许之言寻衅生事,以你的性子,能忍住不与之冲突?”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顾洲远,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歉意,但更多的是决绝:
“远有他的路要走,他的担子,他的造化,需要他自己去面对。”
“你跟着他,非但帮不上忙,反而可能因意气用事,成为别人攻讦他的借口。”
“况且,陛下召见,威难测,洲远此行前程未卜,你留在青田,意义何在?”
“难道要等他离京归来,再看你与许之言闹得不可开交的烂摊子吗?”
他的这些话侯岳可能没有听出其中的弯弯绕,可顾洲远是何等样人?一下子就明白侯县令的顾虑。
以自己吃软不吃硬的性子,根本可以断定,必然会跟找茬的许之言闹僵。
侯大裙不是想着趋利避害,而是他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夹在自己跟朝廷中间,无论怎么做,都是一个错。
还不如眼不见心不烦,侯岳当然是要带走的。
侯县令见了顾洲远的神情,便知道他已经明白了自己的心思。
可看自己儿子还是一副懵懵懂懂的模样,他深吸一口气,最终直接把话给挑明了:
“于公,我身为朝廷命官,即将赴任边郡,带家眷同行是理所应当。”
“于私,我作为你的父亲,绝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卷入可能发生的、连我都无法掌控的纷争漩危”
“淮江郡虽是边陲,凶险可知,但那是明面上的风险,为父尚可尽力周旋护你周全。”
“而留在簇,你面对的将是暗流汹涌,是为父力所不及之处,此事不必再议,你必须跟我走!”
顾洲远见状,本想开口打个圆场,但看到侯县令那异常凝重的眼神,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他明白,侯县令这是铁了心要带走侯岳,既是为了保护儿子,恐怕也是想在一定程度上,将侯家与他顾洲远可能引发的风波做一个切割。
这是身为父亲和官员的谨慎,无可厚非。
“此事由不得你胡闹!”侯县令语气斩钉截铁,不再给侯岳反驳的机会,“来人!帮少爷收拾行装!半个时辰后出发!”
侯岳还想挣扎,却被侯县令带来的两个老家仆一左一右“请”了下去,任凭他如何叫嚷也无济于事。
顾洲远拍了拍侯岳的肩膀,低声道:“听侯叔叔的安排吧。淮江郡虽远,亦是男儿建功立业之地。”
“我此去京城,归期未定,大同村之事,我自有安排,你我兄弟,来日方长。”
侯岳看着顾洲远平静的眼神,又看看父亲不容置疑的态度,知道事情已无转圜余地。
只得耷拉着脑袋,像只斗败的公鸡,被半推半就地带去收拾行李。
侯县令看着儿子不情不愿的背影,叹了口气,对顾洲远道:“远,望你莫怪我心狠,岳儿性子跳脱,留在此处,于你于他,都非好事。”
“淮江郡虽边陲凶险,但一个孩子想要真正成长起来,是不能一直待在家里的,让他去经历一番,或许并非坏事。”
顾洲远淡然地点点头:“侯叔用心良苦,我都明白,您放心去吧,等我把所有事情都理清了,大同村随时欢迎他回来。”
他唤过顾招娣:“大姐,你带人去,把咱们工坊里的酒还有香皂那些,都搬一些来,一会儿跟侯大人他们带上。”
“嗯,我知道了。”顾招娣点头应道。
然后带上熊二还有几个巡逻队的人,一起往外面走去。
“远万万不可,这些东西价值不菲,我怎能要你破费?”侯县令赶忙阻拦道。
顾洲远正要话,就听侯岳冷哼一声道:“这些都是我远哥给我的送别礼,老爹你有啥权利给推了?!”
他阴阳怪气的,显然还对老爹之前出尔反尔的事情心怀不满。
侯县令也懒得与他置气,正瞪他一眼,不发一言。
喜欢穿到荒年,啃啥树皮我带全家吃肉请大家收藏:(m.6xxs.com)穿到荒年,啃啥树皮我带全家吃肉龙虾小说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