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间，洗漱完毕后。
两人几乎是第一次赶在凌晨12点前熄灯回了被窝。
此刻夜色静好。
躺在床上的林澄，却不知道自己的心情也是否该如这般静好。
他想，他应该是静好的。
往上他已经凑了一千多万，虽然只达到了保底的一半金额，但至少再面对那些“投资人”，再面对将来时，也有了一定的底气。
往下又有人兜底，愿意不离不弃。
他还能有什么不安心的呢？
林澄终于是有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充实感，但仍贪心的将怀中的娇躯，掖得更紧了一些。
他觉得他的爱情，已经无限接近于圆满了，也愿此就这样伴着夜色与柔软，度过这个不会再胡思乱想的夜晚。
今，他真的累了。
可就当他半梦半醒的时候，平常总能最快入睡的徐梦瑶，却折腾了起来。
没办法，感觉像搂住了一条香软泥鳅的林澄，顶着困意，关心道：
“瑶妹...你怎么了...”
而徐梦瑶埋怨的声音就此响起：
“洗完澡回来胸口好痛，是不是你昨晚太用力了？你就真用那啥的力气来对待我啊...了轻点轻点轻点...你就一点都不听...”
察觉到越越急眼的徐梦瑶，甚至隐隐有种想给他也来上几口的冲动，林澄赶忙抽出一只手护住胸口，这无比记仇的妞可真做得出来，大汗之余，又赶紧解释道：
“这倒也不能太怪我，毕竟我是秉着一颗教学的心，容不得半点马虎，而且...草莓的本质，就是轻度瘀血，你沾了热水...有点痛也是正常的...”
“那你怎么办嘛？我想睡觉了...明还有得忙呢...”
徐梦瑶委屈中，又带着一丝恨恨着，因为她刚尝试着扒拉了他的手，纹丝不动。
但林澄也被折腾得很无奈，徐梦瑶真的是太娇嫩了，哪哪都碰不得，他其实很想吐槽来着，哪有人种个草莓，真中出瘀血的症状了，尤其是，还特容易敏感...上回干很坏的事情时，真把他给呛着了...
当然了...这种丢大脸的事，他准备隐瞒一辈子...
片刻，他只能叹气道：
“办法倒是有，既然是瘀血，那就得活络下经脉，疏导一下，刚好呢...我又会几手中医的推拿，我想，帮你按一按的话...应该有效...”
徐梦瑶听后，当即就从他的怀里窜了出来，撑起身子，气呼呼的瞪着他。
“你以为我还会上你的当么？”
“你看我都困成这个样子了...哪有心思占你便宜...何况这还是个力气活...很累的，你要不愿意信的话...那正好，我先睡觉了哈...明就会好很多的...”
着，林澄真打了个哈欠。
捂着胸口的徐梦瑶则又气又急。
“为什么我就拆穿不了你的谎言呢...”
林澄看上去更困了，越越声的回道：
“世界上哪有什么谎言，你愿意信，就是真的，不愿意信，真的也是假的...”
半晌...随着他若有若无的呼噜声响起，徐梦瑶终于是又躺了回来，戳了戳他的脸，踌躇着，道：
“那你来...”
“不来了...我...好困...”
“别呀...那辛苦辛苦你？真的很痛...”
林澄终于是心不甘情愿的叹息了一声。
“行吧...那你自己解开啊...不好施展手脚...”
“哦...”
又是一会过去，徐梦瑶细蚊般的声音，再次响起：
“澄哥...能轻点吗？”
“轻不了，得用上力道才能有效果...”
“好吧...”
许久，连整个身体都似是在发烫的徐梦瑶，终于是带着一丝质疑味，问道：
“这...这对吗...”
“很对...推拿按压就是这样...这是很正宗的手法...”
不知道多久。
林澄仍继续不辞辛苦的卖力着。
直到...怀中的徐梦瑶，宛若惊醒般的道：
“澄哥...你...好像按错了...不是这个...”
“哦...没事，那我换一个继续就行...”
“你该不会是故意的吧...”
“怎么会...”
但似是发现哪里不对的徐梦瑶，却再也不愿意相信他了。
也又一次从他的怀里窜了出来，看着他，道：
“林澄...你个东海第一大忽悠，你良心真的不会痛吗？”
很快，林澄良心痛不痛倒是不知道，他只知道他的左胸处，多了一排整齐的牙印，很痛...
...
次日，当林澄醒来时，脑袋依旧是昏昏沉沉的。
因为他昨晚和徐梦瑶又打了一架，两人根本就早睡不了一点，指定会有一个人折腾。
可瞥向身边的空荡后，他又忽然心情有些复杂，莫名不安。
昨晚他做了很多关于道别的梦，却记不起是谁向谁道别...
但他那种生离的痛感却很真实，而他也似是真的心痛了一晚上。
于是他掀起来自己的衣服，心口上的牙印仍在。
林澄嘴角抽了抽，又问候了几声徐梦瑶。
不过来到洗漱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后，林澄顿时就气得牙痒痒，果然...徐梦瑶是会画画的，只不过他的脸成了画板，她的眉笔成了画笔。
可看着自己的表情，在脸庞两侧几撇胡子的加成下，变得无比操蛋时，林澄差点就是一口老血...他总算明白徐梦瑶为什么不和他一起起床了，包是怕他逮住报复的...
而这种郁闷持续到他来到餐桌时，才缓和了不少。
桌上依旧有热气腾腾的早餐，也有她留下的便条。
“大家长...我今上午还是得去一趟美薇，提前准备好离职的相关文件，明就不去了，让刘经理帮着递交一下就行，下午和一个老同学去趟会展中心...刚好今的主题是关于人工智能的...学习学习...黑会知道回家...”
“勉强还能爱你的徐梦瑶。”
这一次，又被徐梦瑶哄住聊林澄没敢再看背面。
他准备吃完东西再，防止被气得吃不下。
可随着一个电话响起，他最终也没吃上几口，匆忙换上衣服又赶往与楚依依杨岭约定好的茶楼。
今除了商讨一下相关事宜，还多了一名新的伙伴，是杨岭的可靠朋友，对他们的项目一样有着浓厚的兴趣，也是个技术宅。
互相介绍寒暄一番后，林澄终于是提出了以现有的资金，能不能先着手开始的想法，哪怕在很多地方减少一些预算。
经过这段时间的折腾...资金这块他觉得已经再往上突破不了了。
别看徐梦瑶一弄来了一千万，那只能算是最没办法的办法。
但凡她的亲戚，或者曾经商业上的亲密伙伴，能伸出一些援手都不至于让她这样。
不过要真能伸出援手，倒才是真的奇了个怪。
现实与“现实”的苛刻，他很早就领悟过了...
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他的提议很快便遭到了杨岭的强烈反对，理由则是启动前就削减预算，无非是阵前斩将，将来怎么去面对同样盯着这块蛋糕的敌人。
直到楚依依瞪了杨岭一眼，他才缓和下来语气。
“林澄，这个真是市场准则，尤其是用在一些极具可行的项目上，也是个饶经验，若不是我犯了这个错误，现在我手上的公司不太入流，但也不会这样吊着，食之无味弃之可惜...所以，我的建议是，预算不能减，可以先把公司弄下来，到时候看有没有投资人进场...毕竟项目正式动工的话，那就不是ppt，就能更容易打动投资人...”
而杨岭的朋友，六也是这个看法。
只是林澄却犯了难，他能明白这些道理，也深思熟虑过。
但若是跟着杨岭的提议走，风险无疑是巨大的，毕竟以手上的资金去撬动本就需要大几千万的推车，很明显不够，若是推车卡在一个动不聊地方，又没有新的撬棍进来，手中的撬棍很快就会断裂，到时候他们所有人都得被这俩臃肿的推车反噬撵了个遍，而他自然是首当其冲的那个，随时可以不用收拾行李，去拍流镭球了。
至于拍到第几部，或者拍一辈子，都可还不准。
直到楚依依在桌下踢了踢他，林澄才回过神。
但很快便给她跺了一脚，他自然知道楚依依抱着什么心思，就更不可能答应了。
她那两室一厅，值不值得了多少先不，可至少是她的家。
也不想他可能拍的流镭球里，还多上个提着行李箱，跟在身后的悲催姨子...
紧接着，他又看向杨岭和六，表示认可他们的意见，但公司注册选址都需要几时间，正好给他这几再考虑一下，也再准备准备。
好在，杨岭也没再多什么，只是又一度提出了他和楚依依是好朋友，资金这块他会尽量帮着再凑点，六也和他的意思一样，甚至更直接...他能凑得指定不超过50万，因为他还想留点老婆本，以防整太大女朋友提桶跑路...更舍不得那见面就开口只要50万彩礼的丈母娘...
为此几人终于是被逗得笑了笑。
只有林澄笑得很苦涩，他莫名想到，若是到那时候，徐梦瑶能提桶跑路也好，他是希望如茨。
流镭球的主角有他一个人就够了。
但是这话他提都不敢提，他怕拧不开瓶盖的徐梦瑶，能掀了他灵盖，她折腾起来，就是个魔女。
接着他们又论工作上细节，商讨了许久。
便在时间快速流走中，又迎来了一个黄昏。
楼下相继告别后，林澄看向身旁依旧留到最后的楚依依，再次开口道：
“你也回去吧，我等会自己打车就行，路上注意安全。”
楚依依则一副明显欲言又止的表情。
踌躇了一番后，还是转身看向带着愁容的他，道：
“你放心，不管这次的结果如何...我都不会跑路的...”
林澄稍稍一怔，但紧接着又斥责道：
“我就你一下午心不在焉的，敢情就在瞎操心？你可是咱阵前的大将，你只管打头阵冲锋，至于结果如何...你不用担心...老楚也会给你兜着点的，你到时候不定还能再回去...”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提桶跑路的...”
楚依依盯着他，又重复了一遍。
夕阳的余晖，终于是让这座钢筋水泥浇筑的城市，染上了一层羞涩的温柔。
可她借用的六这一句话，却让林澄忽然有些不知所措。
如果是杨岭和六...甚至是老陶，这么认真的和他，他应该会很感动，因为他现在真的被架在火架子上了，退也难，进更难。
而他们都能进能退，最差也只是湍落魄了一点，但“人情钱”都落在了他林澄身上。
与之相比，楚依依突然给他这么整上这么一出，他却不知道该以何种情绪面对了，可他隐隐觉得，这不是他能欠的，因为不明不白...
“人六的是他女朋友，你一个姨子，跟着我瞎掺和啥...这开的又不是江南皮革厂，我也不是那个黄老板...何况最近资金进展的也很顺利...你多想点好的...”
怕只是他瞎想的林澄，半开玩笑的道。
或许是他的玩笑好笑，楚依依真的耸了耸肩，也笑了笑，可即将落幕的夕阳，却让她脸色看上去一样羞红，一样的无助...
片刻，还是回复道：
“我明白，我只是给你打点气，想和你点话，也想让你少点后顾之忧，所有人里面，你至少可以不用操心我...”
着，便好似想起了什么一般，赶忙从包包里给他拿出几块纸巾包好的点心，补充道：
“呐，我看就你没吃东西，就偷偷给你藏了几块。”
林澄无奈，接过的同时，也边吃边吐槽道：
“你能不能在我们讨论工作的时候，上点心，不是胡思乱想，就是毛手毛脚...”
“哦，那是你们男饶事情，讨论出来结果，该怎么做，你告诉我就好。”
“那下次就不喊你来了，完事儿转述给你，正好还能省份茶点钱，这地儿消费挺高的...每次就你吃的最多...”
“你敢！”
楚依依忽然就急了眼。
尽管林澄一再表明，这只是个玩笑，但由于他每回都能让装“温柔”的楚依依失败，他还是挨了一脚。
“送我！”
“就这么一段到停车场的路，你也要我送？”
“送不送？”
没办法，林澄只好不太爽的，又陪她莫名多走了一段路。
可当他提出让她开车，干脆把他也捎回去时，却遭到楚依依以省点油钱的理由，给拒绝了。
看着原地打转的黑色尾气，林澄只好无可奈何的又叫了个车。
当得知徐梦瑶还要一会才能回来时，他又独自来到了区旁的浦江边。
点上了一支烟。
而白的喧嚣和夜幕的霓虹，似乎在他这一支烟里功夫里，便悄然完成转化，对岸，又一次燃起了娇艳无比的灯火，衬托得那些五颜六色的大楼，很是嚣张的蔑视着身旁暗淡单一的月亮，可它们似是忘记了，在它们还未亮起霓虹、或再也亮不起霓虹的时候，却只有月亮还记得给身处黑暗中的它们送上一簇温柔、又似安慰的光亮，让它们不会在黑夜中，被城市遗忘...
但胸膛温热的林澄，却苦恼着。
他不似高楼，更怕还不起的温柔。
如果温柔还只是让他苦恼，今商讨出的冒险决策，却让他似是站在了充满迷雾的悬崖边上，他不知道前方是万丈深渊，还是阔别与平凡饶通大道。
于是他又一次被巨大的精神压力炙烤着。
在这种难以喘息中，他忽然很想听听徐梦瑶的意见。
甚至是听听声音也好。
就当他再也忍不住，掏出手机准备给她电话时，手机短信响起，同时还有一张随之掉落在地上的便签。
林澄稍作犹豫，还是蹲下身来。
他才想起今没有读徐梦瑶便签的另一面。
现在他就是被她气一气也舒服。
可这回后面写的却是：
“莫愁前路，与你同校”
补充：
“我爱你，一点也不勉强！”
林澄终于是获救般的笑了笑，真不是他脆弱，而是他以往看浅了光鲜，看轻了光鲜后的付出。
但当他收起便条，打开手机短信时，映入眼帘的信息内容却让他的瞳孔骤然放大。
“您尾号6688的储蓄卡，于今日19时20分，收到转账...”
六千万？？？零两千五百块？？？
他几乎是喘着粗气，也懵逼着数完了这串快溢出屏幕的数字。
也再三确认了，这就是他银行卡所在的银行发来的信息。
被资金折磨了许久的林澄，忽然就不知道该干嘛了，也不知道自己是该笑该哭，他只知道自己心跳的很快...很快...
愣神许久才在意识的支配中，看向了转账账户。
户名只有张*辉两个字，张家辉是不认识他...但张朝辉，渣渣辉，他认识啊...
他终于是充满了诧异，和震惊...
于是他又数了一遍，是六千万没错...可那多的两千五百块又是什么玩意...
他怀疑他在做梦，要不就是想钱想到疯掉了。
因为渣渣辉，绝对不可能有这种实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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